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一夜鬼故事 > 二十 羊虎鱼(5)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地上散落着些破旧的白大褂,布料烂得像纸,一碰就碎。角落里堆着些木箱,有的开了盖,里面是空的,有的锁着,上面落满了灰尘。

墙角有张铁桌子,桌面锈得坑坑洼洼,上面放着个生锈的铁匣,巴掌大小,锁都锈死了。我用工兵铲砸了几下,“哐当哐当”的,才把锁砸开。里面是些泛黄的图纸和一本日记。

图纸上画着怪物的解剖图,羊的头,虎的躯干,鱼的尾巴,用红笔标着血管和神经,旁边还有些看不懂的公式,密密麻麻的,像虫子爬。日记是用日文写的,纸都脆了,我小心翼翼地翻开,勉强能认出几个汉字,拼凑着看,大概意思是:

昭和十八年(1943年),731部队分支在此进行“生物兵器”实验,代号“羊虎鱼”。将绵羊的头颅、东北虎的躯干、鲨鱼的尾部缝合,注入特殊药剂,使其存活并具有攻击性。

实验第37天,样本出现排斥反应,皮肤溃烂,暴躁易怒。第42天,样本失控,杀死三名研究员,咬碎实验设备。遂将其封锁于地下暗河,炸毁入口……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几页被血浸透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字:“它在叫……救……”

原来陈瞎子说的是真的,那东西真是日本人造出来的怪物!我爹当年肯定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怪物害死的。他烟杆上的烟叶没烧完,说明他是突然出事的,说不定就是撞见了从暗河里出来的怪物。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翻了铁架子。

回头一看,手电筒的光柱里,那怪物不知啥时候钻了进来,正瞪着那双浑浊的黄眼睛看着我,嘴里流着涎水,滴在地上“滋滋”冒烟。它的羊头上沾着泥土和草叶,虎身的条纹里还缠着几根藤蔓,显然是从悬崖上爬下来的。

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铁匣都顾不上拿。那怪物发出一声怪叫,追了上来,山洞里回荡着它的脚步声和鱼尾拖地的声音,“咚咚……啪嗒……咚咚……啪嗒……”越来越近,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跑到通道口时,我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猎枪也掉了出去,在地上滑出老远。我回头一看,怪物离我只有几步远了,它嘴里的尖牙闪着寒光,腥臭的气浪喷了我一脸,熏得我头晕眼花。

眼看它就要扑上来,我急中生智,抄起地上的小推车,使劲往它身上推去。小推车“哐当”一声撞在怪物身上,把它撞得后退了两步,车斗里的铁锈掉了它一身。

我趁机爬起来,捡起猎枪就往外钻,刚钻出洞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山洞塌了!

碎石和泥土像瀑布似的涌出来,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我能听见里面传来怪物的嘶吼声,还有石头摩擦的“嘎吱”声,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看来那怪物被埋在里面了,可我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东西能从几十米深的暗河里爬出来,能撞翻铁架子,一个小小的塌方,真能困住它吗?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秀莲见我回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抱着我哭,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说她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小虎也跑过来,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脸看我:“爹,你身上有土。”

我把他抱起来,他身上有股奶香味,闻着让人心里踏实。“爹去给你找糖了。”我说,其实兜里啥也没有。

我把在山洞里的发现跟秀莲和陈瞎子说了。陈瞎子听完,用手摸着桌子腿,叹了口气:“那山洞塌不了多久,那东西力气大得很,迟早会出来的。日本人的实验日志里,是不是说它有排斥反应?”

“是,说皮肤溃烂,暴躁易怒。”我点头。

“这就对了。”陈瞎子说,“这种缝合的怪物,基因不稳定,时间长了就会崩溃。可它现在被激怒了,说不定会更疯狂。”

“那咋办啊?”秀莲急得直掉眼泪,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下了,线团滚在地上。

“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它。”我说。我知道这很难,那怪物刀枪不入,上次用柴刀也只捅进去寸许,可我别无选择。

我开始做准备。把猎枪拆开,用煤油擦得干干净净,锈迹掉了一层,露出里面的铁色,冷冰冰的。

又托镇上的熟人买了几发开花弹,比普通子弹贵三倍,据说打出去会炸开,杀伤力大。那熟人问我要这玩意儿干啥,我说打熊瞎子,他还嘱咐我小心点。

我还在羊圈周围挖了陷阱。陷阱有半人深,底下插了削尖的木棍,木棍上抹了桐油,又硬又滑。上面铺了树枝和干草,再撒上点土,看着跟平地一样。我挖了整整一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秀莲给我送水,看着我直掉眼泪。

陈瞎子说,那怪物怕火。我就准备了几瓶煤油和火把,火把是用松脂泡过的,烧起来旺得很,能烧半个时辰。我还让秀莲准备了些布条,缠在木棍上,也能当火把用。

三叔公听说我要杀怪物,把村里的壮劳力都叫了过来。王老五也来了,手里提着把柴刀,红着脸说:“栓柱,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这次我跟你干!”

他脸上还有块淤青,是上次被我用扁担砸门框时溅起的木渣划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是为了活命。其实我早不怪他了,在村里住了一辈子,谁还没点摩擦。

村民们分了工:年轻力壮的跟着我去引怪物,妇女们在家照看孩子,老人负责准备火把和煤油。秀莲说啥也要跟着,说要给我加油,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远远地站在山坡上,手里拿着面铜锣,万一出事就敲锣报信。

我们商量好,由我当诱饵,把怪物引到陷阱里,然后用猎枪打它,其他人负责往陷阱里扔火把和煤油。

三天后的夜里,月亮特别圆,像个银盘,把羊虎沟照得跟白昼似的。地上的石头、草叶都看得清清楚楚,连远处山上的树影都黑沉沉地印在地上,像幅水墨画。

我把最后一只羊——就是那只瘸腿母羊,赶到潭边。它好像知道要发生啥,不停地用脑袋蹭我的手,喉咙里发出“咩咩”的轻唤,声音软乎乎的。我摸了摸它的头,心里发酸:“对不住了。”

我自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举着猎枪,心跳得像打鼓,“咚咚”的,震得耳膜都疼。猎枪的枪管冰凉,握在手里,手心却全是汗,把枪身都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