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分身的命保住了,呼吸也平稳了,伤口暂时不流血了。结果安斯里德突然一抬手,掌心直接按在分身脑门上,眼睛一闭,嘴里念了句听不懂的咒。只见一股子黑、白、灰三色绞在一起的光,一下从分身天灵盖被吸了出来,跟拔河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安斯里德手里钻。)
(那些生死之力在他手里头转成了个球,越转越小,最后被塞进一个黑乎乎的容器里。那容器看着像个小陶罐,里面全是黏糊糊的黑色法术,像一罐过期了的黑芝麻糊。)
(而此时的分身呢,整个人软塌塌地瘫在床上,像个被抽了芯儿的破布娃娃。眼神涣散,瞳孔散得老大,根本聚不了焦。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能飘起来。他这副样子,说难听点儿,就是像丢了魂儿的行尸走肉。)
我收走了。(安斯里德把陶罐往怀里一揣,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在他没长到一万岁之前,我是不会还给他的。
(本体在旁边看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思前想后,觉得这法子虽然狠了点儿,但确实是个办法。他点了点头,可看着分身时不时地吐一口血,那血根本不往下咽,直接从嘴角流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淌,染红了一大片床单,他又愁得直叹气。)
(安斯里德盯着分身看了半天,突然转头对本体说,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你抽我头骨里的血,给他灌回去!
(这话一出口,本体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抽你的血?!你他妈疯了?!)
(安斯里德没疯,他清醒得很。他知道这法子虽然管用,可后果太严重了。头骨里的血那可是精华中的精华,抽一点儿就得元气大伤,少活千八百岁都是轻的。)
别想了!(安斯里德看出他的犹豫,声音提高了八度,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要是再被死神和别的神盯上,我们俩都得完蛋!必须先保住他和我!我抽点儿血没事儿,死不了!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分身的命,拿自己的寿数去填分身的窟窿。)
你能忍吗?(本体盯着安斯里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都发颤了,手也在抖)你的精华血全在头骨里,我要再问你一遍,接不接受?
(本体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怕现在的安斯里德想不开,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儿,这是拿命去换命。)
我知道!来吧!(安斯里德吼得嗓子都劈叉了,眼睛瞪得血红,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血珠子都渗了出来)少废话!别磨磨唧唧的!
(本体无奈,只好照做。他本来想着先催眠,让安斯里德睡过去再动手,这样痛苦能少点儿。结果催眠咒刚念了个开头,就被安斯里德打断了。)
催眠不行!(他吼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掉,砸在地板上响)会大大损伤效果!硬抽!老子忍得住!
(本体手都抖成筛糠了,最后还是下了手。他指尖聚起一点白光,像电钻似的,慢慢钻进安斯里德的后脑勺。那白光每往里钻一寸,安斯里德就疼得浑身一抽,整个人跟触电了似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嘎吱嘎吱把床单都撕成了布条子,牙齿咬得直响,牙龈都咬出血了,嘴唇咬破了,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流得满下巴都是。)
(随着一股灰白色的液体被慢慢抽出来,那颜色深得吓人,像掺了水的石灰,又像是凝固的死亡本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安斯里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白得跟死人一样,额头上冷汗哗哗地往下流,像开了水龙头。突然,他的头地一声重重垂了下去,像被人一下子抽掉了脊椎骨,脖子都撑不住了,软绵绵地耷拉着,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差点从床上栽到地上。幸亏本体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那灰白色的血被装进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看起来诡异而美丽,像一团凝固的雾气。)
(而那灰白色的血一灌进分身的身体,分身立马就地睁开了眼,脸色地红润起来,跟回光返照似的,眼睛也有了神采,好像刚才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