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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晗约在城外山上的寺庙里,我立在大雄宝殿侧的回廊下,指尖攥着帕子反复摩挲——既盼着梁晗来,又怕这出戏演砸了。昨日软磨硬泡求长柏哥哥同来,他起初抵死不从,说我“胡闹”“有失体统”,还是我赌咒发誓只是想给梁晗个教训,绝无其他心思,他才松了口。

“别慌。”顾长柏的声音沉稳如磐,他一身月白长衫,腰间玉佩轻叩,自带几分凛然正气,“按你说的来,事后我会处理。”他虽不赞同这种手段,却还是护着我,只是眉宇间那抹无奈,像极了幼时我闯祸后他替我收拾烂摊子的模样。

不多时,寺门外传来轻佻的脚步声。梁晗穿一身宝蓝织金锦袍,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远远便扬声笑:“盛姑娘约我来这清净地,可是要与我共赏春光?”他眼神掠过我,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惊艳,又扫向顾长柏,语气添了几分收敛,“长柏兄也在,倒是巧了。”

我强压着心头的别扭——我是真心想嫁他,可他往日里流连花丛、轻佻放浪的模样,若不趁早扳正,日后如何托付终身?今日这顿打,是警示,也是我最后的试探。

“梁公子,听闻后山有株百年牡丹开得正好,想请你一同品鉴。”我浅笑着引路,故意往偏僻的竹林小径走,“长柏哥哥也素来爱花,正好作陪。”

梁晗欣然应允,挥手让随从在路口等候:“你们在此等着,我与盛姑娘、长柏兄去去就回。”他显然是想与我单独相处,却不知这正是我要的。

穿过竹林便是片荒废的禅院,断壁残垣间长满青苔。刚转过拐角,预先埋伏在此的盛长枫带着两个心腹,猛地从矮墙后冲出,手中粗布麻袋当头罩向梁晗!

“谁?!”梁晗惊呼一声,折扇脱手落地,刚要挣扎,便被麻袋死死裹住,拳脚带着风声落在麻袋上,闷哼声此起彼伏。我早有准备,反手抓过提前备好的烟灰,趁顾长柏正要上前“阻拦”的瞬间,一把抹在他脸颊,又抬手扯乱他的发髻,指尖用力在他额角捏出红痕,还不忘拽着他的衣袖狠狠一扯,撕裂开一道小口。

“长柏哥哥!快救梁公子!”我故意拔高声音,带着惊慌失措,实则死死拉住顾长柏的胳膊,不让他真的上前。

顾长柏猝不及防,脸上沾了烟灰,鬓发散乱,原本整洁的长衫添了破损,倒真像是被蒙面人推搡波及的模样。他愣了愣,随即配合着皱起眉,语气急促:“住手!”

盛长枫见状,知道见好就收,带着人利落遁入竹林深处,只留下被揍得蜷缩在麻袋里的梁晗。

我连忙松开顾长柏,上前解开麻袋。梁晗头发散乱,锦袍沾满尘土,嘴角破了皮,眼角青肿,狼狈得不成样子。他捂着肋下,抬头便瞪向我们,目光凶狠:“盛长柏!是你搞的鬼?!”

“梁公子误会了!”我连忙挡在顾长柏身前,眼眶泛红,故作委屈,“方才蒙面人冲出来时,我和长柏哥哥也被推搡了,你看他这模样,哪里像是主使?”

顾长柏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沾了满手烟灰,更显狼狈。他沉声道:“梁公子慎言。我盛长柏素来行事光明磊落,断不会做这等暗箭伤人之事。许是你往日结了仇家,今日恰巧在此碰上。”他顿了顿,话锋微转,“只是此事也算是个警醒,往后行事,还望公子收敛几分。”

梁晗看着顾长柏的模样,又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禅院,找不到半分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咬着牙,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怨怼,却也有几分不甘,倒不像是真的恨透了。

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忐忑:这顿教训,能让他改了性子吗?我嫁给他的心思,又能被他明白几分?

梁晗一瘸一拐地回了梁府,刚进内院便忍不住疼得龇牙咧嘴,锦袍上的尘土与草屑蹭得座椅上到处都是。吴大娘子见他这副狼狈模样,惊得手里的茶盏险些落地,连忙上前扶住他:“我的儿!这是遭了谁的毒手?好好去赴个约,怎么弄成这般光景?”

梁晗捂着青肿的眼角,一肚子怨气没处撒,指着门外恨恨道:“还能有谁?就是盛家那个丫头片子!她约我去寺庙赏花,转头就叫人套麻袋揍我,连顾长柏都帮着她演戏,装模作样说是遭了波及,鬼才信!”他越说越气,肋下的疼痛牵扯得他倒抽冷气,“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下手倒真狠,定是跟盛家那群人学坏了,我看我跟她就是八字犯冲,这辈子都别想好好相处!”

吴大娘子却没跟着他骂,反而捻着佛珠沉吟起来。她早瞧着盛家姑娘模样周正、心思活络,如今敢设计教训自家这顽劣儿子,既没闹到官府,又没伤及根本,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倒真是个有主见、能镇住场面的。

“你这孩子,懂什么?”吴大娘子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赞许,“盛姑娘若不是心里有你,何必费这心思管教你?你往日里流连勾栏、惹是生非,多少人敢怒不敢言?也就她,肯为了你拉下脸做这等事,分明是想让你改分明是想让你改邪归正,日后能成个气候。”

“娘!您这是被她迷了心窍?”梁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都找人揍我了,您还说她心里有我?我可不管,这亲我是万万不结的,再让我跟她接触,指不定下次挨的就不是拳头了!”

