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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一夜鬼故事 > 十一 青云承(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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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壮着胆子去后山找孩子,就看见那古墓洞口爬出来个东西!”采药人抹了把眼泪,声音止不住发颤。

“那东西浑身裹着黑土,脸青得像块老瓦,指甲足有两寸长,尖尖的泛着黑光。它正拖着个麻袋往洞里挪,麻袋里隐隐约约有孩子的哭声,听得我心都揪紧了!可我腿软得像面条,哪敢上前,只能连滚带爬跑回来报信。村里的壮丁现在都守在洞口,手里拿着家伙,可谁也不敢往里闯啊!”

师父正铺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手指在大巴山的地形脉络上滑动。地图上后山的位置用朱砂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旁边还标着几行小字。

“盘龙村的古墓确实是天然养尸地。”他指着骷髅头的位置,“这里是大巴山龙脉的尾端,地气阴寒,聚而不散,墓里的尸体埋在这种地方,百年都不会腐烂,最容易积煞变尸。”

收拾行装时,师父往布包里塞了双倍的朱砂和糯米,又把那面八卦镜仔细裹好,还特意带上了工兵铲。“对付土尸,单靠糯米和桃木不够。”

他边收拾边叮嘱,“土尸借地脉阴气而生,得用朱砂镇住土里的煞气。记好新规矩:第一,进古墓不能穿带毛的衣服,土尸最喜闻兽毛味,会循着味道追过来。”

我赶紧把身上的皮袄脱下来留在客栈,换上粗麻布衣服,点头应下。师父又指着墙角的艾草捆:“第二,古墓里的灯不能灭,尤其是墓室里的长明灯,灯一灭阴气会瞬间骤增,土尸会变得更凶。要是灯灭了,立刻用打火机点燃艾草,艾草烟能暂时挡住阴气。”

他顿了顿,拿起墙角的罗盘塞进我手里:“把罗盘带好,古墓里九曲十八弯,方向最容易乱。罗盘指针乱转的地方绝对不能去,那是煞气最重的凶地。还有,千万别碰墓里的玉器,尤其是玉俑——玉能聚魂,年头久的玉器里可能藏着死者的魂魄,碰了会被缠上脱不开身。”

往盘龙村去的山路泥泞难行,雨后的山林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丈许。路边的树枝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恍惚间竟像是有人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采药人攥紧了手里的柴刀,低声说:“这山里有‘山魈’,最爱学人的脚步声捉弄人,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回头,一回头魂就被勾走了。”

盘龙村坐落在山坳深处,村子周围种着一圈碗口粗的桃树,桃树枝上挂满了红布条,在雾气里飘来荡去。村长是个面色黝黑的老汉,见我们来了,忙迎上来说:

“这桃树是老辈传下来的,说能挡邪祟;红布条是引阳气的,每年都换新的,没想到这次还是没能护住村子……”村里的壮丁都拿着锄头、扁担聚在村口,一个个面色焦虑,眼里满是恐惧。

“古墓在鹰嘴崖,离村子有三里地。”村长长叹一声,烟袋锅在鞋底磕得邦邦响,“今早壮丁去看,洞口的浮土被刨开了一大片,里面传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哭,又像是风声,还飘出一股腥臭味,闻着直恶心。”

我们跟着村长往鹰嘴崖走,路上能看到断断续续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拖着重物走过,脚印里的土是暗沉的黑色,还沾着几根细软的头发——一看就是孩子的头发。

师父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黑土放在鼻尖轻嗅,脸色沉了下来:“是尸土,带着很重的尸气。这土尸已经把孩子拖进墓里了,得赶紧救,再晚就怕……”他没说下去,但我们每个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鹰嘴崖的洞口藏在一块巨大的悬岩石下,洞口足有丈许宽,被茂密的藤蔓和杂草遮掩着,远远望去像一道裂开的伤疤。赵猎户上前拨开藤蔓,一股混杂着腐土与腥臊的阴冷气息立刻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直咳嗽,连眼睛都有些发涩。

洞口周围的黄土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个深陷的脚印蜿蜒通向洞里,边缘还沾着黑褐色的泥块,显然是土尸拖拽重物时留下的痕迹。

师父让众人退后几步,先在洞口平整处摆了简易法坛:点燃三炷清香插在土中,又取出朱砂在地上快速勾勒,转眼间画出个工整的八卦阵,阵眼处用铜钱压住黄符。

“这是‘锁阳阵’,”他边撒糯米边解释,“既能锁住墓里的阴气不让外泄伤了活人,也能防止里面的土尸趁乱跑出来危害村子。”

接着他抓出大把糯米,沿着洞口撒出一个半丈宽的圆圈,糯米粒在阳光下泛着白光,“这糯米圈是警示线,土尸碰着糯米会留下黑脚印,咱们在里面能顺着痕迹找。”

进墓前,师父从布包里取出几张黄符,分给同行的壮丁和我,让我们贴身贴在胸口:“这是‘避煞符’,能挡一挡墓里的阴煞之气。记住,进了墓里尽量别说话,用手势交流——人说话会泄阳气,阳气一散,土尸老远就能闻到味,很容易被引来。”

他自己则把八卦镜挂在胸前,又检查了一遍工兵铲和桃木剑,确认无误后才点头:“走吧,跟着我,脚踩实地,别碰墙上的东西。”

墓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两侧的墙壁上布满蛛网和霉斑,原本绘制的壁画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些斑驳的色块,隐约能辨认出车马出行、侍从随行的图案,想来是当年藩王出行的仪仗。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足有寸许深,几串清晰的脚印从入口一直往深处延伸,脚印边缘带着湿冷的黑土,显然是土尸不久前留下的痕迹。

我们人手一支手电筒,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晃动,照亮前方蜿蜒的墓道,光线所及之处,尽是沉沉的死寂。

走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的墓道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一间丈许见方的耳室。耳室里杂乱地放着几个陶制的罐子,罐口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积着些陈年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