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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澪囬燚 > 第9章 烟火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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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沅——林清沅——”

妈妈的声音裹着红烧肉的醇厚咸香,混着鸡蛋羹的清甜暖意,从堂屋袅袅飘出,像一团刚出锅的热乎棉絮,温柔地将清沅从西海的梦境里拽回。没有海浪拍岸的空蒙,只有木窗被晚风拂得“吱呀”轻晃,厨房里铁锅与饭菜碰撞的“咕嘟”声,是人间独有的、踏实的温暖韵律。

她猛地眨了眨眼,湛蓝的海域便如晨雾般散去——哪里有水灵贝的流光、鲛绡长裙的荧光?她正蹲在小院里,背靠着晾衣绳。雨早已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漏下,把青灰砖地镀成融蜜般的暖金色,墙根残留的雨珠闪着橘红微光,像撒了满地碎钻。粉白小花衫搭在绳上,风一吹蹭过她的胳膊,带着阳光的暖意,软如云絮。

清沅内心:原来只是个梦呀!可阿娘的温度、海水的咸香,都好真实……不过,现实里有妈妈的饭菜和禹珩哥哥,也超甜!

“妈妈,我在呢!”清沅脆生生应着,指尖轻碰眼角——梦里的泪水竟还带着余温。她咧嘴笑起来,嘴角弯成新月:“梦里有阿娘,现实有妈妈,还有禹珩哥哥,我好幸福呀!”

“快进屋!饭菜热了两遍了!”妈妈端着青花瓷碗从厨房走出,氤氲菜香裹着热气,勾得清沅肚子“咕咕”叫。妈妈轻拍她的背,指尖暖如春日阳光:“下雨天在院子里吹风,小心着凉。”

清沅转头,见禹珩立在院墙阴影里。银灰长袍被夕阳浸成淡金,衣摆垂落青石板,不沾半分尘埃,仿佛从光里走来。妈妈的目光掠过他,却毫无停留——他依旧是她独有的“隐形”哥哥。禹珩朝她轻摆手,眼底笑意像揉碎的夕阳:“快进去,别让妈妈等急了。”

禹珩内心:刚从西海归来,她眼底的光芒更亮了。可这份人间烟火,才是我最想让她留住的温暖。

清沅下意识摸向手腕,淡紫色贝形印记泛着细密珠光,温软如阿娘的掌心。她拉着妈妈走进堂屋,白炽灯亮起,光线柔如薄纱,裹住满室暖意。梨木餐桌被岁月磨得锃亮,房梁挂着金灿灿的玉米、红火火的辣椒,满是浓郁烟火气。

“今天你生日,特意煮了你最爱的鸡蛋羹。”妈妈拿起小勺搅动碗里的蛋羹,嫩如云絮,撒着碧绿葱花;旁边的红烧肉色泽油亮,酱汁裹着肉块如琥珀般晶莹。清沅眼睛亮如繁星,蹦跳着坐到桌边:“谢谢妈妈!看起来超好吃!”

禹珩悄无声息坐在空位旁,银灰袖口搭在桌沿。灯光映在他眼底,像藏了一片星空。他不动筷子,只是静静看着清沅——从西海到人间,把所有的好都给她,这份偏爱从未改变。

禹珩内心:看着她这样开心,比龙宫的琼浆玉液更让我安心。

清沅挖了一大勺蛋羹放进嘴里,暖意从心口蔓延:“哇!太好吃了!妈妈你手艺真好!”这份甜,不是西海珍珠的清冽,而是妈妈早起选蛋、生火慢蒸的心意,是九年如一日的温暖。

趁妈妈转身拿汤勺,她飞快舀起一勺红烧肉递向禹珩:“哥哥,你也吃!这个超级香!”

