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细雨刚润过栗园的石阶，东坡的果枝已缀满嫩绿新芽。沉默女孩蹲在希望树旁，指尖抚过簇生的芽点 —— 去年留存的 8 根结果母枝上，竟挤着三十多个细弱芽，最顶端的芽点泛着枯黄，而新抽的梢头已爬满针尖大的绿虫。“冗余芽占比 52%，蚜虫感染率 31%，” 她在管护日志续页划下绿线，“隐患排查：抹芽不及时？授粉树缺失？还是土壤缺硼留空棚？” 检测仪屏幕跳动着数据：土壤速效硼含量 0.3ppm，远低于花期临界标准 0.5ppm。
“芽子得多留！落了还有备份！” 李爷爷举着竹片走过，刚抹去的弱芽在湿土里沾着碎绿。他瞥了眼田埂的硼肥袋，眉头拧成疙瘩：“老辈管栗从来‘见芽就留’，你们偏要‘抹芽留壮’，这不是瞎折腾嘛！” 他正要把希望树侧枝的芽点全留住，就被王大叔按住了手腕。
“不能乱留！沉默姑娘说要去弱留壮！” 王大叔的胶鞋沾着春泥，语气比春雨还恳切。他指着自己管护的果树：“上周没及时抹芽，现在一个枝桠冒 6 个芽，新梢全挤成细铁丝，” 他翻开记满图谱的手册，“结果母枝 20 厘米刻 1 个芽，徒长芽全抹除，病弱芽留基部 1 个，” 他拍了拍手机，认养群消息正不停弹出：“春管体验营已到村口，想学抹芽和授粉技巧！”
双马尾踩着水洼冲过来，书包里的漫画手册又添了 “春季特辑”：第二百三十八格画着抹芽刻芽图（标着 “20cm 刻 1 个！弱芽全抹！”），第二百三十九格画授粉液配比表（注着 “花粉 15g + 水 18kg + 硼砂 0.3%！”），第二百四十格贴着蚜虫防治漫画，旁注 “吡虫啉 1000 倍液！”。“沉默姐姐快看！星洲寄来的花粉收集器！” 她举起银色仪器，“能吸集雄花花粉，还送了放蜂箱和硼肥颗粒！”
陆昭衍刚把硼肥倒进施肥穴，就发现沉默女孩盯着梢头的绿虫发呆。“是绣线菊蚜，” 他用毛笔挑起蚜虫，“你看这些群聚的小虫，得先抹芽再治虫。” 他翻开《板栗春季管护规程》，“先按‘去弱留壮’原则抹芽，蚜虫集中喷药，再每株施 0.2 公斤硼肥防空棚，” 他突然指向南坡，“那些雄花占比 90%，怕是授粉要出问题！”
顾言的摄像机刚对准春管现场，就拍到揪心的一幕：小丫头正把收集的雄花往兜里塞，说 “能当书签”。“雄花要去冗余留授粉用！” 沉默女孩立刻跑过去制止，“板栗雌雄花比例 2000∶1，过多雄花会耗光养分，” 她拨开雄花序，“每根新梢留上部 3 个双性花序，下部雄花全摘除，” 检测仪突然报警：“南坡空棚风险率 78%，需 12 小时内补充授粉树！”
“留芽怎么这么少？” 林溪突然惊呼。大家循声跑到西坡，只见李爷爷抹过的果枝上只留了 2 个芽，枝条晃得空荡。李爷爷得意地哼了一声：“我说抹芽要狠吧！少留芽长壮梢！” 林溪立刻翻出平板查资料：“结果母枝每 20 厘米得刻 1 个芽！每枝最少留 3 个饱满芽，” 她指着资料里的刻芽示意图，“你看刻芽促花的枝条，来年结果母枝能多结 3 成！”
跨山护苗的 “春季攻坚战” 随即打响。栗园西侧的技术站里，沉默女孩的新展板已经立起来：左边贴着抹芽刻芽步骤图，中间是授粉防空棚流程图，右边挂着 “春护三核心” 标语 ——“芽要精、粉要足、虫要除”。她拿着刻芽刀示范：“在芽上方 0.5 厘米处刻伤，深达木质部，20 厘米刻 1 个，” 她举起药瓶，“蚜虫用 10% 吡虫啉 1000 倍液喷施，硼肥穴施在树冠外围须根区，”
栗园东侧的抹芽区，王大叔带着男人们进行实操。他教大家选芽技巧：“芽点要选饱满无虫孔的，顶端芽留 1 个，侧芽选外向芽，” 他用量尺测芽间距，“这个芽距上一个 22 厘米，刚好符合标准，那个太密，得抹掉，” 李爷爷蹲在旁边帮忙递工具，时不时问：“留这些芽明年能开花吗？” 王大叔擦了把汗：“每根结果母枝能抽 3 根结果枝，比全留增产四成！”
苏晚正带着认养家庭做春管实操。每个家庭领到一套工具：刻芽刀、授粉器、蚜虫检测仪，还有双马尾绘制的 “春护指南”。“先帮果树抹弱芽，再施硼肥，最后学授粉，” 她边示范边讲解，“硼肥每株幼树施 0.1 公斤，中龄树 0.2 公斤，穴施深度 15 厘米，” 一位妈妈举着检测仪扫描新梢：“我家认养的 612 号树蚜虫率 23%，喷药要喷几次？” 苏晚点头：“连喷 2 次，间隔 7 天，傍晚喷效果最好！”
顾言的摄像机追着管护环节拍到了转机：星洲的技术员正教王大叔人工授粉。“先收集授粉品种的雄花，晾干后筛出花粉，” 技术员边过滤花粉边说，“15 克花粉加 18 公斤水、1% 白砂糖和 0.3% 硼砂，喷雾要均匀喷在雌花柱头，” 他指着授粉后的雌花，“这样能把空棚率从 80% 降到 20% 以下，” 王大叔摸了摸沾着花粉的柱头：“这法子好，明年再也不怕结空苞了！”
