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佑看着那道细微的裂痕，又看了看旁边快要吓到魂飞魄散的老者。
他没说话。
那道裂痕确实是他搞出来的。
在他领悟“灵魂本源符文”的瞬间，自身灵魂本质与这座图书馆的核心产生了共鸣。
或者说，是他的灵魂层次太高，这座图书馆的核心有点“承受不住”，被硬生生“撑”出了一道裂缝。
“前辈！这可不是小事啊！”
老者见他不以为意，急得都快哭了，虚幻的身体明灭不定。
“这道光柱，名为‘万古符文之源’，是这座图书馆，乃至整个符文师协会分部的核心能量中枢。”
“而这枚出现裂痕的混沌符文，则是核心中的核心，我们称之为‘源点封印’！”
老者指着那道裂痕，声音都在发颤。
“它封印的，是来自未知维度的‘深渊凝视’！那是足以污染整个星域的恐怖存在！一旦封印彻底破碎，别说这座城市，就是我们所在的整个星系，都会被那股力量扭曲、同化，化为一片死寂的废土！”
哦？深渊凝死？听起来挺唬人的。
神月佑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过……
“所以呢？”他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所以？”
老者被这两个字问得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所以？
我都把天要塌了的后果告诉你了，你问我所以？
“所以还请前辈出手，修复这道封印啊！”老者急忙躬身，态度卑微到了极点。
“您既然能领悟灵魂本源，引发‘源点封印’的共鸣，那您的灵魂法则造诣，绝对是修复它的唯一希望！”
“我？”神月佑指了指自己，笑了。
“老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就是来签个到，顺便看看书的路人。你这里的封印坏了，你应该去找你们协会的维修工，或者打售后来处理，找我干嘛？”
“我又不负责你们这里的KpI。”
KpI？
老者又愣住了，这个词汇超出了他百万年的知识储备。
但他听懂了后半句。
对方的意思是……他不管！
“前辈！这万万不可啊！”老者彻底慌了。
“此乃关系到亿万生灵存亡的大事，您身负如此伟力，怎能坐视不理？”
“停。”神月佑抬手打断了他。
“第一，这玩意不是我主动打坏的，是你非要攻击我，我被动防御，它自己不结实，碰瓷懂不懂？”
“第二，谁告诉你身负伟力就得当救世主了？这是道德绑架，小朋友才做选择题，我全都要……不对，我全都不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神月佑转过身，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个急得快要消散的图书馆之灵。
“我很忙的，没空。”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老者撕心裂肺的“前辈留步”，径直激活了手中的万符令。
空间荡起涟漪，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
老者绝望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神秘的“古老存在”消失在原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老者颓然地瘫倒在地，虚幻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暗淡。
他望着那道通天光柱核心处，那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痕，感受着从裂痕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冷气息。
深渊，已经睁开了眼睛。
……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过后，神月佑发现自己回到了进入图书馆前的那个偏僻巷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总算出来了，那老头也太能唠叨了。”
“还什么深渊凝视，亿万生灵，说得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关我屁事，我只想躺平。”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慢悠悠地准备走出巷子，找个地方吃晚饭。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脚步就停下了。
一股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将他笼罩。
这股杀意凝若实质，仿佛无数根看不见的钢针，要刺穿他的灵魂。
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到了冰点，连光线似乎都被这股杀意扭曲了。
巷口的路灯闪烁了一下，悄无声息地熄灭。
整个巷道，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哦？”
神月佑挑了挑眉。
这是……被埋伏了？
有点意思。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当初在战场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动杀心。
“阁下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神月佑双手插兜，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处说道。
黑暗中，没有回应。
但那股杀意却在瞬间暴涨了十倍！
一道低沉而傲慢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在整个空间震荡。
“因果已定，干涉维纶家族之事，当以死谢罪。”
维纶家族？
神月佑搜索了一下记忆。
哦，想起来了。
好像是之前救的那个叫什么奥古斯丁的符文大师的死对头。
一个纯粹的商业家族，靠着垄断符文材料和打压符文师起家，在整个星系都算是一霸。
没想到，他们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而且，派来的人，实力还不错的样子。
这股气息……宇宙级五阶。
放在忍界，差不多就是六道级，而且是精通法则之力的六道级，比辉夜只强不弱。
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了。
“谢罪？”神月佑笑了，“就凭你？”
“无知者，无畏。”
那个声音冷哼一声。
下一秒，一道蕴含着“寂灭”法则的黑色光束，无声无息地洞穿了空间，瞬间出现在神月佑的后心位置。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光。
这是纯粹的法则攻击，专门针对生命本源。
一旦被击中，存在本身就会被从这个宇宙中抹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出手之人显然对自己这一击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在他看来，这个连宇宙级都不是的小鬼，面对这一击，连反应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彻底消失。
然而。
那道足以抹杀宇宙级四阶强者的寂灭光束，在触碰到神月佑后背衣服的刹那。
就那么……凭空消散了。
像一滴水落入了沙漠，连一圈涟漪都没能荡起。
“……”
“……”
巷道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隐藏在暗处的追杀者，显然也懵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目标或许有什么强大的护身符文，或许会拼死抵抗，或许会被瞬间秒杀。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自己引以为傲的必杀一击，连对方的衣服都没能蹭破。
这已经不是强弱的问题了。
这是维度上的碾压！
“打完了？”
神月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巷子深处的一片阴影。
“该我了吧？”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隐藏在空间夹层中的那位宇宙级五阶强者，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攥住了自己的脖子。
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砰！”
一声巨响。
他整个人被神月佑从空间夹层里硬生生拽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巷道的墙壁上。
整个墙壁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那位不可一世的宇宙级强者，此刻却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四肢无力地垂着，脸上充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神月佑单手将他提在半空，另一只手依旧插在兜里，神态轻松写意。
他歪了歪头，打量着这个所谓的追杀者。
“就这？”
“维纶家族是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废物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