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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娘养的几只鸡早早地躲在屋檐下,奈何雨太大,雨水沿着屋檐落下,“啪嗒”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把它们的羽毛弄得湿哒哒。

兔子放在厨房,它们安静地待着,像是在欣赏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场大雨。

唐一乐没有心情欣赏,她正忙着看哪里漏雨,忙着安置锅碗瓢盆,忙着拉回想出去玩水的弟弟。

满娃是开心的,雨渐渐小,他戴着竹帽在院子里专心踩水,陈慧娘连喊了几声都不应。

“阿娘,给他玩吧。”唐一乐仿佛看到电视里的小猪佩奇,那么欢快。

“姐姐,来。”满娃拉着她的手。

唐一乐卷起裤腿,加入。

你一脚我一脚,时不时的哈哈的笑声。院子里都是姐弟俩欢快的踩水声,连雨也嫉妒他们的快乐,渐渐停了。

陈慧娘看着儿女的欢乐,不忍打扰,坐在凳子上,微笑地看着,眼神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牧远,听着屋里渐渐小声的雨滴,眼睛看向窗外,窗口有时不时溜过来的两个身影。

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应该不可能,父亲虽慈爱但严厉;母亲比父亲更严厉。

只有祖母会惯着他,偏偏她老人家又最听母亲的。

总之,他的孩童时期不是在诗书里遨游,就是在刀剑拳头里徜徉。

“阿娘,我要盖大房子。”唐一乐蹲在竹椅上,望着一屋的狼藉。

盖一个不漏雨的,没有泥泞的房子。

她好后悔没有及时盖房子,哪怕给茅屋加固,多放几层茅草也可以啊。

“丫头,咱没有银子了。”陈慧娘幽怨地看了一眼昏暗的天,默默拿起扫把扫厨房地面的水。

厨房的地面相对比较低洼,可能建茅屋的人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住,刚开始它也不是做厨房用,只是一个供人休息的草棚。

花了一家人全部积蓄的牧远正看着床上的一大碗水,水太满溢出来,床湿了一块,已经渗到他屁股下面。

凉凉的,他不好意思说,想试试能不能自己挪动。

吃了几天药,发现药是有用的,手可以动。他两手撑床,想将身体撑起来。

上半身起来了,加把劲就可以挪动下半身。

突然手一软,上半身砸在床上。

“嗙啷”一声,床塌了。

“怎么了?”唐一乐听见响声冲进来。

看见她睡了半年多的床塌了,床头塌陷下去,床尾还“高高在上”。床上的人一半在地,另一半挂在没塌的半边床上。

碗里的水全泼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泼在少爷身上,他脸上还挂着水,胸口的衣服已湿透,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床这么不经折腾的吗?他也没力气起来,只能继续躺着。

手抬起来擦了擦挡在眼前的水,光这一个动作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手又无力地垂下。

“……”唐一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床是两个板凳和几个块木板搭起来的,板凳应该有些年纪,木板不是很厚,今天寿终正寝也情有可原。

“你坐着,我收拾一下。”扶牧远起来,给他靠在椅子上,长长的一条人挂满椅子,显得椅子有点小。

“抱歉……”牧远靠在那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的多余。

因为他,她们盖房子的钱没有了;因为他,床塌了。

“没事,这床有些年头了,我可以换新床啦。”唐一乐安慰他,席子卷了卷放旁边。

正好试试那些篾匠的手艺,去定做两个竹床,还有六两银子,房子盖不了,床还是可以换的。

房间地板湿漉漉的,泥土墙边还有一点儿渗水,好在房间的地基比院子高一点,不然,满娃可以在房间里学游泳。

狠狠心,加盖房顶,先渡过这段时间,不然再下一场大雨就成池塘了。

床板断了,搬到外面给兔子窝当房顶,两张长凳断了一张,一张放外面,一张当柴火烧了。

从厨房的那堆稻草里抽两把干爽一点的在房间里铺好,放一张席子在上面,将原来的枕头和被子放上去。

牧远看她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还不忘把他的脚用小凳子搭起来,他的脚耷拉在地上确实有点累。

雨停了,地上接水的碗收起来,有一个碗要跨过牧远的腿,唐一乐本来想跨过去,发现有点难度,只能先安置他。

“我扶你。”唐一乐将他的肩膀卡在肩上,半拖着把他放往临时的床挪。

“哐啷”,刚靠到床边,某人的腿碰到了地上那碗水。

可怜的碗撞到桌脚裂成四五份,原本应该在碗里的水逃也似的渗进泥土里。

唐一乐瞄了一眼牧远的腿,只能感慨,腿太长也有不好的地方。

牧远只能假装看不见,真不是故意的,房间太小。

放好牧远的腿,唐一乐收拾碎碗片,落地开花,花开富贵,今天不宜出门。

下雨天也不好出门。

雨停,陈慧娘收拾院子,唐一乐出门找刘二伯,必须修修房顶,倒腾倒腾低洼的地方。

到了雨季,这茅屋要顶不住的。

到了刘二伯家,只有二伯母在家。

“你二伯去给隔壁村盖猪圈,下午才能回来。”二伯母道,“找他啥事?他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谢谢二伯母,也没啥事,不是我家那茅草屋刚刚那场大雨漏雨得厉害。听说二伯是修房子的好手,想请他帮忙。”唐一乐吧啦吧啦说完,还不忘拿个凳子擦擦水渍就坐下。

打算和二伯母聊聊天。

“你家那草屋确实该修了,你阿娘不是赚了些钱吗?重新盖一个得了。也不花几个钱。”

二伯母也是个爱唠嗑的,她放下被淋湿的衣服。这场雨来得快,她在外面来不及赶回来收衣服,全被淋湿了。

“二伯母,您这是做什么?”唐一乐见她一件件地把湿衣服挂出来,这会子太阳又出来了。

“晒衣服。”

“您又洗了一遍?”

“没那功夫。”

“您知道盖房子多少钱不?”

“我哪懂得这个?得问你二伯才知道。”

唐一乐只得告辞,晃悠悠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熟人。

老人们都说,碗碎了不宜出门,是非常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