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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白烨,也就是顾廷烨,原来他是宁远侯府公子,在街上碰巧遇见盛长柏,他告知之前不得已化名白烨,因两人私交甚好,长柏邀请其来府里读书,顾廷烨欣然同意。

与此同时,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齐衡亦有所耳闻:据说那盛家所聘请的乃是赫赫有名之庄学究授课讲学。如此一来,这位才华横溢且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自然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之情,决意也要赶赴盛府就学深造一番。于是乎,原本就颇为繁忙的盛府顿时变得愈发人声鼎沸、喧闹异常起来……

书房里的桂香愈发清润,庄学究今日特意设了诗词研讨,让众人以“秋桂”为题,各作一首短诗,切磋品鉴。

长枫性子最急,略一思忖便提笔写下,兴冲冲地率先呈上:“金风送香来,庭前桂树开。玉露沾枝桠,清辉照高台。”诗句工整,却少了几分韵味。

庄学究颔首点评:“字句尚可,却失之浅白。”

齐衡执起笔,笔尖落下行云流水,片刻便成:“疏影横窗静,暗香入户迟。不与春红竞,清芬自可期。”诗中透着温润内敛的风骨,刚一写完,便引得众人暗暗称赞。

顾廷烨靠在椅背上,手中转着笔杆,瞥了眼诗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多言——他素来不擅这般风花雪月的文字,更不屑于刻意表现。

长柏沉吟片刻,写下“桂香浸书卷,秋光入砚田。治学如培木,静候岁华迁”,依旧不离“踏实求学”的本心。

如兰皱着眉,憋了半天才写下两句,便红着脸不肯再写。

这时,墨兰才缓缓放下笔,将诗作轻轻推至案前。她的字迹娟秀清丽,诗句却不张扬:“阶前寒桂落,暗馥染衣轻。不逐繁花艳,唯留一寸清。”

短短二十字,既写尽了桂花的清雅,又暗合了“不追本逐末”的教诲,将自己的品性藏于诗中,不与齐衡的温润争辉,也不逊于长柏的沉稳。

庄学究细细品读,赞许道:“四姑娘这首诗,以桂喻人,清雅脱俗,又暗含本心,难得。”

齐衡也抬眼看向墨兰的诗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本以为盛府姑娘多是寻常闺阁女子,没想到墨兰竟有这般才情与通透,尤其是“不逐繁花艳,唯留一寸清”两句,恰好戳中了他素来不喜张扬的性子,便温声道:“四姑娘的诗,清而不淡,雅而不俗,令人印象深刻。”

墨兰闻言,连忙起身欠身,语气谦逊:“小公爷过奖了,晚辈不过是随手涂鸦,怎及得小公爷的风骨与长柏哥哥的沉稳。”她既接受了赞美,又不忘抬高他人,姿态得体,让人心生好感。

而坐在一旁的顾廷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见墨兰诗作虽清雅,却在齐衡称赞时,眼角眉梢藏着不易察觉的喜色,又想起她初见两人时的刻意周全,心中暗暗思忖:这盛四姑娘,才情是有的,只是这份“不逐繁华”,倒像是刻意为之的隐忍——既想展露才学吸引注意,又怕落得“追名逐利”的名声,心思倒是比寻常姑娘深得多。

他抬眼看向墨兰,恰好与她望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墨兰心中一惊,连忙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的慌乱。顾廷烨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让她不由得有些忌惮。

庄学究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氛围,继续点评着众人的诗作。墨兰坐在位置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帕子,心中却已盘算开来:齐小公爷的欣赏是个好开端,只是顾廷烨,看似桀骜不羁,实则心思通透,往后需多加留意,不可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明兰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将墨兰的诗作与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愈发确定:四姐姐的才情与隐忍,都是为了长远谋划。这首诗,既是展露才学,也是在对齐小公爷示好,步步为营,半点不含糊。

研讨结束后,齐衡特意走到墨兰案前,温声道:“四姑娘若有闲暇,往后可多交流诗词心得。”

墨兰含笑应道:“能得小公爷指点,是晚辈的荣幸。”

顾廷烨则拍了拍长柏的肩膀,打趣道:“你这四妹妹,倒是个藏得住心思的。”