吴大娘子耐着性子劝说:“姻缘本就是磨合出来的,盛家如今势头正好,长柏又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这门亲对咱们梁家百利无害。再说盛姑娘聪慧能干,日后定能帮你打理家事、约束你的性子,这样的媳妇哪里找去?”

可梁晗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梗着脖子道:“再好我也不娶!您要是真这么喜欢她,干脆认她做义女得了,让她当我妹妹,往后管我也行、搭盛家的关系也罢,怎么都好,就是别让我娶她!”

这话倒让吴大娘子眼前一亮。认盛姑娘做义女,既没断了与盛家的联系,反而多了层亲缘羁绊,日后盛姑娘嫁入别家,或是留在梁家帮着管教梁晗,都是好事。盛家蒸蒸日上,有这层关系在,梁家往后也能多些依仗。

她当即拍板:“你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盛姑娘这般好的孩子,认作义女也不亏。我明日便派人去盛家说合,若盛家应允,往后她就是我梁府的二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不许再像往日那般胡来!”

梁晗见母亲松了口,不再逼他成亲,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只要不娶她,让她做什么都行!往后我听她的便是。”

他却不知,吴大娘子心里早已另有盘算。这义女认下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相处,等梁晗看清盛姑娘的好,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而远在盛府的我,接到吴大娘子要认我做义女的消息时,也愣了半晌——本是想教训梁晗、促成婚事,怎的反倒成了梁家义女?这转折,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吴大娘子的认亲帖送到盛府时,老太太正带着众人在花厅闲话。管事娘子捧着锦盒进来,念出“愿认盛家四姑娘为义女”的来意,满厅瞬间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掩饰不住的喜色。

父亲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露出难得的舒展笑意,捋着胡须点头:“吴大娘子既有此意,倒是盛家的福气。”大娘子王氏连忙起身,拉着我的手细细打量,眼角眉梢都是满意:“好孩子,真是争气!梁家虽是伯爵府,却也看重咱们盛家,这门亲认下,往后你在京中便多了层倚靠,往后婚嫁也更有底气。”她这话倒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素来只想嫁得风光体面,能得一门好亲事,至于嫁的是谁,原就不是非梁晗不可。

最是雀跃的莫过于林噙霜。她连忙凑上前,语气亲昵得近乎刻意:“我的儿,真是有造化!能得吴大娘子这般看重,往后便是梁府的二姑娘,京中哪个不高看你一眼?往后可得多回府走动,也帮衬帮衬你弟弟长枫。”她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给我使眼色,显然是打着借这层关系为自己和子女谋利的主意。我浅笑着应下,心里却透亮——她的欢喜,从来都只关乎利益。

认亲仪式办得周全却不铺张。我穿着梁家送来的石榴红蹙金锦裙,跪在吴大娘子面前奉了茶,听她笑着唤了声“我的儿”,接过那枚雕着缠枝莲的玉佩,从此便成了梁府名义上的二姑娘。梁晗站在一旁,穿一身石青暗纹长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我起身时,眼神扫过我,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随即便移开了去。

往后我时常往来于盛梁二府,吴大娘子待我是真的疼惜,衣食住行皆按嫡女规格置办,遇事也总与我商量,俨然把我当成了半个女儿。而我与梁晗,也真就按兄妹相处。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对我轻佻调笑,见了面会规规矩矩喊一声“二妹妹”,语气算不上热络,却也客气。我知道,那日寺庙里的一顿揍,终究是让他摸清了我的性子——看似柔顺,实则骨子里带着几分泼辣与执拗,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自然也不敢轻易惹我。

有一回,梁晗带着狐朋狗友在酒楼胡闹,闹到了官府面前,消息传到了吴大娘子耳中。她气不过,让我去叫他回来。我寻到酒楼时,他正搂着歌姬划拳饮酒,喧闹声震耳欲聋。我没进去,只让小厮递了句话:“哥哥若再不回府,我便让人去请梁大人回来,顺带让京中各位世家公子都瞧瞧,梁二公子的‘风采’。”

小厮传话回来时,梁晗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愣了愣,随即推开身边的歌姬,整理了衣衫,不情不愿地跟着我走了。路上,他闷声道:“你倒是越来越胆大,竟敢拿父亲来压我。”

我侧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哥哥是梁家公子,言行举止关乎家族颜面。我既是梁府二姑娘,自然要帮着娘管教你,免得你在外头惹祸,连累了梁家名声。”

他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脚步加快了些,像是怕我再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

日子久了,京中人人都知梁府义女深得吴大娘子信任,连顽劣的梁晗都怕她三分。而我与梁晗之间,无半分男女之情的暧昧,只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默契——他知道我不会真的害他,我也知道,他看似顽劣,却也并非毫无底线。

至于当初想要嫁他的心思,早已随着认亲之事烟消云散。如今我是梁府二姑娘,身份体面,往后有的是机会挑选更好的亲事。我所求的从来都是安稳风光的未来,梁晗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一段插曲,而属于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原剧里寺庙是两人情定终身的地方,现在在这个地方结束,也算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