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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雪辞无奈地看了眼窦燕宁那心虚的眼神,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很不擅长说谎…

“老太太那里如何?”

“你放心,知盈姐姐守在寿安堂,祖母又吃了药睡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窦雪辞颔首,这才叫众人散去。

“三叔且等一等。”

窦敬舫难得聪明了一次,他本就没打算走。

好歹在朝堂上摸打滚爬多年,基本的政治嗅觉还是有的。

“三叔为人一向只求自保,从前在朝堂上,也不曾为我多说过一句话。

这些我可以不计较。

但明日,三叔若还和从前一样,甚至拖我与皇后娘娘的后腿,就莫怪我不顾血脉亲情了。”

窦敬舫被她凌厉地眼神吓得绷直了身子,不敢犹豫。

“你放心,三叔明白,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三叔也回去吧。”

窦敬舫不自觉弯下脊背,连连点头,直到转身出去,才敢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这侄女身上的气势,真是越来越骇人了…

不过转瞬,又激动地面色潮红,窦家,要崛起了!

翌日朝会

众大臣已听闻昨夜宫中变故,不少人都见窦雪辞领兵回到京城,可奈何还打听不出陛下究竟如何了。

因而焦急不已,甚至连冯宝平都不见了,有几人看向姜太傅,却见他也摇头不知。

直到窦雪辞一身戎装,手持长枪入殿,左副都御史白冠岳立刻喝道:“护国将军你怎敢戎装进殿,还手持兵器!”

朝中亦有几人,比如姚致中,和韦月瑶的兄长韦士岐,隐隐觉出不对,将自己紧紧缩在人后。

“昨夜豫王逼宫谋反,本将军为怕宫中还有逆党未清,因而戎装入殿,有何不可!”

“豫王谋反!”

白冠岳大惊失色,朝中顿时陷入一片嘈杂。

窦敬舫不敢再龟缩,梗着脖子瞪向白冠岳,“护国将军救驾有功,御史却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上官,是何道理!”

白冠岳奇怪地看过去,他吃错药了?

就在此时,外头有内监传,“皇后娘娘到!”

窦皇后身后跟着方姑姑和一位眼生的内监,原本未央宫的内侍钟福光,在昨夜,已被绞杀。

众大臣纷纷行礼,姜太傅见窦皇后一身素色,心顿时沉入谷底…

“皇后娘娘,请问昨夜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见陛下?”

白冠岳问道。

窦皇后回身,一脸哀痛,按照窦雪辞与她商量好的,将黑锅扣在了豫王头上。

“陛下驾崩了?!这…这…那陛下临终可有留下立储诏书?”

白冠岳现在只恨成王为什么要那么早在狱中自裁!

否则如今豫王一死,他作为先皇唯一的成年皇子,未必不能继承皇位啊!

“不曾,但陛下遗命,封护国将军为摄政王,代行监国。”

“这怎么可能?朝中尚有姜太傅这样的两朝元老在世,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黄毛丫头!”

窦皇后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

窦雪辞侧目,一眼便瞧见说话的人是韦士岐。

昭明帝宠爱韦月瑶,给了他兄长督察院右副都御史一职。

可惜韦士岐是个饭桶,督察院以白冠岳为首,他这个右副都御史,形同虚设。

窦皇后脸色瞬间冷下来,“摄政王临危受命,若非她收到本宫派人求救,此刻皇宫早已被豫王这逆贼控制,血流成河!”

“皇后娘娘可是豫王的生母,豫王谋反,难道与您无关?”

韦士岐知道豫王已死,心中不甘。

更是以为没人会发觉他早知道豫王昨夜行事,因而才敢如此殿前质问窦皇后。

“哼,昨夜豫王逼宫,亲口承认,他并非本宫的孩子。

而是你们韦家,罪妇韦月瑶生下的孽种!”

