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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疗养室外。

王成武站在门口,身躯在微微颤抖。

他听不见外面的厮杀。

也看不见那遮蔽了天空的六只恐怖羽翼。

但是他能感觉到。

那股威压……

那股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冻结、为之粉碎的恐怖威压,正笼罩在蓬莱城的上空。

那是末日。

是人类无法抵抗的天灾。

他想冲出去。

身为稷下学宫的学生,身为华夏的战士,他应该出去。

冲出去?

然后呢?

然后被那只怪物像拍苍蝇一样拍死?

他不怕死。

可他怕自己死得毫无价值。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是队长。

是整个大秦队,整个稷下学宫,甚至是整个华夏未来的希望。

王成武的拳头攥得发白。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唯一的使命,就是守在这里,哪怕天塌下来。

可情感却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想冲出去,和袍泽们站在一起!

他想用自己的血肉,去为身后的同胞争取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

就在这天人交战的痛苦折磨中。

“嘀——嘀——嘀——!”

一阵急促到极致的警报声,猛地从疗养室内炸响!

王成武浑身一僵。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生命监测仪的警报!

下一秒。

“嘀————————”

一声长鸣,像是死神的镰刀,划破了寂静,也彻底斩断了王成武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队长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队长!!!”

王成武双目瞬间赤红,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

再也顾不上任何命令与职责,疯了一般转身,一头撞向疗养室的大门!

“轰!!”

合金大门被他狂暴的力量撞得向内凹陷。

他冲了进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房间的一瞬间。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王成武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保持着前冲的姿势。

一寸,都无法再前进。

不是他不想动。

是他动不了了。

周围的空间,仿佛在这一瞬间从流动的液体,凝固成了坚不可摧的琥珀。

空气、光线、尘埃……一切都静止了。

包括他自己。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古老、浩瀚、至高无上的威严,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在这股威严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甚至不如一粒尘埃。

他能思想,能看见,能听见,但身体的控制权,却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伟力彻底剥夺。

他的魂力,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奔涌,却撼动不了这无形的囚笼分毫。

他体内的天魂,此刻在疯狂示警,甚至……在颤抖。

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臣服。

仿佛遇到了命定的君主。

王成武艰难地转动眼球,望向病床。

仪器上的心跳,已经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然而。

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

不再有丝毫属于陆禾的温和与内敛。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蕴含着整片星空的深邃与冷漠。

是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威严。

是执掌山河,言出法随的无上霸道!

陆禾……

不,是“他”,从病床上缓缓坐起,然后站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台刺耳的仪器。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僵在门口的王成武。

仅仅是一眼。

君与臣。

一眼而过。

王成武的灵魂在战栗!

他从那个眼神里,读懂了一切。

那不是询问,不是命令,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告知”。

朕,已至。

尔,退下。

下一瞬,王成武眼前的身影,凭空消失了。

没有光。

没有声音。

就那么突兀地,从这个被凝固的空间里,消失不见。

随着他的消失,那股禁锢天地的恐怖威严也如潮水般退去。

王成武感觉周身的禁锢骤然消失,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猛地抬头。

疗养室空空如也。

只有那刺耳的、宣告死亡的警报声,依旧在回响。

……

蓬莱城,中央广场。

末日,已经降临。

六翼魔龙的眼中,只有漠然。

它缓缓抬起了那足以拍碎山脉的巨爪,对准了这座浮空城。

这一爪落下,便是终结。

“开火!”

数以万计的枪口闪烁着火光。

然而,毫无作用。

觉醒者们魂力激荡,准备抵挡那不可能挡住的巨爪。

就在这时,空间好像震颤了一下。

“嗯?”

一名年轻的士兵,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此生此世,最为震撼,最为荒诞,也最为神圣的一幕。

时间,停止了。

那只足以压垮整座浮空城的巨爪,静静地悬停在距离觉醒者们撑起的护盾不到十米的高空。

爪尖逸散出的毁灭气息,甚至让护盾表层泛起了丝丝涟漪,但它就是无法再落下分毫。

那些觉醒者们,保持着怒吼的姿态,脸上的肌肉都清晰可见。

普通士兵们扣动扳机射出的步枪弹头,组成一道道金色的直线,静止在半空中,仿佛琥珀中的标本。

爆炸的火光,冲击的烟尘,所有的一切,都凝固成了一幅巨大而诡异的油画。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灰白。

在这片灰白色的,死寂的世界中央。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他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穿着一件格格不入的,宽大的白色病号服。

他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脆弱。

可是,就是他。

以一人之力,让这末日天灾,停下了脚步。

所有尚能思维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震撼。

迷茫。

不可置信。

他是谁?

他是……

陆禾?!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身影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头顶那只被禁锢的巨爪。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面对天灾的恐惧,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激昂。

只有一种……淡淡的,微不足道的厌烦。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一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通过所有镜头,响彻了整个世界。

那不是陆禾的声音。

那是一个无比古老,无比威严,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而来的声音。

“朕,在此。”

“你也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