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蹲了一次局子，人一下子就变了。
郭菊英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赵大山，变得憔悴又唯唯诺诺。
悲从中来，郭菊英嚎啕大哭。
看着郭菊英哭了，赵大山也掉下了眼泪。
就在郭菊英、赵大山娘俩抱头痛哭的时候，老井婆子打上门了。
看到赵大山，老井婆子不由分说，拿着扫帚就往赵大山身上招呼。
赵大山抱着头蹲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看着赵大山那副窝囊样，郭菊英气不打一处来。
老井婆子打赵大山，郭菊英可不干了。
郭菊英也拿起了扫帚，和老井婆子对着干。
“赵大山，你不是人，我好好的儿子，被你带坏了，你说，是不是你把井三带上了歪路？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老井婆子，你放屁，明明是你家井三，把大山坑了，他那么好的工作都没有了，死鬼，临死了还拉上一个垫背的，真是做损了。”
郭菊英的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一群看热闹的人，又悄悄地聚拢到了赵宝库家门口。
“你才放屁，郭菊英，井三是在清水县出事儿的，明明就是赵大山撺掇，要不井三人不生地不熟的，他没事闲的，能跑那去，还丧了命吗？”
这些日子，老井婆子原本已经认命了。
但看到赵大山回到了赵家屯了，老井婆子又受到了刺激。
凭什么她的儿子把命搭上了，赵大山却好好的活着。
在老井婆子的想法中，一切都是赵大山的错。
要不是赵大山，井三也不会走了歪路，他会好好活着，在赵家屯过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像一个吃人的吞金兽。
井三被吞了。
作为母亲，老井婆子觉得，井三没有碰到好人。
现在井三已经死了，一定不能让井三头上扣着屎盆子死了。
所以，就算明知道在郭菊英这讨不到便宜，老井婆子还是想为井三讨个公道。
“老井婆子，你别血口喷人，公安都问清楚了，钱是你儿子出的，娘们是你儿子找的。败家玩意，我家大山，被害苦了！”
郭菊英呼天抢地的，生怕屯子里的人听不见。
“郭菊英你放屁，我儿子兜比脸都干净，他没有钱，明明就是赵大山，你这是欺负我们，死无对证是吗？你冤枉井三，就不怕他的冤魂，半夜找你索命？”
老井婆子也不甘示弱。
“你放屁。”
“你才放屁。”
……
郭菊英和老井婆子，为了他们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大打出手。
两个人各不相让。
越骂越难听，越打越激烈。
实在有人看不过眼了，终于有人将郭菊英和老井婆子拉开了。
两个半老徐婆，差点吵翻了天。
最后也没有分出里表。
反倒是赵家屯的人，这个热闹是看不完了。
他们只相信自己心里所想的。
真相是什么，其实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
一场闹剧，终于平息了。
但是，赵大山和井三的那点丑事，真的是一点都瞒不住了。
好多天过去了，赵家屯的人，依然在蛐蛐这件事儿。
赵大山的压力更大了。
赵大山回到了赵家屯之后，他不仅精神上受到了打击。
他还有一个难言之隐。
赵大山又犯病了。
更尴尬的是，赵大山兜里没钱。
他又不好意思向郭菊英张嘴。
为了把他捞出来，家里已经没少花钱了。
赵大山就算脸皮再厚，他也不好意思张嘴。
还好，已经秋收了，天也冷了，赵大山穿着厚厚的衣服，还能掩盖一些味道。
不过，赵大山坚持不去看病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身体开始起泡冒出黄水，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赵大山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上厕所。
每次上厕所，赵大山的心都凉透了。
最先发现赵大山不对劲的，是赵小山。
赵大山回来之后，就和赵小山住一个屋子。
每天晚上睡觉，赵小山都会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哥，你这衣服，要洗一洗了。”
令人作呕的味道，实在是让赵小山呼吸困难，他才忍不住对赵大山说。
“嗯。”
赵大山哼哈答应了，但他并没有做什么，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住了。
第二天开始，赵大山就不脱裤子睡觉了。
不过，赵小山还是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大哥，你咋了，你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了？”
赵小山到底还是年龄小，他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赵小山以为，赵大山是别的毛病。
面对赵小山的发问，赵大山难以启齿。
“我明天，去下屋睡吧。”
赵大山蒙上了头。
赵大山不对劲儿，第二天，赵小山就对郭菊英说了。
在郭菊英的逼问之下，赵大山才说出了实情。
郭菊英一听赵大山染上了脏病，她直接就炸毛了。
“赵大山啊，我这是做损了，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得了这么难缠的病，你是不想让我活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撺掇你和杨花儿离婚了，这个烂摊子，就应该杨花儿给你收拾啊。”
郭菊英还不敢大声吵吵。
她压着声音，恨恨地对赵大山说。
赵大山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郭菊英，他更不敢抬头了。
屁都不敢放一个，人高马大的赵大山，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我也后悔了，要不是我瞎扯犊子，我现在还和杨花儿过着安生的日子呢，杨花儿啊，我错了，是我错了。”
赵大山悔不当初，提到杨花儿，他更是悔恨交加。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像什么样子，杨花儿就是一个心肠硬的白眼狼，她不会管你了，你放心，娘不会抛下你的。”
郭菊英一边说，一边眼泪汪汪的。
关键时候，还得是她这个做娘的。
郭菊英都被自己感动了。
“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大山抱着郭菊英痛哭流涕。
郭菊英还是心软了。
赵大山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现在的赵大山，已经快要走到了绝路。
如果这个时候，郭菊英在逼他，赵大山说不定真的会想不开。
想到这一层，郭菊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