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抹芽区的弱芽已堆成小丘。沉默女孩拿着检测仪巡查，发现李爷爷负责的区域有几棵果树新梢细弱。“是抹芽过多导致的！” 她立刻掏出刻芽刀，“得在主枝补刻 3 个芽，每枝留 4 个饱满芽，” 她指着光秃秃的枝桠，“养分无法分散到有效芽，新梢根本长不壮，” 李爷爷红着脸递过工具：“刚才舍不得留芽，没想到反耽误了生长，你教我刻芽吧！”
“天气预报说明夜有倒春寒！最低温 3c！” 林溪突然大喊。刚抽的新梢还很娇嫩，低温会冻伤芽点，影响开花。苏晚立刻翻出防寒膜：“快给果树盖梢！” 她指挥大家在北坡果树旁架拱棚，“膜距新梢 10 厘米，四周用土压实，” 双马尾的漫画手册派上了用场，第二百四十一格画着防倒春寒法，旁注 “盖膜保温 + 熏烟提温！”
倒春寒来得猝不及防，夜风吹得拱棚簌簌作响。沉默女孩打着手电检查每一处覆膜：发现西坡几棵果树的薄膜破损，立刻用胶带补好；北坡的熏烟堆没燃透，赶紧和王大叔一起添秸秆。“气温低于 5c就要熏烟！” 王大叔擦着额头的汗，“每亩摆 5 个堆，能提温 2-3c，” 他边点火边说，“这要是在以前，芽点早冻僵了，现在有这些法子踏实多了！”
倒春寒过后的清晨，栗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香。覆膜下的新梢安然无恙，芽点依旧鲜亮。沉默女孩正在给希望树补施硼肥，枝桠上的芽点已均匀分布：“再喷点 0.3% 尿素液，促进花芽分化，” 她指着饱满的芽尖，“你看这芽点都鼓出花序雏形，比去年早 5 天，” 小丫头举着漫画手册对照：“姐姐，这和第二百四十二格画的一样！留芽匀！无蚜虫！”
第二天清晨，认养家庭和支教团队一起来了。小念带着学弟学妹给果树挂 “春护档案卡”，上面写着抹芽数量、硼肥用量和授粉记录。“这是当年晚晚姐教我的记录方法，” 小念边挂边说，“每棵树的花芽发育情况都要记，开花后还要测坐果率，” 孩子们围着放蜂箱叽叽喳喳，一位爸爸笑着说：“带孩子来抹芽授粉，才知道板栗开花要这么多学问！”
突发状况在午后降临。陆昭衍巡查时发现，几棵果树的新梢突然卷曲枯萎，叶背爬满蚜虫幼虫。“是蚜虫爆发！” 他立刻召集大家，“得用 10% 吡虫啉 1000 倍液急救，” 沉默女孩拿着检测仪分析：“还有缺氮症状，” 她突然想起什么，“要叶面喷施 0.3% 尿素，每 5 天一次，” 她指着卷曲的新梢，“这是蚜虫刺吸汁液导致的，必须连喷两次！”
王大叔主动承担了灭虫任务。他按比例配制药液：“吡虫啉要稀释 1000 倍，加少许展着剂增强附着，” 他边喷边说，“以前只知道留芽，不知道还要防春季蚜虫，” 沉默女孩递给他黄板：“挂在枝桠上能诱杀成虫，每亩挂 20 块，” 李爷爷在旁边帮忙挂黄板：“老王，你现在真是春管能手了，以后这春护的事就听你的！”
气温逐渐回暖，正午已升至 18c。苏晚带着认养家庭进行花期追肥：每棵果树施尿素 0.5 公斤、钙镁磷肥 1 公斤，挖环状沟埋施后浇水。“花期肥能促进坐果，” 苏晚边浇水边说，“盛花期再喷一次硼肥混合液，提高结实率，” 一位妈妈授粉很认真：“我家孩子说要给雌花‘送花粉’，这样秋天能结更多板栗，” 双马尾趁机递上漫画手册：“这是夏管预告，记得来学摘心！”
黄昏的余晖洒在技术站的展板上，沉默女孩正在更新日志：“抹芽完成率 100%，授粉覆盖率 98%，蚜虫防治率 95%，硼肥施用率 99%”。她把新抽的银杏嫩芽夹进手册，旁边是王大叔画的芽点间距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旁写着 “20cm”。陆昭衍递来一块新木牌，上面刻着 “春护?抽芽?2031”：“等花期结束，就要做疏棚和夏剪了。”
银杏家园 802 室的暖灯亮起时，顾言正在剪辑 “春管护芽记”。镜头里，王大叔教李爷爷人工授粉的样子格外认真，双马尾帮小丫头挂档案卡的画面暖得人心发颤，沉默女孩给希望树刻芽的侧影在夕阳下格外清晰。林溪突然指着屏幕：“你看那棵希望树，总共留了 12 个花芽，秋天肯定能结满栗苞！”
窗外的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栗园的果树在春日里舒展枝桠。那些沾着春泥的刻芽刀、画满技巧的漫画手册、写满记录的档案卡，都在跨山的接力中孕育着夏的期许。就像苏晚在护苗计划续页写的：“ 春抹冗余芽，花授希望粉。夏剪徒长枝，秋待栗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