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瀚武却没有走向熟悉的观战休息区。这两日的预赛本就形同走过场，赛场上的交锋既无悬念，也榨不出半分有价值的情报，停留在此不过是浪费时间。
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出了A会场的大门。这个决定并非临时起意，昨日那些比他早结束对战的选手闲聊时，无意间提及的跨会场观察策略，此刻正清晰地在他脑中成型。他要去b会场，也要去c会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摸一下另外两个会场里，那些联盟种子选手的真实实力。
关于自家A会场的对手，经过昨天第一轮预赛，瀚武心中已有了大致轮廓。绝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唯有一人让他始终记挂，就是昨天第一组对战中，那个指挥刺甲贝对战的选手——科龙。
瀚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精灵球，眼神沉了沉。从科龙对刺甲贝的操控手法，以及那只宝可梦身上独有的冰系能量波动来看，他十有八九来自关东联盟冰系天王科拿的家族。
关东科家在冰系宝可梦领域的研究深不可测，冰系天王科拿本人的刺甲贝更是有着“屠龙贝”的赫赫威名，多年来，科拿一直是龙系天王御龙渡冲击关东联盟冠军宝座时，最难以逾越的那块绊脚石。
走出会场，场边的风卷着尘土掠过，瀚武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枚黑金色的豪华球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球面。这里面，正是他水系核心战力，暴鲤龙。
尽管图鉴上明确定义暴鲤龙为水系与飞行系宝可梦，但只有真正培育过它的瀚武清楚，那潜藏在其鳞片下的龙系血脉有多汹涌。
无论是「龙之舞」的神秘，还是「龙之波动」的凌厉，那些旁人眼中晦涩难学的龙系绝招，暴鲤龙总能在短时间内掌握，甚至施展出远超同阶的威力，这份天赋，既是它的底气，也是瀚武的依仗。
可也正因如此，科龙的刺甲贝才像一根刺，扎在瀚武心头。他忍不住想起昨日赛场那只通体覆着寒霜的刺甲贝，若是科龙真能复刻冰系天王科拿的培育方式，养出一只同款「屠龙贝」，那专克龙系的冰系力量，将精准掐住暴鲤龙的命脉。
想到这里，瀚武下意识攥紧了精灵球，指节微微泛白。若真走到那一步，别说晋级，恐怕连暴鲤龙最擅长的攻势都要被死死压制，到时候，才是真的头疼。
瀚武抬手揉了揉眉心，紧绷的肩线缓缓放松下来，方才那几分凝重也随之消散。他望着远处A会场的入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放眼整个联盟，培育刺甲贝的训练家多如牛毛，可这么多年过去，能将其打磨成专克龙系的「屠龙刺甲贝」的，自始至终也只有科拿一人。
那绝非仅靠天赋便能达成，背后是无数资源的堆叠、日复一日的精准调校，以及对冰系与龙系力量的极致洞察。
即便科龙手握科拿的培育方法，想要复刻出一只战力相当的“屠龙贝”，也绝非朝夕之功，其中的难度，堪比登天。
思绪流转间，瀚武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昨天的预赛里，科龙的对手实力太弱，连让刺甲贝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那只刺甲贝从头到尾都没展露过真正的底牌。
“终究还是要打过才知道。”瀚武低声自语，将精灵球稳稳挂回腰间，脚步轻快地朝着b会场的方向走去。
到底科龙的刺甲贝有几斤几两，能不能称得上“屠龙贝”的雏形，还是要等瀚武和他真正站在同一赛场，交过手之后，才能看得一清二楚。
b、c会场与A会场呈一条直线排布，瀚武没走多久，便看见了b会场那熟悉的红色场馆标识。
刚踏上入口台阶，就听见场内传来一阵散场的喧闹，上一场对战恰好结束，省了瀚武等待的功夫。
瀚武循着指示牌走进选手观战休息区，区域里坐着不少身着各色训练服的人。有人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却没多问一句。
瀚武心里清楚，他们都明白自己是其他会场过来打探情报的，毕竟b会场里，也有不少人在预赛间隙往A、c会场跑。
就在这时，休息区前方的广播突然响起，b会场的预赛主持握着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请下一组对战选手，速到会场中央入场！”
瀚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休息区的另一侧站起身。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关东联盟制服，肩线利落，步伐沉稳地朝着对战场走去。
几乎是他起身的瞬间，休息区里原本低声交谈、擦拭精灵球的选手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投向会场中央。
瀚武的视线扫过身旁，发现几个看着有些眼熟的面孔，正是昨天在A会场见过的同场选手，此刻他们也收起了之前的放松，脸色凝重地盯着即将开始对战的场地。
“看来，接下来上场的这位，绝对不容小觑。”瀚武指尖抵着下巴，心里暗自忖度，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锁在了那位关东联盟选手的背影上。