长柏愣了愣,随即笑道:“墨兰如今踏实了许多,不比从前。”

顾廷烨不置可否,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墨兰远远瞥见两人的交谈,心中虽有忐忑,却更多了几分笃定——齐衡的关注已然到手,顾廷烨的看穿也无妨,只要她坚守“不追本逐末”的本心,以踏实才情与温婉品性慢慢铺垫,总有一日,能牢牢抓住属于自己的机遇。

课后的盛府花园,金桂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小径上,铺成一层浅浅的金毯。墨兰捧着一本诗集,缓步走在廊下,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不远处的身影——齐衡正与长柏谈论着方才课堂上的诗词,神色温润。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正要上前,身后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四姑娘这是要寻小公爷探讨诗词?”

墨兰转身,见顾廷烨斜倚在廊柱旁,手中把玩着一片桂花瓣,眼神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探究。她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温婉含笑:“白公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园中桂香宜人,想找个清静处品读诗集。不过既然巧遇小公爷与长柏哥哥,若能得小公爷指点一二,自然是好的。”

她既不否认,也不刻意攀附,语气坦荡,倒让顾廷烨挑了挑眉,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一旁的假山,远远看着这边。

墨兰走到齐衡与长柏面前,欠身行礼:“长柏哥哥,小公爷。”

长柏笑道:“四妹妹也来赏花?正好,元若正说你上午的诗作颇有韵味。”

齐衡闻言,目光落在墨兰手中的诗集上,温声道:“四姑娘手中是《玉台新咏》?”

“正是。”墨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公爷也喜欢这本?我最偏爱其中‘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两句,既写尽了草木之态,又暗喻品性之纯。”

“四姑娘所言极是。”齐衡来了兴致,与她谈起诗中意境,“这两句不仅对仗工整,更难得的是‘纯’字——正如姑娘诗作中‘唯留一寸清’的心境,不慕浮华,坚守本心,最是可贵。”

墨兰听得心中欢喜,却依旧保持着谦逊:“小公爷过誉了,我不过是浅尝辄止。比起小公爷‘不与春红竞’的格局,还差得远呢。”她一边说,一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齐衡的诗作上,既表达了敬佩,又不让自己显得刻意讨好。

两人谈得投机,从《玉台新咏》聊到建安风骨,墨兰引经据典,却从不抢话,总是在齐衡说完后补充一二,见解独到又恰到好处。长柏见两人聊得融洽,便借口去寻顾廷烨,悄悄退了开去。

不远处的假山上,顾廷烨看着墨兰与齐衡相谈甚欢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见墨兰说起诗词时眼中的光芒,与方才应对自己时的坦荡截然不同,那份藏不住的欣喜与刻意迎合,终究还是露了破绽。他转身时,恰好撞见站在不远处的明兰,见她正安静地看着花园中的两人,眼神平静无波,便扬了扬下巴:“盛六姑娘也在看?你这四姐姐,倒是个会把握机会的。”

明兰抬眼看向顾廷烨,轻轻摇了摇头:“白公子说笑了,四姐姐与小公爷只是探讨诗词罢了。”

心中却暗暗思忖:四姐姐哪里是只探讨诗词?她选的是齐小公爷喜欢的诗集,聊的是能引发共鸣的话题,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地迎合着齐小公爷的喜好,既展露了才情,又不让人觉得刻意。这份心思,比在课堂上的表现,又深了一层。

花园里,墨兰与齐衡聊了近一个时辰,从诗词谈到治学,再到京中趣事,她始终言辞温婉,举止得体,既让齐衡对她的才情愈发欣赏,又对她的品性心生好感。临别时,齐衡道:“四姑娘才情出众,又谦逊有礼,往后若有诗词上的疑问,尽可来寻我。”

“多谢小公爷。”墨兰含笑应下,看着齐衡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笃定。

她转身时,瞥见假山旁的顾廷烨与明兰,神色依旧温婉,心中却已盘算开来:顾廷烨的试探虽有些棘手,但齐衡的好感已然加深,这便够了。只要她继续坚守“不追本逐末”的本心,以才情与品性慢慢打动齐衡,不愁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而明兰看着墨兰转身时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悄攥紧了帕子。她知道,四姐姐的谋划,又进了一步。往后这盛府书房,怕是愈发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