禹珩张嘴接住,醇厚香气在舌尖散开,温暖动人。

禹珩内心:龙宫的琼浆再甘醇,也不及这一口人间烟火的暖意。这是她的心意,是“家”的味道。

他忽然懂得,真正的守护,不是用灵力抵挡风雨,而是陪她吃下每一顿热饭,看她舌尖沾酱的笑容。

“沅沅,你跟谁递菜呢?”妈妈端着汤碗走出,正好看见她对着空气抬手。清沅急中生智,举起床头的小熊挂件:“我在给小熊喂呀!妈妈做的肉太香了,小熊也想尝尝!”妈妈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你这孩子,快吃,饭菜要凉了。”

禹珩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涌上心疼——当年阿贝尔治水归来,总说“想有个吃热饭的家”,可我那时只懂维护水脉、彰显威严,没能给她这份简单的幸福。如今清沅拥有了,我一定要守住。

白炽灯映得清沅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她一边嚼着肉,一边想起西海:“那里再美,也不如妈妈的鸡蛋羹暖,不如这件小花衫软。”她摸了摸腕间印记,暖意如小太阳流淌:“妈妈说这是磕的疤,哥哥说这是守护我的礼物,真好!”

禹珩摩挲着长袍袖口——这件袍子隔开了尘埃,也隔开了人间暖意。我想穿粗布短褂,陪她爸爸砍柴,陪她妈妈洗衣,做这个家实实在在的一员。

清沅又递来一勺红烧肉,眼里满是期待:“哥哥,再吃一点!”禹珩张嘴接住,心里却泛酸涩——我怕三界纷争打破这份宁静,怕她记起身份后,眼底的星光会熄灭。

“我吃饱啦!”清沅摸了摸圆肚子,像只满足的小皮球。妈妈擦了擦她嘴角的酱汁:“困了吧?妈妈带你去睡觉。”清沅趁妈妈收拾碗筷,对禹珩比了个“快来”的口型,眼里满是狡黠。

里屋灯光柔如妈妈的怀抱,清沅钻进碎花被窝,只露一个小脑袋:“妈妈晚安!”妈妈在她额头轻吻一下,轻轻带上门。

禹珩悄无声息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清沅呼吸均匀,嘴角带笑,似在梦里继续品尝红烧肉。腕间印记泛着微光,像藏在袖口的星星。他伸出指尖轻拂印记,在心里许愿:

禹珩内心:愿她永远不懂使命的沉重,只知道蛋羹的甜、红烧肉的香,永远做被疼爱的小姑娘。哪怕百年后她化为尘土,我重归孤寂,也心甘情愿。

清沅在梦里呓语:“哥哥……”小手下意识伸出,攥住他的指尖。禹珩用力回握,温暖从指尖蔓延至心口——这是人间的温度,是他千万年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星星如碎钻撒在天幕,屋里灯光依旧柔软。禹珩守着她的梦境,一夜未眠。

禹珩内心:未来或许有风雨离别,但此刻的温暖,会像一颗甜糖,被我珍藏在灵魂深处。这是我愿意用千万年守护的、最简单也最珍贵的幸福。

清沅翻了个身,眼底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却忽然拽住禹珩的袖口晃了晃:“哥哥,我睡不着,你陪我去院子里看星星好不好?”

禹珩指尖轻揉她柔软的发顶,眼底漾着纵容的笑意:“好,轻点声,别吵醒你妈妈。”

两人踮着脚走出里屋,夜色已漫满小院。夕阳的余晖彻底褪去,天幕被染成深邃的墨蓝,星星像被人随手撒下的碎钻,密密麻麻缀在上面,亮得惊人。晾衣绳上的小花衫还在轻轻晃动,晚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混着晚饭残留的饭菜香,漫在空气里,清新又温暖。

清沅跑到院中的老李子树下,仰着小脸数星星,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贝形印记。“哥哥,你看那颗最亮的星,像不像阿娘眼泪变的珍珠?”她指着天际一颗璀璨的星子,声音轻得像梦呓。

