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跳高专项课，阳光正好，训练场的沙坑被晒得暖融融的。
顾屿穿着浅灰色运动服，站在跳高架旁，手里拿着卷尺，正在调整横杆的高度。
裴川站在学生队伍里，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连旁边同学讨论动作要领的声音都没听进去。
“今天先练助跑和起跳，我先示范一遍。”
顾屿的声音比平时清亮些，却还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个季节鼻炎难耐，喉咙到现在还不舒服。
他走到助跑起点，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往前冲。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身形，曾经作为跳高运动员的底子还在，助跑节奏稳得像节拍器，起跳时的腾空动作利落又漂亮，连头发被风吹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裴川的心跳跟着顾屿的动作加速，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腾空的身影，直到顾屿越过横杆，稳稳落在沙坑里。
可下一秒，他的脸色突然变了——顾屿落地时没站稳，右脚往后踉跄了两步，双手下意识地撑在膝盖上，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老师！”
裴川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伸手想扶他，却被顾屿轻轻推开。
“没事。”
顾屿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裴川却注意到他的指尖泛白，右腿微微往后缩了缩，显然是落地时崴到了脚。
周围的学生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顾老师没事吧”。
顾屿勉强笑了笑，摆了摆手：
“没事，就是落地没站稳，你们继续练，按我刚才的动作来。”
学生们半信半疑地散开，裴川却没走，依旧站在顾屿身边，压低声音说：
“老师，你崴到脚了，别硬撑，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只是轻微崴了一下，过会儿就好。”
顾屿转身想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刚迈出一步，右腿就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裴川见状，没再跟他商量，直接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揽住他的后背，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别动，我送你去医务室，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顾屿的身体僵住了，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裴川抱得更紧。
“放我下来，学生还在看着……”
“他们看就看，有什么关系？”
裴川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他抱着顾屿往医务室走，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上。
顾屿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川手臂的力量，还有那透过运动服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他把脸埋在裴川的肩窝，避开周围的视线，心里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羞耻，有慌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走到医务室门口，顾屿的鼻子忽然一阵痒，大概是路边飘来的花粉刺激到了，他没来得及避开，一声喷嚏直接对着裴川的颈窝喷了出来：
“阿嚏——”
裴川却没在意，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满是宠溺：
“没事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顾屿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对不起……”
“跟我还道歉什么。”
裴川推开医务室的门，抱着他走了进去，“先让校医看看你的脚，其他的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