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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正殿的檀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鎏金桌案上,那只嵌着红宝石的金镯被慧贵妃攥得死紧,棱角硌得她掌心泛红。我扶着小腹,站在她身侧,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后,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我们明知这零陵香是她的手笔,今日便是要借着这镯子,将脏水泼向娴妃。

皇后捻着紫檀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眸底寒光乍现:“你们拿着这镯子来,是想说什么?”

“娘娘!”慧贵妃率先发难,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怨毒,将金镯狠狠拍在案上,红宝石碰撞木面发出刺耳声响,“这镯子是您潜邸所赐,臣妾日日贴身佩戴,敬您、信您,对您马首是瞻!可您看看这是什么?”贞淑上前,熟练挑开机关,零陵香药丸滚落在白瓷盘里,“是零陵香!害臣妾多年无子、断我后路的零陵香!”

皇后脸色骤沉,却仍强装镇定:“一派胡言!本宫赐你镯子是一片心意,怎会藏此阴物?”

“娘娘何必自欺欺人?”我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与“知情”,“臣妾与贵妃姐姐早便察觉异样,这镯子的机关、这零陵香,分明是娘娘您的手笔。可我们姐妹二人,素来仰仗娘娘庇护,怎敢怨怼?思来想去,唯有将此事推到娴妃身上,才能既保娘娘清誉,又解我们心头之恨。”

慧贵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顺着我的话头咬牙道:“正是!娴妃那贱人,姑母是遭先帝厌弃的景仁宫皇后,她自己也因牵连从嫡福晋降为侧福晋,心中定然积满了怨毒!她怕先帝清算,不敢生孩子,便见不得旁人有孕、有子!是她买通内务府,在您赐的镯子上加了机关、藏了零陵香,既害我无子,又想攀污娘娘您,好让我们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谋夺后位!”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精准戳中皇后的要害——她本就忌惮娴妃的家世与隐忍,更怕景仁宫皇后的旧事牵连自身。我们明知是她所为,却故意将矛头指向娴妃,既是给她台阶下,也是逼她与我们绑在一条船上。

我上前一步,屈膝福身,语气恳切:“娘娘,臣妾与贵妃姐姐今日前来,并非要追责于您。我们只求娘娘帮我们一把——贵妃姐姐多年无子,一心想要永璜的抚养权,她定会视如己出,日后也会站在娘娘这边;臣妾如今怀着龙嗣,后宫暗流涌动,只求娘娘能护我母子周全。”

“只要娘娘点头,”我抬眼看向皇后,眼底闪着算计的光,“娴妃的罪名,我们自会设法坐实。到时候,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后宫仍是娘娘说了算,我们姐妹也能得偿所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慧贵妃也连忙附和:“求娘娘成全!臣妾往后定当更加忠心于娘娘,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后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指尖佛珠转得飞快。她自然明白,我们已经握住了她的把柄,与其翻脸让事情败露,不如顺水推舟——除去娴妃,又能收编我与慧贵妃这两个“听话”的棋子,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半晌,她缓缓放下佛珠,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冷厉:“你们既已有了盘算,便去做吧。永璜之事,本宫会在皇上面前周旋;你的孩子,本宫也会护着。”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但记住,若此事败露,你们也别想全身而退。”

慧贵妃大喜过望,连忙叩谢:“谢娘娘恩典!”

我也屈膝行礼,心中冷笑——这场以怨报怨、借刀杀人的戏,才刚刚开始。

我们离了长春宫,慧贵妃攥着金镯的手仍在发抖,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狠厉:“嘉贵人,你说该如何做,才能让娴妃那贱人百口莫辩?”

“姐姐别急。”我抚着小腹,语气笃定,“要坐实罪名,需得人证、物证俱全。”我示意贞淑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贞淑颔首退去,我才看向慧贵妃,“首先,得让‘知情人’开口。我已让贞淑去寻当年给娴妃打理首饰的旧宫女,许她重金和生路,让她指认是娴妃暗中命她在镯子上加了机关、藏了零陵香。”

慧贵妃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可那宫女若不敢呢?”

“她本就因当年不慎打碎娴妃一支玉簪,被杖责后赶出宫,心中早有怨恨。”我冷笑一声,“再加上重金诱惑,她没有不从的道理。”

不多时,贞淑带回消息,说那宫女已同意指证,只等合适的时机。我又道:“其次,需得伪造物证。姐姐可让人在娴妃宫中‘搜’出些零陵香的残渣,再找一本记录着零陵香用法的古籍,书页上沾上她的字迹,这样便坐实了她早已知晓零陵香的功效,蓄意害人。”

慧贵妃立刻吩咐身边的掌事宫女:“你亲自去办,手脚干净些,别留下痕迹!”

宫女领命而去,我接着道:“最后,得让皇上亲眼‘见证’。三日后便是赏梅宴,到时候宫中嫔妃齐聚,咱们让那宫女当众揭发,再让皇后娘娘‘顺势’下令搜查娴妃宫殿,人证物证俱在,她便是有百口也难辩。”

三日后,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皇上与皇后端坐于主位,众嫔妃分列两侧,娴妃一身素色宫装,静立于人群中,清冷依旧。

酒过三巡,那名旧宫女突然跌跌撞撞闯入,跪在皇上面前哭喊:“皇上饶命!奴婢有要事禀报,关乎慧贵妃娘娘多年无子的真相!”

皇上皱眉:“何事?细细说来。”

宫女指着娴妃,声泪俱下:“是娴妃娘娘!当年是她命奴婢在皇后娘娘所赐的金镯中加了机关,藏了零陵香,她说要让慧贵妃娘娘无法生育,好让自己的儿子永璜独得圣宠!奴婢当年不敢不从,如今良心不安,求皇上为慧贵妃娘娘做主!”

娴妃脸色骤变,厉声呵斥:“一派胡言!本宫从未做过此事!”

慧贵妃立刻起身,泪水涟涟地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多年无子,心中苦楚无人知晓,如今才知竟是被娴妃所害!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后适时开口:“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派人去娴妃宫中搜查一番,也好还大家一个清白。”

皇上脸色阴沉,当即下令:“来人,去钟粹宫搜查!”

不多时,搜查的侍卫回报,在娴妃宫中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小包零陵香残渣,还有一本沾有她字迹的古籍,上面赫然记录着零陵香的绝育功效。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怒视着娴妃,语气冰冷。

娴妃浑身发抖,目光扫过我与慧贵妃,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是你们陷害我!是你们与皇后勾结,陷害我!”

“娴妃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我上前一步,语气委屈,“人证物证俱在,你怎能血口喷人?皇后娘娘素来公正,怎会与我们勾结?”

皇后脸色一沉:“娴妃,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竟敢攀污本宫!”

皇上本就因景仁宫皇后的旧事对娴妃心存芥蒂,如今又见“铁证如山”,更是怒不可遏:“大胆娴妃,心肠歹毒,蓄意害人!即刻将娴妃打入冷宫,永不得出!永璜交由慧贵妃抚养!”

“不!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娴妃被侍卫拖拽着,哭喊声响彻御花园,却终究淹没在风雪中。

慧贵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悄悄向我递了个眼色。我抚着小腹,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后宫之路,本就是步步惊心,今日我们能陷害娴妃,他日未必不会被他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