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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年汉子却显得相对沉稳一些,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而是警惕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地说:“别说话,都省点力气。”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皮靴敲击青石板的杂乱声响,同时还夹杂着日语的呵斥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搜捕的日军已经逐渐逼近这条巷子了!

听到这声音,柴房里的所有人都紧张得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凝固了,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叶问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意志依然坚定。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然而,中年汉子却迅速伸手用力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乱动。

“别动!我去引开他们!”年轻小伙子的声音突然在柴房里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猛地一把拉开柴房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开嗓子大喊:“小鬼子!我操你祖宗!来抓你爷爷啊!”这声怒吼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片被恐惧笼罩的黑暗。

喊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与柴房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招果然奏效,外面的日军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声吸引,他们呼喝着,如饿狼一般,紧紧追着那个年轻小伙子。

皮靴的声响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迅速远去。

柴房内,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剩下的几个人。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那年轻人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一种悲壮的情绪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沉重无比。

叶问默默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换取了一时的喘息之机。

中年汉子的眼圈红了,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像是要把内心的痛苦和悲伤都抹去一般,然后低吼道:“走!趁现在!”

他们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叶问架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柴房的另一个隐蔽出口,这个出口被一堆破旧的杂物掩盖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进入出口后,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另一条错综复杂的巷道网络中。

佛山老城的巷弄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的小径相互交织,让人眼花缭乱。

但此刻,这些曲折的小巷却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他们专挑那些最偏僻、最肮脏的小路走,尽量避开可能出现的日军巡逻队。

每走一步,都要警惕地观察四周,留意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让他们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那是日军发现他们的信号。

每一个拐角处,都可能隐藏着敌人,这让他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叶问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努力配合着他们的步伐。

他的意志力如钢铁般坚强,支撑着他那几乎到达极限的身体。

他不能倒下,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些拼死保护他的人。

他想起了在武道场上为他呐喊助威的同胞们,想起了在家中等他归去的永成和儿子。

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他要活下去。

这段在暗巷中的逃亡之路,充满了血腥和恐惧。

但在这黑暗的时刻,也闪耀着普通人之间最朴素、最勇敢的情义。

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死考验,这种情谊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显得尤为珍贵。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几位无名义士如鬼魅一般穿梭于街巷之间,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仿佛黑夜就是他们的掩护。

叶问则被他们紧紧地护在中间,虽然身负重伤,但他的双眼却始终保持着警觉。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在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来到了城西那间破败不堪的房屋前。

这是叶问的家,虽然简陋,但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

当永成看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的丈夫被搀扶进来时,她的心如刀绞,几乎晕厥过去。

然而,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悲痛,用惊人的毅力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迅速将叶问安置在唯一的床铺上,然后转身去打来清水,点燃家里仅存的一点灯油。

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映照着她苍白而坚毅的脸庞。

永成小心翼翼地解开叶问肋部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临时包扎,当看到那道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她的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但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生怕影响到叶问的伤势。

她的手虽然在微微颤抖,但动作却依旧稳定,她用清水轻轻擦拭着叶问的伤口,然后拿出家中仅有的一些草药,为他敷上。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蘸上温水,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擦拭着叶问身上的血污和煤灰。

她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叶问是一件极其珍贵、易碎的宝物,稍有不慎就会破损。

叶问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妻子那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以及她那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这些声音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酸楚。

由于没有药物,永成只能四处寻找一些干净的旧布,然后仔细地将叶问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他。

接着,永成又熬了仅有的一点米汤,她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叶问。

那米汤虽然稀薄,但却充满了她对叶问的关爱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