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前线,战火焦灼。
晋王叛军在投入了“不死尸兵”后,攻势一度变得极其疯狂且难以抵挡。那些双眼空洞、皮肤呈现灰败之色、不畏普通刀剑箭矢的怪物,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朝廷军队的防线。他们力大无穷,即便被长矛刺穿,被刀斧砍中,只要眉心符印与心口尸核未被破坏,便能继续战斗,甚至拖着残躯撕咬士兵,给明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肉体伤亡。
蓝玉虽是一代名将,用兵如神,但在这种超越常理的敌人面前,也只能凭借坚固营垒和地形优势,苦苦支撑,防线数次岌岌可危。军心士气,备受煎熬。
就在这危急关头,沈渊派出的特别护送队,历经艰辛,终于将第一批三百枚“破邪星锥”以及详细的使用图说,送到了蓝玉的中军大帐。
“此物真能克制那些鬼东西?”蓝玉拿着一枚入手微沉、触感冰凉、刻满玄奥符文的暗金色星锥,虎目之中带着审视与期盼。连日来的苦战,让这位沙场老将也倍感压力。
护送队首领,一名“星隐”骨干,沉声禀报:“大将军,此乃沈大人集巡天监之力,针对那‘不死尸兵’弱点特制。需以内力或巧劲激发,专射其眉心符印或心口要害。其中蕴含至阳破邪之力,一旦击中,必可见效!”
蓝玉不再犹豫,当即下令,从军中挑选出三百名臂力强劲、目力精准且修炼过内功的斥候和神射手,每人配发一枚“破邪星锥”,并紧急进行使用培训。
当夜,叛军再次驱使数百“不死尸兵”,趁着夜色发动突袭。灰败的身影在火光下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无声的咆哮,冲向明军阵地。
然而,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徒劳的箭矢和恐惧的呐喊。
“放!”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三百名精锐,同时激发了手中的“破邪星锥”!
“咻咻咻——!”
三百道拖曳着细微电光的金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雨,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些冲锋的“不死尸兵”!
噗!噗!噗!
密集的命中声响起!
那些原本刀枪难入的尸兵,被这蕴含着纯阳破邪之力的星锥命中眉心或心口后,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的诡异符印瞬间黯淡、碎裂,心口的尸核更是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黑烟!
紧接着,在无数明军将士惊愕、继而狂喜的目光注视下,那些凶悍无比的“不死尸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傀儡,成片成片地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生机,化作一地真正的死尸!
有效!真的有效!
“哈哈哈!好!好一个破邪星锥!”蓝玉在了望台上看得真切,忍不住抚掌大笑,多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儿郎们!邪祟已破!随我杀!”
明军士气大振,如同决堤洪水,从营垒中汹涌杀出,对着因失去“不死尸兵”先锋而陷入混乱的叛军,发起了猛烈反击!
这一战,叛军大败,丢下数千具尸体,狼狈后撤数十里。朝廷军队取得了自井陉关失守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捷!
前线捷报通过八百里加急,飞速传回京城。
当“破邪星锥”大破“不死尸兵”,蓝玉将军乘胜追击、重创叛军的消息在朝堂上公布时,满朝文武皆是一片欢欣鼓舞。之前那点针对沈渊的杂音,在这实实在在的巨大功劳面前,彻底烟消云散。就连之前弹劾沈渊的御史,也不得不低头,心中懊悔不迭。
朱元璋龙颜大悦,当庭对沈渊和巡天监予以褒奖,并下令加紧赶制更多“破邪星锥”送往前方。
沈渊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他更关心的,是西北的谜团。
莫云轩带来的侦查小队失联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不属于“天尊”的神秘势力?在这关键时刻出现在“星陨戈壁”,其目的不言而喻,很可能也是冲着“山河社稷图”主碎片而去!
必须尽快弄清楚那里的情况!
他再次通过同心符联系隐月楼首领,将侦查小队失联和发现新势力踪迹的消息告知,并直言询问对方是否掌握更多关于“星陨戈壁”以及那股新势力的信息。
这一次,隐月楼首领的回复来得很快,意念中也带着一丝凝重:
“星陨戈壁,自古便是禁忌之地,传说乃天外星辰陨落之所,空间不稳,能量紊乱,更残留着上古战场的杀伐之气。除了‘天尊’在此建立前哨,试图寻找并控制‘星陨核心’(可能与山河社稷图碎片有关)外,近期的确有一股新势力活跃,其标志为‘弯月银狼’。此势力行事风格狠辣诡秘,似与草原某些古老萨满传承有关,其目的不明,但绝非善类。贵属失联,恐已遭不测。欲往戈壁,需做万全准备,且务必小心此‘银狼部’。”
弯月银狼?草原萨满?
沈渊的眉头锁得更紧。事情果然越来越复杂了。不仅仅是要对付“天尊”,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目的不明的“银狼部”!而且戈壁环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就在沈渊权衡是否要亲自前往西北,还是另派得力人手之时,宫中有旨意传来,皇帝召见。
乾清宫内,除了朱元璋,太子朱标竟然也在场,虽然依旧需要内侍搀扶,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沈爱卿,前线大捷,你居功至伟。”朱元璋心情颇佳,率先开口。
“此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沈渊谦逊道。
朱元璋摆了摆手:“有功就是有功。不过,今日召你来,并非只为嘉奖。标儿,你来说吧。”
太子朱标看向沈渊,神色凝重:“沈卿,西北‘星陨戈壁’之事,孤与父皇已知晓大概。‘山河社稷图’主碎片,关乎国运根本,绝不容有失,更不能落入‘天尊’或那新出现的‘银狼部’之手。”
沈渊心中一动,看来皇室对“山河社稷图”的重视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朱标继续道:“然,如今前线虽暂稳,但晋王叛军未平,京城亦需重臣坐镇。你身兼数职,责任重大,不宜轻动。故而,孤与父皇商议,欲派一支精干队伍,由你遥控指挥,前往星陨戈壁,探寻碎片下落,并摸清‘天尊’与‘银狼部’的虚实。”
遥控指挥?沈渊微微蹙眉,戈壁情况复杂瞬息万变,远程指挥恐难以及时应对。
朱元璋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沉声道:“朕知你担忧。故而,朕准你便宜行事之权。你可选派绝对可靠之心腹前往,并授予其临机决断之权。一应所需人员、物资,皆由内帑及巡天监优先调配。此外……”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朕会请‘凤卿’与你同行,她熟知龙脉气运,或可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
白衣女子(凤卿)也去?
沈渊心中一定。有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室底蕴同行,无疑增加了巨大的胜算。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寻回社稷图碎片,扬我国威!”沈渊肃然领命。
他知道,一场远比京城博弈更加凶险、更加神秘的西北之行,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的对手,将是隐藏在戈壁风沙与星辰谜团之中的邪教与神秘部族。
就在他准备告退,着手安排人选时,一名太监匆匆入内,呈上一份来自西北军镇的紧急军报。
兵部尚书接过一看,脸色骤变,失声道:“陛下!不好了!西北嘉峪关外,发现大批‘不死尸兵’活动踪迹!其数量……远超真定前线!关外数个依附大明的西域小国,已……已惨遭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