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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正是安眠好时节。然而,对于某些位高权重、尤其需要时刻关注天下动向的大人物来说,安稳的睡眠,有时是一种奢侈。

藏兵谷,不良人总部,最深处的密室。

袁天罡,这位活了三百多年、执掌天下暗局、心硬如铁的不良帅,正罕见地褪下终日不离身的玄铁面具,准备 享受 片刻 真正的安寝。连续数月 布局 契丹、监控 晋国、揣摩 岐国动向,即便 强如他,也 感到 一丝 精神上的疲惫。他 刚 吹熄 桌上 那盏 摇曳的油灯,躺上 硬板床,合上眼,准备 与 周公会面……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慌乱!熟悉得令人牙酸的敲门声,如同 丧钟般,再次 响彻 寂静的密室!伴随着镜心魔 那 尖细 变调的嗓音:“大帅!大帅!不好了!出大事了!镇岳廷……镇岳廷又……又政变了!!!”

黑暗中,袁天罡 那 双 骤然睁开的眼眸中,没有 丝毫 睡意,只有 一片 深不见底的冰寒,以及……一丝 飞快闪过的、极其人性化的……无奈?甚至是……烦躁?

他 没有 立刻 起身,也 没有 出声。只是 静静地 躺着,仿佛 在 确认 自己 是否 幻听。

“咚咚咚!大帅!十万火急啊!镇岳王范林他……” 镜心魔 的 声音 带着 哭腔,似乎 天 真要 塌了。

袁天罡 终于 动了。他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坐起身。动作 僵硬得像是 一具 生了锈的机关。他 没有 点灯,只是 在 漆黑中沉默了足足 三息 时间。然后,用一种 仿佛 从 九幽地狱 挤出来的、压抑到极致的沙哑 声音,开口问道:“ 此次……又是 何人 主谋?结果……如何?”

语气 平淡得可怕,仿佛 在问 “今天晚饭吃什么”。

门外的镜心魔 显然 没料到 大帅 是 这个 反应,愣了一下,才 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守旧派的胡守古一党!他们……他们逼宫镇岳王府,控制了行政院!但是……但是就在两个时辰前,镇岳王范林调动亲兵,用……用甩棍把他们全都打趴下抓起来了!现在……现在镇岳廷又……又恢复正常了……**”

“……” 密室内,又是一阵 漫长的死寂。

然后,镜心魔 听到了里面 传来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 是 牙齿 摩擦的声音?接着,是 袁天罡 那 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 响起,这次,似乎 带着 一点……难以形容的疲惫?“ 本帅 知道了。下去 吧。此类 消息……日后……若非 涉及 国本 动摇……不必 深夜 禀报。”

“啊?可是 大帅……这……这 是 政变 啊!” 镜心魔 傻眼了。

“政变?”袁天罡 的 声音 陡然 提高了一丝,带着 一种 近乎 荒谬的嘲讽,“ 镇岳廷 的 政变?这 难道 不是 他们 的……‘ 传统节日 ’ 吗?”

“上上次 是 王彪,上次 是 荆蛋,这次 是 胡守古。范林 那小子……不是 还 专门 拍了 个 叫 什么……《 九月二十四日:长安 的 秋天 》 的 戏文 来 歌颂 ( ? ) 上次 的 政变 吗?” 袁天罡 的 语气,竟然 透出 一丝 连 他自己 都 未曾察觉的…… 麻木?“ 下次 若是 他 吃饭 噎着了,或者 睡觉 从 床上 掉下来,你是不是 也要 来 吵醒 本帅?”**

镜心魔:“……” 他 彻底 懵了!大帅 这 是……被 气糊涂了?还是……真的 不在乎了?**

“滚。”袁天罡 最后 吐出 一个 冰冷的字眼。

“是……是!属下告退!”镜心魔 吓得 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

密室内,重归 寂静。

袁天罡 重新 躺回 床上,却 再也 没有 丝毫 睡意。他 睁着眼睛,望着 头顶 漆黑的屋顶。三百年的 人生,他 经历过 无数 次 真正的 宫廷政变、血雨腥风,哪一次 不是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哪一次 不是 牵动 天下 格局?可 这 镇岳廷……这 范林……