禹珩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眼底泛起悠远的光:“像。在西海龙宫,每到夜晚,珊瑚丛里会发光的灵鱼,比这星星还要亮,它们会围着水灵贝跳舞,像一场流动的星光宴。”

禹珩内心:等你彻底觉醒,我就带你去看真正的龙宫星夜,把所有亏欠你的,都一一补上。

“那灵鱼会唱歌吗?”清沅歪着脑袋问,眼里满是好奇。

“会,它们的歌声像泉水叮咚,比人间的风铃还要好听。”禹珩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但再好听,也比不上你刚才吃红烧肉时,满足的笑声。”

清沅脸颊一红,伸手捂住他的嘴,咯咯地笑起来:“哥哥又笑话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惊起了院角草丛里的小虫,“唧唧”的虫鸣与笑声交织,成了夜色里最温柔的旋律。

她忽然摸了摸腕间的印记,那微光在夜色里愈发清晰:“哥哥,我好像能感觉到阿娘在想我,可我也舍不得妈妈做的鸡蛋羹和红烧肉。”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的纠结,眼底却亮得像藏了星光。

禹珩的心轻轻一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用选。我们可以常回西海看阿娘,也可以留在人间陪妈妈。哥哥会陪着你,把两边的温暖都给你留住。”

禹珩内心:灵儿,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陷入两难。人间的烟火与龙宫的尊贵,你都值得拥有。

“真的吗?”清沅抬头望他,眼里满是期待。

“真的。”禹珩用力点头,眼底的坚定像夜空中最亮的星,“等你再长大些,灵力更稳固了,我们就带着妈妈一起去西海,让她也看看透明的荷花、会唱歌的灵鱼。”

清沅兴奋地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太好了!到时候我要让灵鱼给妈妈唱歌,让阿娘尝尝妈妈做的红烧肉!”

正说着,堂屋的门轻轻响了一声,妈妈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清沅正对着空气笑得眉眼弯弯。她走近了些,才发现女儿腕间似乎有淡淡的微光,却只当是月光的错觉。

“清沅,怎么还不睡?夜里凉,快把毯子披上。”妈妈把温水递到清沅手里,又将一条薄毯搭在她肩上,语气里满是疼惜。

“妈妈,星星好漂亮!”清沅举起水杯,指着天空对妈妈说,“禹珩哥哥说,西海龙宫的星星更亮呢!”

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这孩子,又在说胡话了。快喝完水进屋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禹珩站在阴影里,看着母女俩温馨的互动,眼底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禹珩内心:这就是阿贝尔水灵当年想要的家吧——有热饭,有牵挂,有永远不变的温暖。还好,清沅拥有了。

清沅喝完水,跟着妈妈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禹珩比了个“明天见”的口型。禹珩朝她轻轻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夜色渐深,星星愈发明亮,院角的老李子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禹珩伫立在院子里,腕间忽然泛起淡淡的蓝光——那是西海龙母传来的灵力感应,告诉他九海一切安好,等清沅准备好,便来接她归位。

他抬手望向天际,心里默默念道:阿娘放心,我会护好灵儿,让她在人间留住这份烟火气,也让她在龙宫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回到里屋时,清沅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腕间的贝形印记泛着柔和的微光,映得她的小脸格外温润。禹珩在床边坐下,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禹珩内心:这份人间的温暖,是千万年岁月里最珍贵的宝藏。我愿化作这夜色里的星光,化作这院中的晚风,永远守护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月光透过木窗棂,洒在清沅的脸上,也洒在禹珩银灰色的长袍上,泛着淡淡的光晕。这个被星光与烟火包裹的夜晚,成了两人心中最温暖的记忆,也成了跨越万古守护中,最珍贵的注脚。

禹珩坐在床边,指尖悬在清沅发顶,不敢真的触碰,怕惊扰了她眉间的甜梦。月光把她的睫毛映成淡淡的银影,小嘴角还微微翘着,许是又梦到了妈妈的红烧肉,或是西海会唱歌的灵鱼。腕间的贝形印记泛着柔润的光,像一颗被爱意包裹的星,这是西海龙宫的荣耀,此刻却只愿做她枕边最安静的守护符。

