为首的是一名身高超过三米的金属巨人，他的胸口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体，晶体内部有无数数据流在滚动。
“停下。”
金属巨人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出，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质感。
“此地，属于‘神圣齿轮’据点管辖范围。”
“所有资源，需缴纳七成作为过路费。”
通天站在清理队最前方，诛仙剑已经握在手中。
“如果我说不呢。”
金属巨人胸口的红色晶体光芒一闪。
他身后的三十名机械战士同时抬起手臂，能量炮口开始充能，蓝色的光在炮口汇聚。
“根据《防线资源分配临时公约》第三十七条，新入驻据点需向相邻据点缴纳首月资源的百分之五十作为‘区域协调费’。”金属巨人的声音毫无波动，“你们已经逾期四天。”
“我们没有签过什么公约。”通天的声音很冷。
“公约由‘万界联合指挥部’颁布，对所有防线据点生效。”金属巨人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机械法阵扩张开来，“最后警告，缴纳资源，或者——”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通天的剑已经到了。
诛仙剑没有出鞘，连剑带鞘砸向金属巨人的胸口。剑鞘上缠绕的杀戮道韵在空中划出一道灰色的轨迹，所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的黑色裂痕。
金属巨人反应极快，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手臂上的金属外壳瞬间加厚三倍，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防御符文。
剑鞘砸在手臂上。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周围废墟簌簌发抖。
金属巨人向后滑出三十丈，脚下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低头看向手臂，那加厚了三倍、铭刻了七重防御符文的金属外壳，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凹陷。凹陷处，杀戮道韵正在侵蚀金属结构，蓝色的能量纹路大片熄灭。
“警告，目标攻击强度超过预估百分之三百。”金属巨人胸口的红色晶体急速闪烁，“启动二级战斗协议。”
三十名机械战士同时开火。
三十道蓝色的能量光束汇聚成一道粗大的光柱，轰向通天。光柱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焦黑的深沟，沿途所有尸骸残骸瞬间汽化。
通天没有躲。
他松开诛仙剑，剑鞘自动悬浮在他身前。他双手结印，口中吐出四个字：
“诛仙剑阵·起。”
四道剑影从他背后升起，在头顶交汇，化作一张覆盖百丈方圆的灰色剑网。剑网落下，将那三十道能量光束整个笼罩进去。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能量光束在剑网中，被切割成无数段，然后一段段湮灭。就像一根绳子被利刃切成粉末。
剑网继续下落，罩向那三十名机械战士。
金属巨人胸口的红色晶体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检测到大道级剑阵，启动最高防御协议——”
他双臂张开，胸口的晶体脱离躯体，悬浮在半空。晶体表面裂开无数细密的纹路，从纹路中喷涌出液态的金属洪流。金属洪流在空中交织，化作一面巨大的、布满齿轮与管道的机械盾牌。
盾牌挡在剑网下方。
剑网与盾牌碰撞。
“滋啦——”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起。剑网一寸寸向下压，盾牌表面的齿轮疯狂旋转，试图抵消剑网的力量。每一次齿轮转动，都会溅起大片的火花，那些火花落在地上，将地面烧出一个个深坑。
僵持。
但僵持只持续了三息。
因为女娲来了。
她从据点方向踏空而来，手中托着一团青色的造化清气。清气在她掌心跳动，化作无数细如发丝的青色光线。
光线穿过剑网，钻进机械盾牌的缝隙。
然后，造化之道开始展现它恐怖的另一面——不是创造，是“干扰”。
盾牌内部，那些精密的齿轮突然卡住。能量管道中的流体开始逆流。防御符文的光泽时明时灭。整个盾牌的结构，被强行打乱了“秩序”。
机械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金属巨人胸口的晶体疯狂闪烁，他在试图重新控制系统，但造化清气已经渗透进盾牌的每一个零件。那些零件开始“生长”，长出不该有的枝丫，彼此纠缠在一起。
盾牌崩溃。
