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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自诩坚持绝对的正确,却连基本的人际关系都处理得一塌糊涂。

如果琴吹紬读过些龙傲天小说,或许能理解雪之下雪乃的心态。

好的,我知道了。

离开真的班级后,琴吹紬正发愁该如何联系上他。

真的手机常年静音,发讯息只能等他主动查看。

正当她苦恼时,一个神情阴郁的男生与她擦肩而过。

琴吹紬并未过多留意。

毕竟校园里这类气质的男生并不少见,她也不会因某个人显得阴郁就特别关注。

所谓的青春啊...

比企谷八幡用那双死鱼眼盯着走廊上追逐嬉闹的情侣。

对单身人士而言,这种场景实在刺眼。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男生前不久交往的明明是另一个女生。

现充都 ** 吧。

他翻了个白眼,不带恶意地小声嘀咕。

尽管言辞刻薄,其实并无真正恶意。

就在比企谷八幡吐槽完的瞬间,黑暗中有双眼睛骤然睁开。

有人在许愿...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那双眸子眯成月牙形,嘴角扬起若隐若现的弧度。

要不过去坐坐?

正咬着面包的比企谷突然僵在原地。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会窝在老位置慢条斯理解决午餐,今日却鬼使神差地想换个环境。

他踌躇片刻,最终转身朝从未涉足的角落走去。

比企谷的青春如同蒙着阴霾的铅灰色天空。无论是他个人感受还是旁人眼光,都印证着这个事实。

家里那个活泼的妹妹,在他眼里仅仅是聒噪的小丫头罢了。正常人都不会对亲妹妹产生非分之想,那种变态就该被拖去枪毙——这是比企谷始终坚信的真理。

升入高中前,他幻想过崭新的生活。可现实依然寡淡如搁置多日的凉白开。没人关注他这个透明人,他也懒得搭理任何人。算起来,除了妹妹,已经很久没和异性说过话了。

哦对了,昨晚例外。

你...是我们班的男生吧?

那个眉眼凌厉的少女冷冰冰地打量着他。

正如少女对比企谷的印象模糊不清,他对这个女生也毫无记忆。直到第二天在教室,才听说她的名字。

川崎沙希。

传闻中的问题学生。逃课旷课是家常便饭,既不参加社团也没有朋友。白天总在课堂补觉,据说夜晚另有。加上那身痞气十足的打扮和凶巴巴的语气——活脱脱的典型太妹形象。

至少比企谷是这么判定的。实际上全班同学对川崎的认知,也都大同小异。

川崎沙希始终没有给出任何说明。

或许在她眼中,校园里发生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尽管初次相遇并不愉快,班上同学对她的评价也很糟糕。

但这个女孩的形象确实留在了比企谷八幡的记忆里。

不清楚是正面还是负面,但他确实记住了对方。

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吧?

啃着炒面面包,比企谷八幡漫不经心地想着。

某种说不清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女生并不像班里传言的那般是个太妹。

虽然说话口吻很差,但他隐约察觉到话语中暗含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关切。

恰似对陌生人的那种善意。

这算什么?男性独有的第六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他向来不信这种玄乎的东西。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比企谷八幡打算 ** 室小憩。

尽管教室里总闹哄哄的,但他早已适应。

只要摆出趴桌睡觉的姿势,就没人会来烦他。

这个办法他用了很久都很奏效。

正当他要起身时,突然有道刺眼的亮光晃过他的眼睛。

眯起双眸,他条件反射般寻找光源。

只见地面上露出个黄铜物件,约有三分之一 ** 在外。

原谅他用黄铜物件这么笼统的说法。

实在是因为这个东西的造型太过古旧,让他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原本比企谷八幡打算置之不理。

毕竟学校里怎么想都不该出现这种古怪物品。

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不是恶作剧就是陷阱。

无论哪种他都不想沾惹。

他没有追求安宁的日常,可这样棘手的状况也绝非他所愿。

目光扫过之后,比企谷八幡打算转身离去。

就在迈步的刹那,某种莫名的冲动攥住心脏,迫使他的步伐猛然顿住。

纷乱的念头在颅内翻涌——

‘看一眼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恶作剧或诈骗呢?’

‘或许会有意外惊喜?’

