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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宫的震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吴刚那边似乎跟那棵月桂树杠上了,一声声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咚!咚!咚!”如同擂动的战鼓,不断从远方传来。每一次巨响,都伴随着一次强烈的地面颠簸和建筑摇晃,仿佛整个月球都在他的斧下痛苦呻吟。

西苑这边,情况已然十分危急。寒香草圃的玉栏彻底崩碎,草圃内的寒香草倒伏大片,不少被震落的碎瓦和冰块掩埋。几只来不及逃跑、或者已经被吓破胆的兔子,蜷缩在林墨不远处的一个廊柱脚下,瑟瑟发抖,发出绝望的悲鸣。它们周围,不断有更大的瓦片和装饰性的冰棱坠落,眼看就要将它们淹没或砸伤。

一名离得稍近的仙娥,勉强撑起一个淡薄的光罩,想要护住那几只兔子,但她自身修为有限,光罩在剧烈的能量冲击和物理震动下明灭不定,她脸色苍白,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

“救……救命……”

“吱……吱吱……”(兔语:妈妈……)

绝望的氛围笼罩着这片区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立原地的林墨(兔形态),终于动了。

他没有像其他兔子那样惊慌逃窜,也没有像那仙娥一样勉强支撑。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漠然与……绝对掌控。

“罢了,刚找到份‘工作’,场地要是毁了也挺麻烦。而且,见死不救,不符合我偶尔也会有的‘善心’。”林墨内心毫无波澜地想着。

下一刻,他心念微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璀璨夺目的神光闪耀。仅仅是一种……“定义”的更改。

以他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为中心,一种无形的、仿佛超越了此界一切物理规则与能量形式的“域”,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范围不大,刚好笼罩了他自身以及旁边那几只瑟瑟发抖的兔子和那名苦苦支撑的仙娥。

混沌雏形道体自带权柄——绝对无视!

在这无形的屏障之内,他“无视”了这场地震。

不是硬抗,不是抵消,而是从根本上“否定”了其存在对屏障内一切的影响。

效果是立竿见影,并且堪称奇迹的!

就在那无形屏障张开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空间本身被抚平的颤鸣响起。

屏障之内,那如同狂风暴雨般剧烈颠簸的地面,骤然间变得平稳如镜!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震动!甚至连之前散落在地上的碎瓦和冰块,都瞬间停止了滚动,安静地躺在那里。

头顶上方,几块正带着呼啸风声坠落的、足有磨盘大小的琉璃瓦,在接触到屏障上方无形界限的刹那,就如同撞上了一层绝对光滑、绝对坚不可摧的壁垒,其携带的恐怖动能和破坏力瞬间被“抹除”,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就这么轻飘飘地、违反物理常识地悬停在了半空中,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更奇异的是,那源自月桂树方向的、能震散魂魄、搅乱能量的恐怖冲击波,在触及这屏障时,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屏障内部,一片风平浪静,连空气的流动都恢复了舒缓,只有寒香草淡淡的幽冷清香依旧。

那几只原本蜷缩在一起、等待死亡降临的兔子,突然发现那可怕的摇晃和巨响消失了,头顶致命的坠落物也诡异地停住了。它们茫然地抬起头,停止了哀鸣,红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劫后余生的呆滞。

那名原本快要力竭的仙娥,只觉得周身压力一空,那几乎要撕裂她护体仙光的震动和冲击瞬间消失。她惊愕地看着周围仿佛被单独切割出来的、一片宁静祥和的区域,又看了看脚下平稳的地面,以及头顶那些悬停的瓦片,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看向场中唯一显得“异常”的存在——那只新来的、据说是兔神安排来打理草圃的杂役兔。只见它依旧保持着人立的姿态,一只爪子还拎着那个小小的玉水壶,神态……平静得过分?甚至,它还用另一只爪子,轻轻掸了掸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

是……是它做的?

仙娥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一只普通的杂役兔,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这简直是……言出法随,划定规则!

林墨没有理会仙娥和那几只兔子震惊的目光。他维持着“绝对无视”的屏障,感受着外界依旧狂暴的震动和能量冲击,如同隔着一层透明的、绝对安全的玻璃观看一场混乱的戏剧。

“嗯,效果不错。”林墨内心评价道,“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来这种程度的‘灾难’,对于混沌雏形道体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甚至有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兔子的哈欠看起来格外可爱,但在此情此景下却显得无比诡异)。

看着屏障外依旧鸡飞狗跳、如同末日降临的其他区域,再看看屏障内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宁静祥和,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林墨觉得……颇为有趣。