窦皇后隐忍许久,韦家这些人,今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满朝文武此刻皆被窦皇后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韦家竟然敢偷换中宫嫡子,这也太大胆了…

姜太傅那老狐狸却隐约觉出不对,此事先皇难道不知吗?

“这…这是污蔑,皇后娘娘就算要和逆王洗脱干系,也不该编造这样的谎言。”

韦士岐硬撑着,实则双股早已打颤。

可当年之事,相关人等都死了,皇后空口无凭!

“来人,将宝庆公主带上来。”

窦雪辞枪杆震地,说道。

立刻有人将宝庆押上殿来,那张脸上常年覆盖的面纱被揭去,龙凤双胎,相似的样貌展露无疑。

她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今日一早,有人在大理寺状告宝庆公主虐杀侍女共计十一人,罪行罄竹难书。

本将军就亲自去了一趟,将人抓回。

谁知这张脸,真是让人熟悉啊。”

“窦雪辞,你这贱人,本宫可是当朝公主,你竟敢以下犯上,快放开我!”

宝庆一脸狰狞,窦皇后直接叫人上前堵住她的嘴。

沉声到:“诸位大人可看清楚了,宝庆与豫王乃是龙凤双胎。

今豫王谋反,宝庆与他同出一母,心性狠毒,滥杀无辜。

着将宝庆废物庶人,押入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宝庆瞳孔猛地睁大,豫王谋反?他怎会谋反?

震惊恐惧一时涌上心头,宝庆疯狂挣扎着,被人拖了下去。

韦士岐此刻早没了方才的硬气,还想躲到督察院同僚身后,然窦皇后岂能放过他。

“韦氏一族,混淆中宫嫡出血脉,其心可诛!

来人,剥下他的官服,打入死牢!”

窦皇后目光中泛着凶狠的杀意,她的孩子,到如今连尸骨都找不到。

韦家,没有一个人,配活着站在她面前!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不知啊,微臣真的不知啊…”

韦士岐终于知道害怕,扑通跪地,将头砸在地上猛磕。

却依旧被人强行脱去官服,狼狈拉走!

突生此变故,朝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须臾,白冠岳才上前。

“皇后娘娘,即便先皇不曾留下立储诏书,可宫中尚有皇子。

不知可否请一位皇子出来,暂代朝政。”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窦雪辞区区一个女子监国!

“御史大人觉得,哪位皇子合适。”

窦皇后微微挑眉,看不出喜怒。

“先皇生前曾属意七皇子,或许可以请七皇子入朝。”

说罢,挑衅地看向窦雪辞,又道:“护国将军可是七皇子的师父,应当不会拒绝吧。”

“御史大人,记性不大好啊。先皇遗命,你此刻应该称本王一声王爷!”

窦雪辞冷眸瞥向他,“昨夜七皇子被逆王抓获,惊吓过度,至今昏迷未醒,恐怕不能出来理政。”

“护国将军以女子之身,已经承袭爵位,亘古未有,如今还不满足吗!

七皇子究竟是昏迷未醒,还是被你软禁了?”

白冠岳怒气冲冲,口不择言,“昨夜宫中之事只有皇后娘娘和你亲历,谁能证明陛下当真命你监国?

别是窦将军狼子野心,意图谋朝篡位吧!”

众大臣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他们心中皆有疑惑,不过借白冠岳之口说了出来。

“一派胡言,御史大人毫无证据,攀诬上官,该当何罪!”

窦敬舫面色涨红,他为官多年,小心谨慎,从未在朝堂上如此疾言厉色过。

因而白冠岳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待要开口。

忽见窦雪辞盯着他,一步步走近。

虽被那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慌,但仗着言官御史上可谏君王,下可谏侫臣,她难道还敢杀了自己不成?

挺直了脊背,喝道:“窦将军,下官劝你迷途知返,归还朝政…”

噗!——

寒芒一闪,白冠岳话还说完,表情瞬间凝固。

枪尖已从他胸前刺入,身体随即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你…你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