禹珩内心:当年阿贝尔水灵在龙宫,锦衣玉食,万众敬仰,可我从未见她这样笑过。她总说海水再暖,也暖不透心底的空落,说想看看人间的炊烟,想尝尝热饭热菜的滋味。那时我不懂,只觉得她是尊贵的水灵公主,该守着九海的责任,不该贪恋凡尘琐碎。直到她为护水脉献祭,临终前还念着“要是有个家就好了”,我才懂,那些我不屑的人间烟火,竟是她毕生求而不得的幸福。

他目光掠过桌上散落的积木,那是清沅白天搭的“家”,有歪歪扭扭的屋顶,还有两个小人儿,想必是她和妈妈。墙角的小熊挂件沾着一点红烧肉的酱汁,是她白天偷偷喂“小熊”时蹭到的,傻得可爱,却又暖得戳心。

禹珩内心:我曾以为,守护她就是带她回西海,给她最尊贵的身份,用灵力为她隔绝一切风雨。可看到她吃鸡蛋羹时发亮的眼睛,看到她牵着妈妈的手时依赖的模样,看到她对着空气给我递菜时的认真,我才明白,我错了。她要的从来不是龙宫的琼浆玉液,不是鳞族的俯首称臣,而是这样一碗热饭,一个拥抱,一个能让她肆无忌惮撒娇的家。

西海龙母的灵力感应还在腕间隐隐发烫,那是催促,是期盼,也是沉甸甸的责任。可禹珩望着清沅恬静的睡颜,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哪怕违逆九海,哪怕背负“失职”的骂名,他也要守住这份温暖。

禹珩内心:阿娘,对不起。您想让灵儿归位,想让她执掌九海,可您忘了,她首先是林清沅,是那个会为一块红烧肉开心半天,会缠着妈妈讲故事的小姑娘。她的幸福,从来不在西海的水晶宫里,而在这满是烟火气的小院里。我会护着她,护着这个家,等她真正长大,等她主动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份,等她愿意承担那份责任,我再带她回去。在那之前,我只想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清沅在梦里呓语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禹珩连忙伸手,让她攥住自己的指尖。她立刻安定下来,小脸往掌心蹭了蹭,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是人间独有的温度,比龙宫的暖玉更烫,比深海的暖流更治愈。

禹珩内心:这九年,我看着她从襁褓里的小不点,长成如今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看着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背上书包上学,看着她被妈妈抱在怀里,被邻里笑着打趣。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她的幸福,也填满了我千万年孤寂的岁月。我曾以为守护是牺牲,如今才懂,守护是成全,是看着她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哪怕这份幸福里,我只是一个“隐形”的哥哥。

夜色渐浓,院外的虫鸣渐渐平息,只有晚风轻轻拂过树叶的声音。清沅的呼吸愈发均匀,腕间的印记光芒渐淡,融入月光里,像从未出现过。禹珩保持着姿势,一夜未动,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禹珩内心:三界的纷争,九海的责任,祖神的使命,那些沉重的东西,就让我来扛吧。我愿做她身后最隐形的屏障,在她需要时出现,在她幸福时退居一旁。只要她能永远这样笑下去,能永远拥有这个温暖的家,能永远记得鸡蛋羹的甜、红烧肉的香,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天快亮时,清沅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的手,嘴角依旧挂着甜笑。禹珩缓缓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姑娘,眼底满是宠溺与坚定。

禹珩内心:我终是护住了她。护住了9岁的林清沅,护住了她的家,护住了她的幸福。这人间烟火,才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底色。往后岁月,无论有多少风雨,无论有多少牵绊,我都会守在这里,守着这份温暖,守着我的小姑娘,直到她白发苍苍,直到这人间烟火永远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