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狰正陷入沉思,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毛骧再次走了进来。
他轻轻一笑,略带歉意地说道:“毛骧,刚才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些,
骂了你几句,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啊。”
毛骧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答道:“殿下言重了,属下绝不会在意这些。
对了,侯君集已经被兄弟们押至指定地点,万事已妥当。”
听罢,李元狰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
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看向毛骧,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缓缓点头道:
“甚好!今日受了些许闷气,正好借此机会舒展舒展,随我前去会会他吧!”
毛骧低头应了一声,随后便在前方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回廊,脚步声轻而沉稳,回荡在静谧的府邸之中。
夜幕渐渐降临,烛火摇曳,映照在李元狰的脸上,勾勒出一张深沉而冷峻的面容。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厅堂。
毛骧推开厚重的木门,门内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李元狰迈步而入,目光扫过厅堂中央,那儿正跪着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侯君集的衣衫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额头渗着冷汗,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显得分外憔悴。
李元狰缓缓走到侯君集面前,俯视着他,
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侯君集,你可知你自己为何在此?”
侯君集强撑着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倔强,但很快又低下头,
声音嘶哑地说道:“殿下,属下愚钝,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明示。”
听到这话,李元狰冷笑一声,转身缓缓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侯君集说道:“愚钝?恐怕是胆大包天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在长安挑拨我与我二哥的关系,想让我们为敌?
我是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难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侯君集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元狰转过身来,眼中寒光一闪,声音低沉如雷:
“毛骧,把他带下去,今晚我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毛骧会意,立刻上前抓起侯君集,拖着他走向厅堂深处。
李元狰目送他们离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毛骧匆匆来到李元狰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沉重之色。
李元狰微微抬眸,语气不急不缓地问道:“怎么样?
查清楚了没有?侯君集为何要挑拨我与二哥为敌?”
毛骧闻言,轻轻摇头,低声答道:“殿下,为了问出实情,
我动用了些刑罚,但那侯君集倒是个硬骨头,到现在还未吐露半句。”
李元狰听罢,轻笑一声,目中透着几分冷意:“那家伙毕竟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自然没那么容易开口。
况且,他若是招供,死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人,甚至可能牵连他的家族。
走吧,我们再去见见他!”
话音刚落,李元狰便起身迈步向内厅而去。
待他进入里厅,映入眼帘的便是早已被五花大绑的侯君集,
他被固定在木架之上,虽历经刑罚,略显狼狈,却依旧勉强保持清醒。
当侯君集见到李元狰的身影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凶狠之色,他猛然怒吼:
“李元狰!你可不要忘了,我是秦王殿下的手下大将。
你这样对我,秦王殿下定会为我报仇雪恨!”
李元狰闻言却毫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尽是不屑:
“侯君集,你是真看不清形势啊。你现今落到我手上,还妄想着能活着出去?
更何况,我与你家秦王乃亲兄弟之情,他会为了你这个区区属下来找我的麻烦?
你莫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吧。”
侯君集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绝望,终是低下头,不再多言。
李元狰见状,缓步上前,面带冷笑,盯着侯君集道:
“侯君集,说实话,你的性命于我而言并无半分价值。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我?
若我没有记错,我们之间似乎并无交集可言吧?”
侯君集依旧沉默,李元狰没把他的反应当回事,继续道:
“我知道对你用刑也没什么用,所以也没想从你嘴里问什么,要不我猜猜?”
侯君集冷冷一笑,眉宇间透着几分不屑,仿佛李元狰的挑衅对他而言不过是秋风拂面,微不足道。
他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深邃而冷然:“既然你自以为是,不妨试试看,看看你能猜到几分。”
李元狰嗤笑一声,双手背负于后,踱步至侯君集面前,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
“好,那我就斗胆一试。你自幼出身将门,又在军中屡立战功,
本该是朝中栋梁,但偏偏不安于现状,非要搅弄风云。
你让我与我二哥为敌,无非是想借机攀上更高的权力阶梯,对吧?”
侯君集神色不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李元狰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继续。”
李元狰挑了挑眉,似乎对侯君集的反应颇感兴趣:“看来你并不打算否认,那我再来猜猜。
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我,撬动整个朝堂的局势。
毕竟,现在我二哥虽手握重权,但手段未必比得上那些世家之人人,对吗?”
李元狰语气轻飘,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目光却直直盯住侯君集的脸,试图在对方那石雕般的平静中捕捉一丝裂痕。
然而,侯君集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闲谈。
他微微颔首,嘴角甚至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殿下不愧是陛下之子,真是聪慧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