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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船轻轻撞上石台,发出一声闷响。东方墨白第一个跃下,脚踩在湿滑的青石上差点打滑,他单手撑地稳住身形,右眼金纹一闪,残识立刻弹出信息流:【检测到高能阵法残留,结构完整度87%,建议速通,别在这儿打卡拍照发朋友圈】。

“谁要拍照了?”他低声嘀咕,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雾,“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许清歌紧跟着跳下来,落地时膝盖一软,被阿依娜扶了一把。她摇头表示没事,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那座矗立在河心岛中央的石碑——正是姬无月断簪的模样,只是放大了数十倍,表面刻满扭曲符文,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就是这儿。”叶玄音盘坐在船尾没动,指尖轻抚青铜尺边缘,“镇魂局已激活七成,还差三滴血,就能打开核心阵眼。”

萧寒玥最后一个下船,霜魂剑拄地,手臂还在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向石碑顶端那盏赤红灯笼,里面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剩火焰缓缓旋转,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别愣着。”她声音冷得能结出霜来,“等天亮再走?”

东方墨白没回嘴,快步走向祭坛中央。地面有三道凹槽呈品字形排列,每一道都像干涸的血管,等待输血重启。他拔出小刀,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滴落在最中间的符文上。

刹那间,眼前景象骤变。

他看见父亲躺在墓室角落,胸口插着半截青铜矛,嘴里还在念叨什么。年幼的自己跪在旁边,哭着喊“爸爸”,可那人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头顶的壁画,然后咽了气。

记忆里的画面戛然而止。

他站在原地喘粗气,额头全是冷汗。残识适时冒泡:【温馨提示:您当前情绪波动值超标,系统怀疑你在看虐恋短剧,请冷静】。

“闭嘴……”他咬牙站直,“我不是迷路才来的,也不是为了赎罪。我是来找答案的。”

话音落下,第一道血锁“咔”的一声碎裂。

许清歌走上前,割破手掌,血落入左侧凹槽。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左眼瞬间泛起琥珀色光芒,瞳孔深处浮现出一片火光冲天的苗寨——一个小女孩被人塞进竹篓,由老者背着翻山越岭,身后传来惨叫和爆炸声。

“原来……不是被丢下的。”她喃喃道,“是有人把我送出去的。”

她没哭,反而笑了下:“那我就不愧疚了。”

第二道锁应声而解。

轮到萧寒玥时,她沉默地划开掌心,血刚落下去,整个人就往后退了半步。眉心朱砂印剧烈闪烁,寒气从指尖炸开,霜魂剑自动出鞘半寸,却被她强行按回。

脑海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本该死在三百年前,为何还要回来?”

“因为我还没斩完仇人。”她冷笑,“想拦我?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第三道锁碎裂。

整座祭坛嗡鸣震动,石碑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幽深的洞口。金光自其中涌出,如潮水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河面上漂浮的怨灵发出低吟,不再是哀嚎,而是解脱般的叹息。

“成了?”阿依娜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仍昏迷的姬无月,“可她怎么办?”

话音未落,河水突然翻腾起来。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黑水如同活物般隆起,凝聚成一道高达十丈的半液态身影——血罗刹从河底升起,双头血刃早已融化,化作两条血鞭缠绕在臂上,眼中燃烧着猩红怒火。

“你们毁了我三次重生!”他咆哮着,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每一次轮回都被打断!我本该成为新世界的刽神!”

“哦。”东方墨白抹了把脸,“所以你是卡关玩家?”

血罗刹怒吼一声,挥臂掀起百丈黑浪,直扑祭坛。萧寒玥反应极快,霜魂横扫,冰壁瞬间成型,挡住第一波冲击。但她嘴角立刻溢出血丝,朱砂印裂开一道细纹,寒毒顺着经脉反噬。

“撑住!”阿依娜大喊,双手结印,最后几只蛊虫飞出,在冰壁外织成一层暗红色薄膜。黑浪撞击其上,发出滋滋腐蚀声,薄膜迅速变薄,眼看就要破裂。

“不能再拖了。”东方墨白低头看向手中的地煞尺,那是他在三星堆出土时顺手捡的“纪念品”,没想到现在成了关键道具。

残识疯狂刷屏:【警告!插入核心将引发连锁共鸣!精神力消耗预估:99.9%!友情提示:本次操作可能导致短期失忆、长期脱发、以及忘记前任名字】。

“我本来就没有前任。”他苦笑,猛然将地煞尺插入祭坛裂缝。

轰——

金光炸裂而出,与镇魂符联动,形成一道冲天光柱。整条黄泉河剧烈震荡,黑水开始褪色,由墨黑转为灰褐,再渐渐变得清澈。那些漂浮的怨灵一个个闭上眼睛,化作点点微光升腾而去,仿佛终于得以安息。

血罗刹发出凄厉惨叫,身躯被金光层层剥离,皮肉脱落,骨骼崩解,最终缩成一团黑烟,被吸入河底深处,再无声息。

风停了。

河静了。

连灯笼里的火焰都不再旋转,安静地燃烧着。

东方墨白踉跄后退几步,靠着石碑滑坐在地,右手还紧紧攥着地煞尺。右眼金纹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他想抬手擦汗,却发现手指都在发抖。

“喂。”许清歌蹲到他面前,递来一瓶水,“你还活着吧?”

“暂时。”他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差点呛住,“这比写国家项目书累多了。”

萧寒玥靠在另一边,闭目调息,霜魂剑横放在膝上,剑身结了一层薄霜。阿依娜守在姬无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醒过来啊,公主殿下,戏都快唱完了。”

姬无月没有回应,但怀中的七弦琴微微颤了一下。

叶玄音缓步走到祭坛边缘,低头看着逐渐澄清的河水,忽然轻声道:“不对。”

所有人抬头。

“卦象变了。”她指着青铜尺表面浮现的新纹路,“刚才那道金光……不只是净化怨灵。”

“什么意思?”阿依娜问。

“它唤醒了什么东西。”叶玄音抬起头,眼神罕见地透出一丝不安,“在河底。”

东方墨白刚想说话,忽然感觉握着地煞尺的掌心一阵灼热。尺身竟开始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石碑内部的裂缝中,一点幽蓝的光缓缓亮起,节奏稳定,如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