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晚的视线死死锁定在疗养院门口。
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
月光打在她身上，她抬起头，嘴角勾起的笑容让姜星晚血液变冷。
就是她。
“傅司辰。”姜星晚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看见了。”傅司辰的目光同样锁定楼下那个红点，周身气场变得危险。
他没问那个女人是谁。
他只需要知道，那个女人让姜星晚产生了情绪波动。
这就够了。
“走。”姜星晚转身就往外走。
傅司辰一言不发，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快步穿过被炸毁的走廊，乘坐另一部电梯，急速下楼。
电梯下降时，姜星晚脑海里，古装女子的声音响起。
“她叫红姨。”
“姜雨柔母亲的陪嫁，也是夺走你气运的执行人。”
“她这次来，是为了回收失败品。”
“比如，姜雨柔。”
电梯门打开。
冷风灌进来。
傅司辰的保镖已经控制了疗养院，正将昏迷的医护和病人分批转移。
保镖头领看到他们出来，立刻上前：“傅总，姜小姐，外围已经封锁，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离开。”
姜星晚的目光越过他，投向疗养院大门。
空空如也。
红姨不见了。
她和傅司辰快步走到门口，站在女人刚才站立的位置。
地面干净，连一片多余的落叶都没有。
她就那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方舟。”姜星晚在意识里呼唤。
“主人我在！”方舟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邀功的雀跃，“那个黑泥巴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主人要现在审问它吗？”
“先别管它，”姜星晚的意识冷静，“扫描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有没有能量残留。”
“好嘞！”
几秒后，方舟的声音带上困惑。
“咦？奇怪……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对……”
“有什么？”
“有一小块地方的数据是空白的。”方舟努力组织语言，“就好比一张纸被橡皮擦用力擦过，连纸都擦破了，留下一个洞。方舟看不见洞后面是什么，也分析不了这个洞的材质。”
姜星晚懂了。
红姨抹去了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用一种远超方舟理解能力的方式。
这是警告。
也是炫技。
傅司辰看着她变幻的脸色，低声问：“有发现？”
“她很强。”姜星晚抬头看他，“强得不正常。”
傅司辰的黑眸里没有畏惧，只有沉思。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封锁疗养院周边三公里内所有路口，查所有监控，找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对，活的。”
他挂断电话，看向姜星晚。
“跑不掉。”
姜星晚不置可否。
她知道，普通监控恐怕根本拍不到那个女人。
就在这时，保镖队长拿着证物袋匆匆跑来。
“傅总，在门口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袋子里，是一枚造型古朴的耳坠。
血红色的玉石，雕刻成彼岸花形状，和姜星晚眉心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她故意留下的。
姜星晚接过证物袋，指尖触碰到那枚耳坠。
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叮！检测到'天罚'高浓度能量残留物！】
【回收条件：气运值点。】
【回收奖励：未知。】
姜星晚看着这行提示，心里一动。
回收一个耳坠，居然要两万点气运值？
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她没有犹豫，直接对系统下令：“回收。”
【叮！气运值-！】
【回收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物品：'天罚'信物（残片）！】
【物品说明：高维存在'天罚'散落的能量碎片，持有者可短暂规避低级因果探查，并对'天罚'系能力者产生微弱压制效果。】
【备注：碎片能量极不稳定，请宿主谨慎使用。】
姜星晚看着物品说明，眼神亮了。
规避因果探查，还能压制“天罚”系能力者。
红姨，还有之前那个黑雾怪物，显然都属于“天罚”系。
这简直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护身符！
虽然花了两万气运值，让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巨款缩水大半，但这波不亏！
“怎么了？”傅司辰见她盯着空无一物的证物袋出神。
“没什么。”姜星晚把空袋子还给他，“一个挑衅而已，不用在意。”
她现在有点气运，花掉两万，还剩点。
足够了。
她需要尽快把这些气运值，转化成更强的实力。
“先把姜振国转移。”姜星晚说，“这里不安全。”
傅司辰点头，立刻着手安排。
他调来的人里，有专业医疗团队。
他们用最快速度将生命垂危的姜振国打包，抬上了设备齐全的医疗救护车。
姜星晚站在车门边，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曾经也是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成了只能靠机器维持呼吸的废人。
“姐姐！”
一个娇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疗养院门口传来。
姜星晚回头。
姜雨柔来了。
她穿着洁白连衣裙，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泪痕，跑得气喘吁吁。
那副模样，我见犹怜。
她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姜老夫人，和焦急的姜明轩。
姜家人，到齐了。
姜雨柔跑到近前，先是看了一眼救护车里生死不知的姜振国，眼泪掉得更凶。
然后她转向姜星晚，一把抓住她的手。
“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爸爸他……爸爸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星晚抽出自己的手。
“想知道？”她歪了歪头，“你可以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姜雨柔的脸色白了，随即哭得更厉害。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担心爸爸和你……”
“够了！”姜老夫人厉声打断她。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上前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姜星晚。
“你这个灾星！你一回来，家里就没安生过！”
“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姜星晚笑了。
“老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我爸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心里没数吗？”
“还有，他现在是死是活，决定权可不在你手里。”
她的目光扫过姜雨柔，最后落在老太太脸上。
“在我手里。”
姜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气得嘴唇发抖。
“你……你这个不孝女！”
“孝？”姜星晚上前一步，“你们把我扔进垃圾堆的时候，跟我谈过孝顺吗？”
她的气运光环全开。
被动效果对这些心怀恶意的人产生了强烈压制。
姜老夫人和姜明轩下意识后退半步。
只有姜雨柔，她身上那股属于“天罚”的气息，让她勉强抵挡住了这股威压。
就在此时。
姜雨柔身上突然涌出一股黑色雾气。
那雾气凝聚成细小的锁链，朝姜星晚的脚踝缠绕过来。
速度极快。
姜老夫人和姜明轩完全看不见这股能量攻击。
但姜星晚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右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枚天罚信物。
一股血红色的光芒从她掌心透出。
黑色锁链在触碰到这股光芒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声，疯狂向后退缩。
姜雨柔脸色陡然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姐姐……你……”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恐。
她感觉到了。
姜星晚身上，出现了一股让她本能恐惧的力量。
姜星晚没有理会她的惊恐，只是淡淡说道：“从你们选择她，夺走我气运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债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现在，我来收债了。”
她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傅司辰说：“我们走。”
救护车缓缓启动。
“姜星晚你站住！”姜明轩又急又气，冲上来想拦车。
傅司辰的两个保镖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姜明轩挣扎着，却根本动弹不得。
其中一个保镖面无表情，手上用力，直接将他按跪在地。
姜明轩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发出一声惨叫，脸色涨红。
“你们……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告你们！”
保镖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姜明轩疼得额头冒汗，却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救护车驶出了疗养院大门。
姜星晚从后视镜里，看到姜雨柔站在原地，正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了伪装的柔弱，只剩下赤裸裸的嫉妒和杀意。
很好。
终于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