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揉星被粗鲁地反绑双手。
粗粝的麻绳磨地她的手腕生疼,又继续往上勒住她的脖子。
昏暗的光线让她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
惊恐和害怕让她无法出声,只能任人摆布。
但她知道,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还有着数十位和她一样被绑住的男女。
他们安静地蹲在角落里,连呼吸声都尽量控制到最低。
林揉星听说过红灯岛的一些事迹。
无外乎是花间阁之类的事情。
这让她更加害怕。
难道……
难道自己被花间阁的人抓了?
林予哥、林予哥快来救我啊……
她死咬住嘴唇,却难免惊惧着颤抖。
铁门“当”地一声被关上,林揉星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这些被限制了行动的人。
“你,你们好。”她尽量小声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终于有人回应她。
“好你老母。”
“……”
林揉星瑟缩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被关紧的铁门,确定屋内已经没有了看守者。
“那个,我们要不要互相帮忙先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嗤笑声。
不过,很快,就在刚才那个角落的位置,又一次有声音响起。
“好啊。”
更深的阴影中,背着手走出来一个男人。
“你先转过去,我帮你解开。”男人说。
林揉星闻言,大喜,“好!”
她想,那些看守者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这里这么多人,就算反绑了手,解个绳结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想。
绳结绑地不紧,男人背着身随随便便就解开了。
林揉星揉了揉手腕,正准备给男人的绳子也解开,却见男人脚步一转,直直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
林揉星不解。
正要开口问,就见男人一脚直接踹在铁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噪音。
林揉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到男人跟一阵风一样飞速从她眼前掠过。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看守者的怒骂。
他在开门!
顾不上质问男人,林揉星手忙脚乱地蹲在地上寻找自己被解开的麻绳。
来不及了!
眼看着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林揉星立刻假装倒地,将手压在身下。
门外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谁!*你妈的,要造反是不是?!”
“本来就他妈的没钱拿,还给老子搞事?是谁!给老子滚出来!是不是你!”
长棍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林揉星的大腿上。
她闷哼一声,没敢出声。
看守者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扫到地上散落的麻绳。
“哟?”
……
双手脱臼的林揉星被扔回了逼仄的房间。
她忍着剧痛,恨恨地瞪住了角落里的男人。
他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只不过是说错了一句问好的话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省点力气吧,”耳旁传来一个女人的提醒,“你应该庆幸,这些人留着我们还有别的用处,不然,你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都不好说。”
冷汗流进林揉星的眼睛里,她吃痛地紧紧闭上,“什么、什么用处?你知道什么?”
角落里的男人忽然低声怒道:“臭娘们!闭嘴!”
九溪扯了扯嘴角,无视男人的警告。
“你不知道吗?岛上最近在拍电影。”
“——动作片。”她补充道。
林揉星痛地无法发发声,另一边有另一个女孩走过来,蹲下来对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拧。
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后,林揉星脱臼的双臂被重新接上。
女孩默不作声地将麻绳重新扔给她,又自顾自地将自己手上的绳结套了回去。
“你们?”林揉星不解地看着女孩的动作。
女孩随意抬了抬自己重新被自己绑回去的手腕。
“这些绳结不是限制自由的手段,只是测试我们服从度的工具罢了。”
“服从性?”林揉星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却越发不解,“还有,电影?”
“电影需要演员,只有服从性够高的人,才能获得参演的资格,”九溪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男人,“他就是下一个主演。”
所以这个“服从性”,就是故意给她解开绳子然后告密?!
草!
林揉星心中暗骂。
“当了主演,就能离开这里?然后呢?”她又问。
九溪靠回墙面,长发凌乱地遮住她的脸,“不知道。”
“等老子当了主演,成了明星,非得让那些狗腿子知道老子的厉害!”
男人恶狠狠地冲着铁门低吼。
“还有你们!一群他妈的臭婊子!”
男人话锋一转,矛头直指一旁的女人们。
“要不是你们这些骚货脱光了勾引老子,老子会踏进这狗娘养的花间阁?!”
“哐当!”他一脚踹向墙壁,墙面簌簌落下纷杂的粉尘。
“老子他妈要是不来——”他突然扔掉手里装模作样的绳结,一把揪住个女人的头发往后拽,“会他妈被炸?会他妈蹲这个鸟笼子?!”
“老子岛上有的是AK!有的是炸药!!”指甲扣进女人的头皮,“等老子出去——”
突然癫狂大笑,“先轰平红灯岛!再把抓老子那王八蛋做成人肉烟花!”
“你们这些烂货,都给老子他妈的见鬼去吧!
手猛地一推,手中的女人重重砸在墙面上。
铁门再次被哐当一声打开。
“吵什么!”
看守者又一次骂骂咧咧地进来。
“那个谁!赶紧滚出来!”
男人满是戾气的表情如同变脸,瞬间眉开眼笑地朝外应和:“哎!大哥,我在呢!来了来了!”
“呵。”
角落里各处传来不同女人的冷哼。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终于有人忍不住,朝外轻轻嘟囔了一声。
“傻逼。”
被关押的人们开始说话,林揉星于是知道了。
这里原本关押的都是女人。
那个男人,是因为另一边关押男性的四个牢房全满了,所以才被关来了这里。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九溪似乎对男人很熟悉,如此开口评价,“活该替我们先死。”
林揉星听得云里雾里,死?什么叫替我们死?
“什么意思?”她问。
不是说当上了主演,就能出去了吗?
成为明星,获得自由。
那男人不是这么说的吗?
旁边那个替她接手臂的女孩接过话头。
“你觉得,什么样的动作片需要准备这么多的——”她的视线转了牢房一圈,才再次看向林揉星,“——预备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