他 发现,自己 竟然 已经 对 “ 镇岳廷政变 ” 这 五个字,产生了一种 诡异的 免疫力。甚至……还有 点 想笑?(当然,他笑不出来)

“ 罢了……跳梁小丑,徒增笑耳。” 良久,袁天罡 才 喃喃自语道,翻了个身,决定 继续 尝试 入睡。只是 心里 已经 打定主意:以后 关于 镇岳廷 的 “ 日常 ” 报告,一律 列为 “ 丙等 ” 情报,除非 范林 突然 暴毙 或者 宣布 称帝,否则……绝不再** 深夜 惊扰 他 老人家 的 清梦!

这一夜,不良帅 的 睡眠质量,注定 不会 太好。

次日,阳光明媚,镇岳廷 恢复了 往日的 “ 正常 ”。大明宫 含元殿内,范林 神清气爽地坐在 龙椅上(已经从河洛“借”来了),处理着“ 拨乱反正 ” 后 积压的奏章(其实大部分是系统仿生人处理,他盖章就行)。

这时,李兆 进来 禀报:“王爷,河洛 政权 的 张皇后……已到殿外 候旨。”

“哦?快请!”范林 眼睛 一亮,立刻 放下 朱笔。他 对 这位 在 “ 借 ” 龙椅事件中 表现出 惊人勇气和护犊情深的亡国皇后,一直 抱有 几分 好奇和欣赏**。

片刻后,一道 纤细却挺直的身影,缓缓 走入 大殿。

正是 张玲月。

今日 她 未着 皇后 凤冠霞帔,只穿了一身 素净的月白色 宫装,头发 简单 挽起,不施粉黛。但 即便如此,也 难掩 其 天生丽质。她的 面容 憔悴,眼窝 深陷,显然 历经 磨难。但 那双 眸子,却 依旧 清澈、坚定,如同 寒潭中的黑曜石,透着一股 不屈的韧劲。她 步履 从容,不卑不亢地走到 殿中,对着 范林,微微一福:“亡国之人 张玲月,参见 镇岳王 殿下。”声音 平静,听不出 喜怒。

范林 打量着 她,心中 暗赞:“ 好个 巾帼 女子!国破家亡,幼主 被欺,仍能 保持 这般 气度,不易!”

“张皇后 不必多礼。”范林 难得 用 比较 正经的语气 说道,“ 赐座。”

“谢王爷。”张玲月 缓缓 坐下,腰杆 依旧 挺得 笔直。

“日前……本王 麾下 军士 前往 洛阳 ‘ 请’椅,行事 鲁莽,惊扰 了 皇后 与 幼主,本王 在此,代 他们 赔个不是。”范林 开门见山,态度 还算 诚恳。(虽然心里觉得那椅子本来就不该是朱诺若坐的)

张玲月 抬起 眼帘,看了 范林 一眼,眼神 复杂。“王爷 言重了。成王败寇,自古 使然。玲月 与 诺若 能 保全性命,已属 王爷 开恩。不敢 再有 他求。”话语 得体,却 带着 疏离。

“呵呵……”范林 笑了笑,话锋 一转:“本王 听闻,皇后 在 河洛 时,虽 为 女流,却 常 劝谏 ……呃…前梁帝(朱友贞)勤政爱民,甚至 在 洛阳 被围时,曾 亲自 上城头 犒军?可有 此事?”**(系统情报)

张玲月 微微一怔,似乎 没料到 范林 会 知道 这些。她 沉默片刻,轻声道:“些许 旧事,不值一提。终究……是 无力回天。”语气中,带着 一丝 难以掩饰的悲凉。

“非也非也!”范林 摆摆手,“ 国运 有数,非 一人 之过。但 皇后 这份 胆识 与 担当,却 是 难得。巾帼不让须眉,本王 甚是 钦佩!”**

他 站起身,踱了几步,突然 道:“这样 吧。本王 欲 封 你 为 ‘ 商王 ’!享 亲王 俸禄,在 长安 赐 你 一座 宅院,你可 与 幼主 朱诺若,安心 居住。此 为 荣誉 爵位,不涉 实权,但 可见 本王 对 你 的 敬重。如何?”**