‘捡起来确认下,实在不行交给失物招领。’

‘凭空出现的东西,任谁都会好奇吧。’

‘没关系,仅仅是满足好奇心。’

当指尖触及金属冰冷的瞬间,比企谷八幡骤然回神。

本该离开的自己,此刻竟站在那盏古怪的黄铜器物前,右手已不自觉抚上布满凉意的表面。

金属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此刻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与指尖同样冰冷。

即便只是个普通学生,他也明白这东西绝非寻常。

和雪之下雪乃相似,比企谷八幡在某种层面上同样固执己见。

只是二人的表现截然相反。

他们共有一种特质:对自身行为近乎苛刻的约束。

雪之下雪乃要求自己永不犯错。

比企谷八幡则决不允许言行越界或主动伤人。

换言之,他们几乎不会被冲动支配行动。

可此刻的比企谷八幡,却在思维停滞的状态下,做了最不像自己的事。

更讽刺的是,这违背了他方才刻意无视的决定。

掌心覆盖着那盏黄铜油灯,他陷入沉默。

肌肤相触的刹那,有个认知自动浮现在脑海:

‘这是盏油灯。’

比企谷八幡无声确认道。

他缩回手指想逃离这份不安。

可肢体却违抗了意志。

不,不是躯体在反抗,

是灵魂深处渴望着那盏青铜灯。

察觉这点的少年面如死灰。

无论古灯隐藏着什么玄机,

此刻都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经过漫长挣扎后他终于抽离手掌,

转身时 ** 自己不再回望——

他害怕多看一眼就会沦陷。

...遗憾...

阴影里闪烁的瞳孔泛起涟漪。

没想到这个平庸少年竟能挣脱 ** 。

稚嫩依旧。

他终将归来。

低语消散在黑暗中,

守灯人静候着悔悟者的脚步。

教室里的苍白面容无人察觉,

除了靠窗浅眠的川崎沙希。

余光掠过那道身影后,

她再度阖上困倦的眼睑。

整个午后课程都化作白噪音。

自正午奇遇后,

他的思绪就缠绕在那盏青铜灯上。

理智在庆祝及时止损,

贪念却在啃噬着心房:

若当时捧起那盏灯...

空洞的视线钉在黑板上,

名为比企谷八幡的少年

正被两个自我撕成两半。

内心的纠结让他无比煎熬。

比企谷八幡甩了甩头,硬是将纷乱的思绪按捺下去。

越是这种时刻越需要保持清醒。

他抬眼环顾教室四周。

有人专注听课,也有人在做自己的事。

整个班级似乎找不到一个能交心的人。

想倾诉苦闷,却不知该对谁开口。

原先至少还有材木座义辉那个中二病偶尔愿意听他发牢骚,可自从对方退出那个形同虚设的社团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虽然偶尔还会冒出几句羞耻台词,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了。

眼神里有了光。

仿佛终于抓住了人生的方向。

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的材木座义辉正埋头钻研轻小说创作,连过去那些自嗨的稿件都被他彻底封印。

从最基础的写作技巧开始重新磨炼。

连课业也变得积极起来,甚至会主动向比企谷八幡请教国语等科目。

全都是比企谷擅长的领域。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给未来搏个出路。

偶尔连比企谷自己都犹豫要不要振作些。

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家庭主夫才是他的终极理想。

平凡度日才是人间至味。

......

自说自话也算是他的特殊技能之一。

其他技能还包括解谜、玩梗、模仿、存在感淡化之类的无用天赋。

这么一想还真是凄惨啊。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悄然溜走。

想要探寻那盏油灯的冲动却愈发强烈。

(只是确认一下应该没问题)

(有问题就立刻处理掉)

(肯定不会出事的)

或许会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可能只是我多虑了......

纷繁的念头塞满了八幡的大脑,让他无暇分辨这些想法是否合理。

明明自身状态明显异常,他却浑然未觉。

放学的铃声刚响起,比企谷便匆忙收拾书包冲出教室。

与他同时离开的是一位蓝发少女,乍看之下身形高挑。

准确来说两人的实际身高差距不大。

但并肩而立时总会产生对方更高的错觉。

原因其一是比企谷习惯性弓着背。

这让他看起来比真实身高更矮些。

原因其二是少女自带强大气场。

虽只有一米六的个头,却散发着两米八的气势。

怎么又是她?

八幡微微一怔。

自昨夜相遇后,总觉得看见这位女生的次数莫名变多。

实际上川崎沙希出现的频率与往常并无二致。

是昨晚的经历让他开始不自觉关注对方而已。

沙希也意外地瞥了八幡一眼,随即快步离去。

她对这位男生略有印象,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两人在教室门口分道扬镳,朝着相反方向匆匆消失。

在哪呢......

小跑来到午休时的就餐处,比企谷焦急地环视寻找那盏油灯。

很快他就在原地发现了它。

经过整个下午,似乎无人注意到这盏灯。

它依然静静躺在原来的位置。

颤抖的手指触碰灯体,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凛。

但这转瞬就被灼热的冲动取代,他立刻继续挖掘的动作。

一盏沾着泥土的灯壶被比企谷八幡从地里刨了出来。

他盯着手中的物件,内心的吐槽欲望竟然压过了最初的兴奋。

这分明是个陶壶,怎么会叫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