不是被剑网斩破，是从内部自我瓦解。
剑网落下，将三十名机械战士罩住。剑网收缩，金属外壳被切割成整齐的方块，内部的能量核心一个接一个熄灭。
金属巨人转身想逃。
一柄剑鞘抵在他的后心。
通天站在他身后，声音平静：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半个时辰后，金属巨人——他自称“仲裁者七号”——被带到洪荒旗舰的议事厅。
他胸口的晶体已经暗淡，外壳上布满了裂痕。但他依然保持着机械文明特有的冷静，哪怕周围坐着的是随手就能捏碎他的洪荒圣人。
殷星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防线资源分配临时公约》，谁定的。”
“万界联合指挥部，由现存十七个顶级文明代表组成。”仲裁者七号的机械音毫无起伏，“公约规定，新据点需缴纳首月资源的百分之五十，以换取周边据点的情报共享与临时庇护。”
“庇护？”通天冷笑，“你们刚才那架势，可不像庇护。”
“那是标准威慑流程。”仲裁者七号说，“百分之七十的文明会选择缴纳资源。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们会根据其实力评估，调整策略。”
殷星看着他。
“你们想要什么。”
“资源。”仲裁者七号回答得很直接，“‘神圣齿轮’据点需要大量法则结晶来维持机械方舟的运转。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提供战场地图、敌对势力情报、以及部分技术支援。”
“比如？”
“比如，如何净化‘不朽尸金’。”仲裁者七号的机械眼转动，看向女娲，“你们的造化之道很特殊，但效率太低。我们有专门的熔炉，可以提取尸金中的不朽物质，提炼速度是你们的三十倍。”
女娲微微挑眉。
“代价呢。”
“提炼出的不朽物质，我们要三成。”仲裁者七号说，“另外，我们需要你们帮忙清理‘腐化巢穴’——那是混沌虫巢的一个小型前哨站，里面有一种我们需要的特殊晶体。”
殷星的手指停止敲击。
“地图，情报，先拿来。”
仲裁者七号胸口的晶体射出一道红光，在空中展开一张立体的战场星图。星图上标注着数百个据点，其中十七个用金色标记，那是“万界联合指挥部”的成员。
洪荒所在的七十三号突出部，被标记为“新晋据点·待评估”。
星图边缘，标注着四个巨大的红色区域，分别对应终末帝国、混沌虫巢、虚空呓语者、永恒腐化者的主要活动范围。
而星图最深处，一片被混沌气流笼罩的区域，标注着两个字：
秘境。
“鸿蒙秘境的入口，每百年开启一次。”仲裁者七号说，“下次开启，在二十三年后。所有据点都在为那次开启做准备，因为——”
他的机械音顿了顿。
“秘境深处，有突破鸿蒙境的机会。”
议事厅里安静了一瞬。
突破鸿蒙境。
那是大道级之上的境界，是开天辟地以来，无数强者追寻的终极目标。盘古当年率领洪荒先遣军来到这里，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终末帝国最近在筹备什么。”殷星突然问。
仲裁者七号的晶体闪烁了一下。
“情报需要额外支付。”
“用不朽尸金换。”
“成交。”仲裁者七号很快回答，“终末帝国在调动兵力，目标疑似‘圣光天堂’据点。那是一个由光明系文明组成的据点，据说他们手中有一件能够大幅提升进入秘境成功率的圣物。”
“圣物？”
“具体不详，但终末帝国已经联合了混沌虫巢，准备发起一次大型围猎。”仲裁者七号说，“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参与——当然，是在外围捡漏。”
殷星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向星图上那个标注着“圣光天堂”的金色据点，又看了看终末帝国的活动范围。
然后他收回目光。
“先完成交易。”
“清理腐化巢穴，换取提炼技术。”
“至于圣光天堂——”殷星站起身，“等我们的据点真正站稳脚跟再说。”
仲裁者七号离开后，议事厅里只剩下洪荒众人。
“他在隐瞒什么。”老子缓缓开口，“关于秘境的情报，他说得太轻松了。”
“机械文明的思维模式不同。”帝俊说，“他们重视等价交换，但同样擅长信息陷阱。”
殷星走到窗前，看向据点外那片永恒的昏暗。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他抬起手，掌心开天印记浮现。
印记散发出微弱的脉动，那脉动与据点地底深处的某个东西，隐隐共鸣。
从昨天开始，这种共鸣就出现了。
“让探测队下去。”殷星说，“看看地底到底藏着什么。”
与此同时，据点地下三千丈。
一支由三名开天卫队残魂带领的探测小队，停在了一面巨大的石壁前。
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洪荒文字。
最上方，是四个大字：
盘古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