关东联盟选手的身影刚站定在对战场的一端，另一端的入口处也传来了欢呼声。瀚武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橙白相间制服的训练家正快步走来，那是橘子联盟的标志配色，领口处还绣着小小的橘子群岛图腾。
看着分别站在场地两侧的两人，瀚武眉头微挑，心里冒出一丝疑惑：难道b会场没特意安排赛程，保留各家联盟的种子选手？
他又想起刚才在休息区看到的景象，不少选手要么低头摆弄精灵球，要么小声闲聊，丝毫没有紧张感，想来这两位联盟选手的碰面，大概率是赛程随机分配下的巧合。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看台的栏杆，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这次漩涡列岛大赛，关东、橘子、城都三家联盟再加上漩涡列岛本地，一共推选出了一百多位选手，可漩涡列岛大赛正赛名额只有64个。
就算赛事方想刻意保护种子选手，在预赛这种高强度筛选里，也难免会出现种子选手提前对上的情况，甚至有可能发生同联盟的种子选手在预赛阶段就自相残杀、提前出局的局面。
想明白这一点，瀚武的目光重新落回场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联盟选手之间的直接对决，可比普通预赛有意思多了。
“预赛第三十二组，对战开始！”
随着主持的声音落下，关东与橘子联盟的两位选手几乎同时抬手，两道红色光弧划破赛场空气，精准落在对战场的两侧。
红光散去的瞬间，一声清亮的鸣叫率先响起，关东选手的哥达鸭四肢修长，轻盈地落在赛场中央的石柱顶端。
它红色眼眸扫视全场，额头的红色宝珠闪烁着红光，周身隐隐萦绕着淡蓝色的超能力波动，连石柱表面的碎石都微微悬浮起来。
而另一侧的水池里，水花猛地炸开！橘子联盟选手的巨牙鲨破浪而出，青白相间的流线型身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血盆大口里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见，带着水属性与恶属性特有的凶戾气息，臀部的孔一喷，水雾在周身弥漫，在水池中摆出蓄势待发的姿态。
瀚武在看台上看得清楚，目光瞬间亮了几分。哥达鸭虽是水系，却拥有着不弱于超能力系宝可梦的超能力天赋；巨牙鲨则是水、恶双属性，刚好克制超能力系。
这哪里只是一场水系宝可梦的对决，分明是超能力与恶系的属性克制之战，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针尖对麦芒的张力。
“哥达鸭，用水枪！”关东联盟选手的指令率先响起。哥达鸭双臂一振，额前宝石闪过微光，两道高压水柱从它喙中喷射而出，如银色长枪般直刺向水池中的巨牙鲨。
橘子联盟选手眼神一凛，立刻反击：“巨牙鲨，用恶之波动挡下来！”巨牙鲨猛地甩动尾鳍，周身涌起紫黑色的凶戾能量，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在水面扩散。
水枪撞上恶之波动的瞬间，水花被瞬间撕碎，紫黑色能量甚至顺着水流反扑，擦着哥达鸭的左臂掠过，在石柱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哥达鸭显然也察觉到了威胁，它猛地抬头，红色眼眸中超能力波动骤然变强，赛场周围的碎石悬浮而起，朝着巨牙鲨砸去。
“就是现在，用精神强念控制它！”关东选手试图抓住机会限制巨牙鲨的行动。可巨牙鲨却突然潜入水中，只留下一道水纹，橘子联盟选手早有预判：“巨牙鲨，在水下用咬碎！”
青白色的身影在水中飞速穿梭，下一秒便猛地从哥达鸭脚下的石柱旁破水而出，锋利的牙齿泛着寒光，直扑哥达鸭的臂膀。哥达鸭反应极快，双臂急抖，借着超能力的助推向后闪退，同时口中凝聚出蓝色水球：“水之波动！”
水之波动轰然炸向巨牙鲨，却被它灵巧地侧身躲开，只有几缕水花溅在它的鳞片上。“趁现在，用劈开！”橘子联盟选手抓住哥达鸭技能后的硬直，指令紧跟而来。巨牙鲨头顶长鳍泛起白光，如利刃般划破空气，狠狠拍向哥达鸭的胸口。
“噗嗤”一声，哥达鸭被拍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它没有倒下，挣扎着站直身体，额前宝石的光芒变得异常刺眼。
这次，它没有再依赖超能力，而是将力量全部灌注到水系技能中：“哥达鸭，全力以赴的破坏光线！”
比之前的水之波动粗了三倍不止的破坏光线喷涌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巨牙鲨。
橘子联盟选手脸色一变：“巨牙鲨，用恶之波动全力防御！”紫黑色能量再次涌起，可这次，破坏光线的冲击力远超预期，硬生生将恶之波动压得向后凹陷。
“砰——！”
破坏光线与恶之波动同时炸开，巨大的水花席卷了半个赛场。巨牙鲨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水池外的地面上，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哥达鸭也撑不住，双臂无力地垂下，缓缓落在石柱上，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它赢了，但赢得惨烈。
看台上的瀚武缓缓松开手，眼底满是凝重，这场战斗，不仅让他看清了两位联盟选手的实力，更让他对“属性克制”有了更深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