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古忽然插话:“既然前路已明,不如尽快通过此地。”
众人当即收敛心神,沿银丝标注的安全路径疾行。
我们这边,紫灵的飞鼠突然失控!
韩立问道:“怎么回事?”
紫灵黛眉微蹙:“灵兽感应到极强的阴魂气息。”
我沉吟道:“莫非是鬼灵门在附近施展秘术?”
韩立忽道:“飞鼠既已失控,不论缘由,我等唯有自行搜寻鬼灵门之人。好在已入内谷,相距应不甚远。我且施展神通探查其踪,有劳二位护法。”
我俩齐声应道:“韩兄放心!”
望着青光中明灭不定的韩立面庞,紫灵一时怔然,心绪纷乱。
打坐中的韩立自不知她所想,只将强大神识铺展百里,细细搜寻鬼灵门修士踪迹。片刻后,却一无所获。
他微皱眉头,不甘心地再将神识延至二百里外。一番探查,仍无半点修士气息。
“去!”
韩立双目一睁,扬手打出一道青色法诀。
虫云嗡鸣大作,一哄而散,化作朵朵金花射向四面八方。
借助噬金虫之目,无需感应修士气息,直接对可能藏有标记的区域展开地毯式搜索。
途中自不免遭遇空间裂缝吞噬,或陷入禁制无法脱身。但韩立分神本为无形寄附之体,见势不妙便弃虫而返。即便如此,仍有十余道分神不及脱离,或困或毁。
遇此情形,韩立当即切断与这些分神的联系,以免波及其余。
“走!找到他们踪迹了。”
话音未落,韩立已起身化作青虹冲天而起。我与紫灵亦化惊虹紧随。
不多时,我们现身于一片乱石堆上空。
随后韩立一抖袖袍,一道白光飞落在地,灵光中现出一名婀娜艳美的白衣少妇。
“参见主人!”此女向韩立敛衽施礼,正是银月。
“她是谁?”紫灵一见银月,失声惊呼。
“这是银月,姑且算是我的一名侍从。”韩立轻描淡写一句带过,指向不远处山峰,“银月,可有办法短时布下幻阵,遮掩此峰?”
银月恭敬道:“给小婢半炷香时间即可。”
韩立挥手道:“速去布置。”
银月动作迅捷,一顿饭工夫便布好两套幻阵。
只见白色山雾渐起,将山峰大半遮掩,唯余峰顶裸露在外。
银月随即化作银光飞至峰顶上空,檀口微张,大片粉红雾气倾泻而下。
我远远赞道:“银月姑娘好手段!”
银月嘻嘻一笑:“周道友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狗子也要出力,上前布下风吼阵。
只见它爪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霎时八道青色风柱拔地而起!
风吼阵与幻阵竟产生共鸣,雾气中隐现龙影。
那龙影在雾中翻腾流转,竟将整座山峰的灵气波动彻底掩盖。
不愧是六翼风狗!
紫灵美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这蠢狗当场来了个后空翻。
还得意地朝银月甩了甩尾巴。
“嗤啦”怪响传来,光幕刺目。在鲁卫英提心吊胆中,鬼爪深入光幕尺许后终于停滞。
他刚松半气,血色稍复,灵光再闪欲破壁而出——
对面“南陇侯”嘴角微扬,讥讽之色一闪。
轰然巨响!南陇侯另臂挥砸光幕,鲁卫英体外灵光应声溃散大半。
鲁卫英一呆未解其意,南陇侯已抽臂再砸!
光幕剧震,残余灵光尽散,老者身躯再陷石壁数寸。
“不好!”
鲁卫英蓦然惊觉,脸色骤变,急抖白色法旗欲祭——
然南陇侯双拳连环轰落,根本不给他催宝之机。每拳皆精准击散旗中半聚灵气,且愈击愈疾,愈砸愈重,轰隆声连绵不绝!
鲁卫英骇极欲施他术,奈何法力方凝即溃,竟始终无法聚力半分。
他面色铁青,与“南陇侯”银眸冰冷对视,心头更是一凛。
若再僵持,必是宝毁人亡,被生生砸作肉泥!
念及此,鲁卫英猛一咬牙,厉喝出声。头顶白霞闪动,一个酷似其貌的元婴浮现天灵,面现惶急,双手紧抱一口蓝莹小剑。
恰在此时,昊阳纱光幕传来碎裂之声!
元婴最后一丝迟疑尽散,猛一跺足,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现于入口处,御剑便要遁入通道逃命。
我远远望见,一条拇指粗细的紫色长条自鬼脸口中伸出,直贯元婴脑后,又自其眉宇前洞穿而出,长逾尺许。
状若鬼舌,却长得诡异!
鬼脸见元婴坠地,狰狞一笑,长舌卷回收缩,竟将老者元婴囫囵卷入咀嚼数下,吞咽入腹。随即面露满意,缓缓闭目。
此时“南陇侯”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无主蓝剑,眼中厉色一闪,反手掏入鲁卫英胸膛,捏碎心脏——
血雾爆散,肉身生机立断。
做完这一切,他漠然扫视四周,化作黑气遁入通道。
紫灵惊道:“那……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声音凝重:“看来南陇侯早已被附体,鲁长老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盏茶的工夫,“南陇侯”身形出现在某座石山上空,悬浮于百丈高处四下扫视。
飞至如此高度,自触发了坠魔谷禁制——无数血色闪电自天而降,尽数劈向此人!
然而这些闪电未近其身丈许,便蓦然偏折绕行,令他在漫天雷光中岿然不动,安然自若。
“南陇侯”环顾良久,终辨明方向,望向某处双目微眯,银芒流转。
倏然间,他身形化作黑气破空而去,转瞬消失于天际。
狗子惊魂未定:“那……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韩立提醒道:“此事莫要声张,我们即刻离开。”
我猛地点头:“韩兄说的是,此地不宜久留。”
这时在盆地之中,王天胜、魏无涯等人正站在祭坛边上,抬首望着几乎一望无边的阶梯,满脸的称奇。
原本早该抵达,却在距祭坛十余里处遭遇大范围禁制,唯有破禁方能前行。
这一耽搁便是大半日,一行人才终于来到祭坛脚下。
如今离近了方看得分明:此坛虽宏伟巨大,却不知建于何年。石阶遍布杂草,多处已显风化残破之象。
王天胜催促道:“魏兄,既已至此,不如速速登坛一探。”
魏无涯皱眉道:“此坛处处透着古怪,还是谨慎为上。”
王天古叹了口气,踏上阶梯。
一行人缓缓向祭坛顶部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