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是看到什么了?”彭知源手里的手电筒照在方旭的脚下,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坚决不往方旭刚刚看的方向看过去。
“没什么。”方旭平复了下猛然加快的心跳,眼珠子一转就试图坑一下队友:“应该是以前乐园里的玩偶或者雕塑,大晚上的,看着有些渗人。”
“方旭,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游乐园里的玩偶都能吓着你?”彭知源听到方旭这么说,心也放了回去,手电筒就扫了过去:“游乐园的玩偶吗,不都是可可爱爱或者蠢萌蠢萌的吗。”
“我艹!”
只扫了一眼,彭知源立刻关掉了手电筒:“方旭,你坑我。”
“哎呦呦,刚刚谁说的呀,游乐园的玩偶吗,不都是可可爱爱或者蠢萌蠢萌的,有什么好怕的,那你关什么灯啊,打开啊。”方旭笑的八颗牙都出来了。
“屁的游乐园玩偶,那明明是鬼屋头牌。”那一眼,看得彭知源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一身红色的嫁衣,过于繁杂的头饰,惨白的容颜,泛着紫色的双唇,渗着血泪的双眸,扭曲的脖颈,伸直的双臂。
虽然在岁月的侵袭下,褪去了本来的浓艳油彩,但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依然透着诡异,恐怖与诡谲。
【擦擦擦擦擦擦擦!救心丸,救心丸,我需要救心丸啊!】
【妈耶,这大晚上的,吓死个人了。】
【方旭,你个狗东西,你坑彭知源就算了,为啥坑网友啊!(土拨鼠尖叫.JpG)
我跟你没完,没完!】
【那啥,兄弟姐妹们,我去换个裤子再来。】
【@一晚上换三条裤衩子,倒也不必这么不把我们当外人。】
【方旭,不知道你家在哪,我有点土特产想要给你寄一下。】
“神**的头牌。”方旭吞下了两个字,还在直播呢,还是要注意形象的:“知源,你语文哪个老师教的。”
彭知源回了个白眼,一行人继续往西南方而去。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颜醉月用手电筒四下扫着:“这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连摩天轮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怎么记得下午看的时候,好像没这么远啊。”
“会吗?”柳云瑰对时间和距离都什么概念,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闻野看了看周围,不是很确定的说着。
游乐园废弃了以后,那些指路的路牌和路标都不知道歪到哪去了,根本起不了作用。
而今晚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月亮和星星都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也靠不住。
仅靠着几人手里那几支手电筒,几人不知不觉就走偏了方向。
都快走出乐园的范围了,要不是他们自己觉察出不对,停下了脚步,张导都打算提醒他们了。
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要不?随便选个方向吧。”颜醉月看着身周那毫无区别的黑暗提议着。
谁都没有意见,将手电筒放地上,随便转了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摩天轮没找到,反而先找了过山车。
一直没有维护的过山车,轨道都有了不少的断裂之处,被今晚的大风吹得咯吱作响。
尤其是那半截的轨道,在那半空之中吹得悠悠荡荡,好像随时都能掉落下来,看着就渗人。
“我这还是第一次在过山车车轨道底下看着呢,这坐过山车的时候虽然害怕,但觉得也还好。
这在底下站着,才觉得原来这么高呢。”闻野的手电一根根扫过那轨道。
“原来轨道底下长这样啊。”柳云瑰的眼底是满满的好奇:“感觉好不安全的样子。”
“这都废弃多少年了,能安全才怪呢。”方旭顺手敲了敲,敲击的声音在这荒芜的夜晚传出去好远,好远:“正常营业的游乐园肯定会检修的。”
“当年全家欢肯定也检修了,不还是出事了。而且这些年出事的游乐园还少吗?
谁知道他们检修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工作。”柳云瑰撇了撇嘴,离那轨道远了些。
“这倒也是,网上那个视频你们刷到了吗?就是有网友问游乐园的那些危险设施什么时候检修,网友答出事了就意味着要检修了。”彭知源倒没有去看轨道,而是在四周的草丛里乱扫,自从扫中了那位红嫁衣,他就一直保存这个状态,也不全是害怕红嫁衣,就是草丛里蹿出条长虫都够他吓一跳的。
“安安,你说当年这过山车怎么就会出事的呢?”方旭好奇地询问。
“当年,全家欢已经濒临破产,光靠乐园的那点收入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
一直都是全家欢的老板贴补着才坚持了下来。
老板因为情怀是想将乐园维持下去的,但是员工们不是这么想的。
那时候的全家欢,人心已经散了。”安玙抬头看了眼天空,感觉这雨可能马上就要下了:
“几乎是所有的员工都在找着退路。
而其中那位维修部的主管徐森就狠了些。他几乎扣下了所有的维修经费。
将本该用来购买新的配件的资金装进了自己的钱包,而是选择了用旧零件顶上。
而维修部的其他人心思都已经不在工作上了,自然不会认真检查,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只要没出问题,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旧零件而已,只是磨损了些,陈旧了些,又不是不能用。”
【卧槽,这不就是拿人命开玩笑。】
【@我的前女友是我嫂子的现女友,已经出人命了不是吗?】
“出事以后,维修部的人都不想担责任,就将这一切都推到了老板的身上。
说是老板以次充好,是老板让他们偷工减料的。
即使老板极力辩解,甚至出示了证据,但还有一些所谓的理中客还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众口铄金,在他们的努力下,不明真相的人们就认定了老板是罪魁祸首。
线上线下的围堵人家,将人给逼死了。”
“安姐,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吗?这会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彭知源有些控诉地看着安玙。
手电筒扫向不远处的检票处,安玙还特意晃了晃:“那儿不是贴着员工照片吗。”
视线集中了过去,那厚重的灰尘下还真隐隐约约能看到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