尤其是,造成这一切混乱的源头,那个名叫吴刚的家伙,似乎还在不知疲倦地、一根筋地跟那棵树死磕。

林墨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阙,再次锁定了月桂树的方向。听着那一声声仿佛蕴含着无尽憋屈和愤怒的砍伐声,一个促狭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屏障之内,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屏障之外,地动山摇,鬼哭狼嚎。

林墨(兔形态)拎着小玉壶,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泾渭分明的景象,内心那点恶趣味如同泡腾片遇水,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场因某人“工作失误”而引发的月宫危机,发表一点“个人看法”。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当然,是兔子的嗓子,然后用一种足以穿透建筑摇晃声、瓦片碎裂声、兔子尖叫声以及那沉闷砍树声的、带着明显戏谑和嘲弄的语调,朝着月桂树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我说吴刚——!!”

这一声喊,中气十足,甚至还被他刻意融入了一丝混沌道力的震荡效果,确保能精准地送到那位伐木者的耳边。

声音响起的刹那,屏障内那几只刚刚缓过神来的兔子,以及那名仙娥,齐刷刷地打了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墨。仙娥更是掩住了小嘴,眼中充满了“这只兔子疯了?!”的惊骇。直呼吴刚大人名讳,还用这种语气?!

林墨可不管她们怎么想,继续他的“嘴炮输出”:

“砍棵树而已,你搞这么大动静,是想把广寒宫拆了给嫦娥仙子重新装修吗?!” 他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调侃,“砍了几万年了,连棵树皮都没砍下来多少吧?你这不叫砍树,你这叫给月桂树挠痒痒,顺便给我们月宫全体成员做地震体验呢!”

远处的砍伐声,似乎因为这番话而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

林墨趁热打铁,语气里的鄙夷更加明显:

“我看你啊,就是磨洋工!出工不出力!力气是不小,全用在制造噪音和震动上了,脑子呢?跟那斧头一样是实心的?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或者干脆跟领导(指嫦娥?或者更上层)申请换个岗位?天天跟一棵树过不去,有意思吗?”

“没劲儿!真没劲儿!白长那么大个子,干活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你看看你,除了会添乱,还会干啥?”

他这番话,可谓是毒舌到了极点,精准地戳在了吴刚那持续了数万年的痛处上——永恒的徒劳。

“轰——!!!”

回应他的,是一声前所未有、几乎要将天地都劈开的恐怖巨响!那是吴刚暴怒之下,倾尽全力的一斧!

这一斧带来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广寒宫主体建筑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大片大片的瓦砾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甚至连一些较小的配殿都开始出现结构性裂痕!

然而,这更加狂暴的冲击,落在林墨撑起的“绝对无视”屏障上,依旧如同清风拂面,连让那些悬停的瓦片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屏障内,仙娥和兔子们已经吓得抱成了一团,虽然身处安全区,但外界那仿佛灭世般的景象和吴刚那一声蕴含无尽怒意的巨响,还是让她们灵魂都在颤抖。她们看向林墨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恐惧和……一点点崇拜?(毕竟在绝对的安全感面前,恐惧也会变质)

而月桂树下的吴刚,此刻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

他听到了!他清晰地听到了那只不知死活的兔子的嘲讽!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毒针,精准地扎在他那颗早已被无尽轮回和徒劳折磨得麻木的心上!

磨洋工?没劲儿?脑子不行?只会添乱?

“啊啊啊啊——!气煞我也!!”吴刚仰天狂吼,声浪震得周围的月桂林都瑟瑟发抖。他双目赤红,原本就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手中的神斧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寒芒!

他不再去思考什么技巧,什么节奏,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怒火和一股想要证明什么的执念!他要砍断这棵树!立刻!马上!他要让那只该死的兔子看看,他吴刚不是废物!

“咚!咚!咚!咚!”

砍伐声变得无比急促、狂乱,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规律,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引发的震动也一波强过一波。

广寒宫的灾难,因为林墨的这一通“嘴炮”,瞬间升级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墨兔,却只是掏了掏耳朵(用爪子),仿佛被那噪音吵到了一般。

他瞥了一眼月桂树方向那因为节奏大乱而更加混乱的能量波动,撇了撇三瓣嘴,低声又嘟囔了一句,这次只有屏障内的仙娥和兔子能隐约听到:

“看吧,急了。说两句就破防,心理素质真差。就这,还砍树呢?”

仙娥:“……”

兔子们:“吱……(大佬说得对!)”

林墨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边无能狂怒的吴刚,将目光重新投向混乱的广寒宫深处。经过这么一闹,他感觉自己的“潜伏”生涯,似乎朝着一个更加……欢乐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而找到玉兔本尊的念头,也越发强烈起来。他很想知道,那只正牌玉兔,面对自家后院这鸡飞狗跳的局面,会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