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手语快捷，吴邪能看懂。
意思是，她可能有什么计划，需要提前进入魔鬼城。
楚玉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哥哥一些信息。
她用手语快速解释。
—“陈文锦，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队领队，养父旧识。”
吴邪眼睛瞪大。
“她……她还活着？而且看起来那么年轻？”
楚玉苏点点头。
吴邪消化着这些信息良久才同样用手语。
“所以她的失踪是故意的，定主卓玛和扎西在帮她打掩护，但陈英显然不信，他一定会查下去。”
楚玉苏摇头，她的看法不同。
—“他真正的目标是西王母宫，不会为一个小人物耽误行程。”
正如楚玉苏所料，一个小时后，搜索队回来了，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沙漠的风沙很快就掩埋了所有脚印，营地周围也没有发现挣扎或拖拽的痕迹。
陈英听完报告，沉默了一会儿，对扎西和定主卓玛说。
“看来你们的家人确实是失踪了。沙漠里失踪，凶多吉少。
但我们的行程不能耽误，今天必须进入魔鬼城。
按照原计划，我会安排两辆车送你们返回最近的镇子，你们可以报警，组织搜救。”
“不！”扎西突然激动起来。
“我不走！我要去找她！”
陈英看着他，推了推眼镜。
“你确定？魔鬼城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而且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让整个队伍冒险。”
“我自己去找！”扎西红着眼睛说，“我不需要你们帮忙！”
陈英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扎西打了个寒颤。
“你确定？一个人进魔鬼城，等于送死。”
之前还想劝退他们的人，现在要进去，行为前后反差太大了。
定主卓玛拉住儿子，用藏语快速说了几句。
扎西不甘地闭嘴，但拳头紧握。
老人转向陈英，用生硬的汉语说：“我们不走，我们在这里再等等，也许能找到我儿媳。”
陈英挑眉不语。
“如果她还活着，我们得找到她。如果她……死了，我们得带回她的遗体。”
陈英盯着老人看了很久，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假。
最后他点点头。
“好。”
他的目光扫过扎西，扎西低下头，避开了那道冰冷的视线。
“营地里留下一组人，其余人去收拾东西吧，一小时后出发。”
陈英看了看腕表说道。
营地开始忙碌起来，人们拆卸帐篷，整理装备，检查车辆。
楚玉苏抱着楚旺财站在帐篷外，看着这一切。
楚旺财凑到楚玉苏身边说：“苏苏，那个老人刚才，偷偷把昨晚那个女人给她的东西埋在了营地外的沙地里，就在第三辆车的轮胎旁边。”
楚玉苏点点头。
这是防备陈英留下的人会搜她们的物资来着。
吴邪走过来，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
“苏苏，你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
车队在晨光中启程，五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排成一列，驶向那片嶙峋的岩石丛林。
第一辆车里坐着陈英和他的几个核心手下。
楚玉苏和吴邪、解雨臣坐在第二辆车里，楚旺财趴在楚玉苏腿上，警惕地看着窗外。
第三辆车上是张起灵、黑瞎子和王胖子。
第四辆车是物资车。
第五辆车殿后。
魔鬼城越来越近，那些被风蚀成千奇百怪形状的岩柱在阳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
最前面的岩柱有十几米高，像一个个沉默的守卫，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车队在魔鬼城边缘停下。
说是一座城，其实现在入目看到的是一大片雅丹地貌。
楚玉苏听着大哥吴邪的科普。
这才知道，地质地貌还有成年和未成年一说。
现在他们看到的这片地貌就是个青少年。
陈英下车，拿着地图和指南针，与几个手下商量路线。
楚玉苏抱着楚旺财下车，踩在坚硬的地面上。
这里与外面的沙漠完全不同，地面是板结的盐碱土，散落着风化的碎石。
岩柱间形成了天然的迷宫，通道蜿蜒曲折，有些地方仅容一人通过。
“苏苏，这里的味道很奇怪。”
楚旺财在她脑海中说道。
“有沙子、石头、盐的味道，还有……一种陈旧的味道，像很久没打开过的老房子。”
楚玉苏轻轻抚摸小狗的脑袋，让它放松。
吴邪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口罩：“戴上吧，这里风大，沙尘多。”
楚玉苏接过戴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她看到在一块岩柱的基部，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标记。
那是一个眼睛形状的符号，刻得很浅，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陈英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符号。
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还用手指摸了摸刻痕。
然后，他站起身，对队伍说：“从这里开始，我们步行进入。车辆留在外面，留两个人看守。其他人带好装备，我们轻装简行。”
楚玉苏眉梢微蹙。
看来是汪家人的记号。
人们开始从车上卸下背包、水袋、绳索和各种工具。
楚玉苏背上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必要的装备，还有她的一些特殊物品。
配制好的驱虫药粉，几种急救草药，以及几件二伯给她的“小玩意”。
陈英走到队伍前，最后一次交代。
“魔鬼城地形复杂，容易迷路。所有人必须紧跟队伍，不要擅自离队。如果有任何发现，立刻报告。我们今天的目的是找到进入蛇沼的通道，如果顺利，傍晚前返回这里扎营。明白吗？”
“明白！”众人应声。
队伍开始移动，踏入那片嶙峋的岩石丛林。
阳光被高耸的岩柱切割成碎片，洒在狭窄的通道中。
风从岩柱间穿过，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无数人在低语。
楚旺财紧跟在楚玉苏脚边，耳朵竖起，鼻子不停抽动。
它突然停下，用脑袋蹭了蹭楚玉苏的小腿。
“苏苏，有那个女人的味道，很淡，但就在前面，她是从这条路走的。”
楚玉苏顺着楚旺财指示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条更狭窄的通道，入口被一块突出的岩石半遮着，如果不注意很容易错过。
她抬头看向前方的陈英。
他似乎也在观察那条通道，但很快移开目光，选择了另一条更宽阔的路。
楚玉苏垂下眼睛，手指轻轻点了点楚旺财的脑袋。
——“记住这条路，我们可能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