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慕白心中剧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
这观测空间……竟然在邀请他?!
而且,它竟然能直接窥探到他内心最深处的、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的秘密——他想返回武道界的渴望!
“是的,我正式邀请你加入观测空间。”
那冰冷的声音继续在他脑海中回响,仿佛能读取他的思想,“我观测空间联通诸天万界,可以满足你前往不同世界的需求。成为观测员,执行任务,获取贡献点,你不仅可以变得更强,亦有机会借助空间之力,定位并前往你渴望的‘武道界’。”
慕白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被窥破,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和警惕。
但同时,对方抛出的条件,又让他无法不心动!
前往其他世界!这听起来确实诱人。
既可以摆脱目前在魔界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处境,又能在不同世界中历练变强,更重要的是,拥有了返回武道界的可能!
虽然那希望依旧渺茫,但至少……有了一条明确的路径!
只是……代价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观测空间听起来绝非善地,林晓他们的描述已经证明了其残酷性。
一旦加入,恐怕就要受制于这神秘莫测的存在,生死不由自己。
利弊在脑海中飞速权衡。犹豫了片刻,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对返回故土的执念,最终还是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
毕竟,留在魔界,他也未必能安稳活下去,赤星魔帅的死,注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就在慕白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答应这命运般的邀请时——
“我愿……”
第二个“意”字还未出口!
突然间,天地色变!
整个魔界的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搅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古老、浩瀚、仿佛是来自世界源头的意志,轰然降临!
紧接着,在慕白、以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观测空间光柱上方,一条无法形容其伟岸、其古老的长河虚影,凭空显现!
这条长河,并非由水构成,其中流淌着的是无数生命的生灭、是魔界亿万众生的主宰、是整个魔界生命的力量来源!
它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仿佛贯穿了整个魔界,是一切强者的基石与归宿!
在它出现的瞬间,整个魔界都在剧烈地颤抖、哀鸣,规则扭曲,万道蛰伏!
而那一道原本连接着未知之处的观测空间光柱,在这条命运长河虚影出现的刹那。
如同受到了极致的惊吓,猛地一颤,原本凝实的光束瞬间变得虚幻。
然后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猛地向着天空激射而去,几乎是“嗖”地一下,便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随着观测空间力量的仓惶退走,天空中那令人窒息的长河虚影,才开始缓缓淡化、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天地间那恐怖的压迫感也随之渐渐褪去。
慕白站在原地,保持着半张着嘴的姿势,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观测空间的邀请……说到一半,怎么像是见了鬼一样……跑了?
刚才那条恐怖到无法理解的长河虚影,又是什么东西?!
不远处,森林的阴影中,那道之前曾在战场现身过的模糊身影,在命运长河虚影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直接从隐匿的状态中被打了出来,“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周身模糊的光影剧烈波动,几乎维持不住形态。
一个充满了极致恐惧、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从他那模糊的身形中传出,声音微弱,却带着灵魂层面的战栗:
“母……母神……的气息?!这怎么可能!这血衣他……他竟然能引来母神的注视?!!”
......
另一边。
慕白站在原地,心神不宁地又向着天空观望了许久,神识反复扫过周围的每一寸空间,最终才终于确定,刚才那神秘的“观测空间”以及那令人灵魂战栗的“长河虚影”都已彻底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啧……”他无奈地咂了咂舌,心中既有几分遗憾——那前往其他世界的诱惑确实不小,更有满腹的疑惑与一丝隐隐的不安。
那长河究竟是什么?
为何观测空间会对其如此畏惧,仓惶逃窜?
想不通便暂时压下。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眼前的烂摊子。
赤星魔帅的死讯恐怕已经传回清风城,他必须尽快返回,想办法应对可能到来的调查和风暴。
虽然危险,但贸然逃离反而更显心虚,他在清风城经营两年的根基也不能轻易舍弃。
他收敛心神,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魔元恢复了些许,但激战和施展禁忌剑招的损耗并非短时间内能弥补的。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将血蚀剑归于鞘中,正准备动身返回清风城。
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抬头,目光扫过前方那片被淡紫色瘴气笼罩的林间空地时,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心脏骤停!
只见在那片空地的上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凌空端坐在一张巨大的王座之上。
王座通体漆黑,仿佛由一整块“寂灭魔晶”雕琢而成,椅背高耸,形似一对收拢的恶魔之翼,翼尖直指天穹,扶手是两颗狰狞的恶魔头颅,眼眶中燃烧着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是一名身穿覆盖全身的黑色战甲的魔族。
战甲样式古朴而狰狞,肩甲是咆哮的魔龙之首,胸甲刻画着吞噬星辰的魔纹。
他并未戴头盔,露出一张冷峻到极点的面孔,肤色是略带苍白的古铜色,额头两侧各有一支短小却锋锐无比的黑色弯角。
五官轮廓如同刀劈斧凿,线条硬朗,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万古寒渊,瞳孔是纯粹的暗红色,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绝对的冷漠与俯瞰众生的威严。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放,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周围的光线、魔气、乃至万物,都在向他微微弯曲、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