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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我在冷宫当销冠 > 第27章 池低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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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的夜,黑得能吞没所有声响。

林薇薇提着羊角灯,独自沿着池岸行走。灯影在水面碎成千万片金鳞,随波晃动。谢云止指的那棵垂柳就在前方,枝条低垂,几乎要触到水面。

她蹲下身,灯光探入柳荫深处。池水在此处形成一个不起眼的漩涡,卷着些枯枝败叶打转。伸手拨开漂浮的杂物,指尖忽然触到个硬物——是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匣子,拴着石块沉在水底。

正要捞起,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才人好雅兴。”含翠提着宫灯立在三步外,笑容比池水还凉,“这深更半夜的,来太液池赏景?”

林薇薇缓缓直起身,将油布匣子踩在脚下:“嬷嬷不也来了?”

“皇后娘娘丢了支凤头钗,命奴婢带人来找。”含翠身后闪出两个粗使嬷嬷,手里拿着长竿,“才人可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宫灯的光扫过水面,晃得人眼花。林薇薇瞥见柳枝上系着条极细的红线——是谢云止白日里系上去的记号。

“倒是瞧见个亮闪闪的物件,”她指向池心,“往那边去了。”

趁含翠转头望去,她脚尖一勾,将油布匣子踢进柳树根系的缝隙里。

“奴婢去那边找找。”含翠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带着人往池心去。

待脚步声远去,林薇薇迅速捞起匣子。油布裹得严实,打开后是个紫檀木盒,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盒盖上刻着枚杏花印记,与郑贵妃香谱上的一般无二。

她将木盒藏入袖中,转身离开。走出不远,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含翠到底还是起了疑心,正在搜查那片柳岸。

回到秋水苑时,三更梆子刚响过。她闩好门,就着烛火细看木盒。锁已锈死,用力掰扯下,盒盖弹开的瞬间,霉味扑鼻。

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叠信笺。最上面是张药方,写着“安胎益气丸”,底下却用朱砂添了几味药:红花、桃仁、麝香——都是孕妇大忌。

药方底下压着封信,字迹娟秀却潦草:

“杏姊亲启:彼等已在丸中添料,万勿再服。太液池水亦不可近,切记!”

落款是“愚妹婉”,日期恰是郑贵妃薨逝前半月。

林薇薇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原来郑贵妃至死都在示警,只是这封信永远没送到该收的人手里。

匣子最底层是半块残破的玉珏,纹样奇特,像是某种信物。玉珏旁有张泛黄的舆图,标注着太液池的暗流走向,其中一条支流直通宫外。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叫。她吹熄烛火,从窗缝望出去,见谢云止站在院墙阴影里,正往这边张望。

她轻轻叩了下窗棂。

不过片刻,后窗被推开,谢云止闪身而入,带来一身夜露的凉意。

“才人找到东西了?”他声音压得极低。

林薇薇将木盒推到他面前。他借着月光翻看那些信笺,脸色越来越白。

“这是……郑贵妃的笔迹。”

“杏姊是谁?”

谢云止沉默良久:“是先帝的杏嫔,郑贵妃的堂姐。二十五年前因小产血崩而逝,一尸两命。”

烛火重新点亮时,两人在灯下面面相觑。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结局,横跨二十五年光阴。

“所以苏贵人她……”

“是第三个。”谢云止指尖抚过那半块玉珏,“这是当年杏嫔与郑贵妃结义的信物,一式两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溅上点点暗红。林薇薇这才发现他左臂有道新伤,草草包扎着,还在渗血。

“太医这是……”

“无妨。”他扯袖遮掩,“今日查验药材时,遭了‘意外’。”

窗外风声渐紧,吹得窗纸噗噗作响。林薇薇将证据仔细收好,忽问:“太医可知,杏嫔当年住在何处?”

“长春宫。”谢云止抬眼,“正是如今苏贵人的寝宫。”

更鼓声遥遥传来,四更天了。

谢云止离去时,夜色正浓。林薇薇独坐灯下,看着那叠泛黄的信笺。纸页脆得厉害,仿佛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她拈起那半块玉珏,对光细看。玉质温润,断口处却带着些许暗色,像是浸过血。

远处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吹熄烛火,任黑暗将自己吞没。

这场横跨两代人的冤屈,终于要重见天日了。只是不知揭晓之时,又要用多少鲜血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