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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点点头。这个股权比例他昨天在文件里看到了。

很合理,也看得出陈青山当年的格局,没有独占,给一起创业的伙伴都留了位置。

“鲁飞那份……”他放下筷子,“他家人知道吗?”

“知道。”王大红叹了口气,“每个月我都按时给他媳妇打生活费,说是公司分红。他媳妇叫林晓梅,也是个老实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鲁飞失踪后,她没改嫁,一直在等。”

张远沉默了一会儿。“我今天想去看看她。”

“应该的。”王大红点头,“还有田逸爸妈,也常念叨你。田逸那小子,去年说去外地学习,结果一去就没消息,电话也打不通。他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我下午去看他们。”

吃完饭,王大红带着张远去公司。“青山味道”的总部从陈青山失踪后从新在村里修建,离陈青山家不远。

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外墙刷成青白色,门口挂着公司招牌。

一楼是产品和展示区,摆满了各种酱料、干货、腊制品。二楼是办公区,几个员工正在电脑前忙碌。三楼是会议室和档案室。

王大壮在二楼等着,见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青山,你来了。账本都整理好了,在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中间一张长桌,能坐十几个人。墙上挂着公司的发展历程照片,从最早的小作坊,到成立青山农业农村合作社,到合作社解散后成立“青山食品有限公司”,到第一家分店开业,到获得各种奖项。

其中一张是陈青山、张小娟、鲁飞、王大红、王大壮五个人的合影,都穿着工作服,笑得灿烂。

张远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这是五周年的时候拍的。”王大壮说,“那天我们喝了不少酒,鲁飞还唱了歌,跑调跑得厉害。”

他说着笑了,但笑容很快又黯淡下去。

张远在会议桌前坐下。王大壮把几本厚厚的账本推过来,开始汇报公司情况。

“青山味道”目前年营收稳定在1.8亿左右,净利润约3000万。全国有35家分店,主要分布在一二线城市。产品线保持稳定,没有盲目扩张。资金流健康,没有大额负债。

“前个月菜籽油那边来找过。”王大壮说,“开价五个亿,想收购我们。我没同意。”

“五个亿?”张远抬起眼。

“嗯。他们看中的是我们的品牌和渠道。”王大壮说,“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青山味道不卖。这是咱们的心血,不是商品。”

张远翻着账本,一页页看得很仔细。数字很清晰,每一笔进出都有记录。看得出王大红和王大壮管得很用心。

“做得很好。”他合上账本,“继续这样下去。不扩张,不上市,稳扎稳打。”

“那……你这次回来,是打算……”王大壮试探着问。

“我会留下来。”张远说,“但有些事需要处理。公司日常还是你们管,大事我们一起商量。”

王大红和王大壮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陈青山回来要全盘接手,不是舍不得权,是怕他离开太久,不了解现在的情况。

“对了,暖阳之家怎么样了?”张远问。

暖阳之家是陈青山和张小娟当年在村里创办的公益项目,专门照顾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提供一日三餐,定期体检,还有志愿者陪伴,辅导孩子功课。

“还开着。”王大红说,“而且越来越好了。现在村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和留守儿童,有一大半都在这儿吃饭。每个月费用从公司公益基金里出,如果不够的月份,村里人自愿捐款。大家都说,这是你和张小娟留下的福气。”

张远点点头。从公司出来,张远没有回家,而是往村西头走去。

鲁飞自从陈青山创立“青山味道”后,就把家从坤江县城搬来陈家坳,老婆孩子当时一起跟来了,他家离公司不远,也是一栋两层小楼,但看起来旧一些。

院子里晾着衣服,有小孩子的玩具散落在水泥地上,门虚掩着,张远敲了敲。

“谁啊?”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是我,陈青山。”

门开了,一个和陈青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站在门口,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扎着,脸上有疲惫的痕迹。她看到张远,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青山……哥?”

“晓梅,我回来了。”张远说。

林晓梅愣了几秒,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她捂住嘴,肩膀颤抖,说不出话。

张远走进屋里。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墙上挂着鲁飞和她的结婚照,照片里的鲁飞笑得有点傻,她靠在他肩上,眼睛弯成月牙。

旁边还有两张小孩的照片,一男一女,都是五六岁的样子。

“孩子们呢?”张远问。

“上学去了。”林晓梅擦擦眼泪,招呼他坐下,“青山哥,你……你真的回来了?鲁飞呢?鲁飞是不是也……”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期待。张远沉默了一会儿。

该怎么回答?说鲁飞现在在另一个世界当皇帝?说他在修仙界统御一方?说他和一只叫旺财的狗一起镇守着一个皇朝?

不能说。

“鲁飞暂时回不来。”他选择了一个最接近真相的说法,“他在执行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保密级别很高。他很好,真的很好。”

林晓梅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他肯定还活着。他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

“他会的。”张远说得很肯定,“只是需要时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公司去年的分红,鲁飞那份。红姐让我带给你。”

林晓梅没看信封。“钱够用的,红姐每个月都打。青山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鲁飞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为什么一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

张远看着她,看着这个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等了丈夫一年多的女人。

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也有对鲁飞那家伙的羡慕。有人这样等着他,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