“ 商王 ?” 张玲月 彻底 愣住了!她 一个 亡国 皇后,被 封 “ 王 ”?这……这 算 什么?羞辱?还是……真的 赏识?她 看着 范林 那 张 看似 玩世不恭、此刻 却 透着 几分 认真的脸,一时 竟 不知 如何 回答。

“王爷……此举……只怕……于礼不合……”她 迟疑道。

“哎!在 我 镇岳廷,本王 就是 ‘ 礼 ’!”范林 大手一挥,“ 就这么 定了!李兆!即刻 去办!将 西市 那处 ‘ 清雅苑 ’ 收拾出来,赐予 商王 殿下 居住!一应 用度,按 亲王 标准 供给!不得 有误!”

“是!”李兆 领命而去。

张玲月 看着 范林 这 雷厉风行、根本 不容 拒绝的架势,心中 五味杂陈。她 知道,这 或许 是 一种 变相的软禁,但……至少,诺若 能 有个 安身之所,不必 再 担惊受怕。她 深吸一口气,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玲月……谢 王爷 恩典。”这一次,语气 真诚了许多。

“不必 多礼。”范林 满意地点点头。他 看着 张玲月 那 强装镇定下隐藏的脆弱,突然 心血来潮,又道:“哦,对了。听说……你 与 那 朱友贞……夫妻 一场?”

提到 朱友贞,张玲月 的 身体 明显 颤抖了一下,眼中 闪过一丝 痛苦 和 复杂。她 与 朱友贞,虽有 夫妻之名,但 朱友贞 昏聩暴戾,夫妻 情分 早已 淡薄。只是……终究 是 她 名义上的丈夫。

“是……”她 低声道。

“嗯……”范林 摸了摸 下巴,露出一个 意味深长的笑容。“他 如今 在 我 长安 天牢里‘ 做客 ’,虽然 吃穿 不愁,但 想必 也 寂寞。这样 吧,本王 特许 你,今日 可 去 天牢 探望 他 一次。也算……全了 你们 夫妻 一场的情分。”**

这 一下,不仅 是 张玲月,连 旁边的侍卫 都 愣住了!让 亡国皇后 去 见 被囚禁的亡国之君?王爷 这 又 是 唱得 哪一出?是 仁慈?还是……恶趣味?

张玲月 猛地 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 范林。她 的 眼神中,充满了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她 确实……想 知道 朱友贞 现在 怎么样了。

“怎么?不想去?”范林 挑眉。

“不……玲月……谢 王爷 成全!”张玲月 再次 深深 一福,声音 有些 哽咽。无论 范林 出于 何种 目的,这个 机会,对她 而言,太 重要了**。

“嗯。李兆 会 安排人带 你 去。”范林 挥挥手,“ 去吧。记住,只有 一炷香 时间。”**

看着 张玲月 在 侍女 引领下,步履 有些 踉跄地退出 大殿,范林 嘴角 勾起一抹 玩味的笑容。“ 朱友贞啊朱友贞……看到 你 昔日 的 皇后,如今 被 老子 封了 王,还 活得 好好的……不知 你 会 是 什么 表情?啧啧……一定 很 精彩 吧?”

他 这 一番 操作,既是 真心 欣赏 张玲月的气节,给予 庇护;也是 一种 居高临下的掌控;更 是……一种 难以言说的恶作剧心理。毕竟,看 别人 “ 尴尬 ” 和 “ 痛苦 ”,尤其 是 看 曾经 的 对手 难受,总是 能 让 他 感到 一丝 愉悦。当然,或许 还有 一点点 连 他自己 都 没意识到的…… 对 那份 “ 夫妻情分 ” 的 微妙 试探 与 破坏欲?

范林 重新 坐回 龙椅,心情 大好。他 觉得,自己 今天 又 做了 一件 既有 格调、又 有趣的事情。至于 朱友贞 和 张玲月 见面后 会 发生 什么……那 就 不是 他 需要 操心的了。反正,戏,肯定** 不会 难看。

“唉,本王 真是……太 善良了。”范林 自恋地叹息一声,拿起 一份 新的 “ 奏章 ”(其实是军械采购清单),开始 了他 “ 日理万机 ”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