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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请安后,我和皇后闲聊时候,聊到了娘家的趣事,素练表情微动。素练送我出门的时候,我问素练:“可是想家人了?”

素练跟我说:“家人在南方,现在正值南方水患,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一脸疑惑:“你怎么不让皇后娘娘帮你?”

素练神色戚戚:“七阿哥体弱多病,皇后一直忙着照顾……”

我有点不耐道“不和你说了嘛,有事找我,我能帮的就帮一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帮你问问,你安心等消息吧!”

素练感谢的连连作揖。

随后,我联系了一直在南方治水的高斌,让他帮忙,不久就传来,素练家人一切皆好,只是水患后,影响了营生,好在高大人帮忙一切都好。

我把消息告诉素练后,对我感激涕零。跟我说之前她曾提议,让皇后收养我的孩子,富察夫人很心动。

我惊讶不已!从没想过素练能投桃报李!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另外一边,慎贵人也对我马首是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日她出言讥讽莲心,皇贵妃罚跪她六个时辰,娴贵妃没有帮她求情,大雨倾盆,我提前让她回去之后,她大病一场。若是没有我帮忙,六个时辰后,她怕也就香消玉殒了。娴贵妃从冷宫出来,面对她这个曾经爬床的婢女更是不屑,多次出言讥讽。而且他父亲在高斌大人手下治水,她也希望我有机会能让高斌大人多提携下他父亲。

我明白这都是权势压人,慧贤皇贵妃薨逝前,跟着皇贵妃。薨逝后,家里定是给她消息,高斌与我交好,定然要来我这拜码头了。

不久玉氏使团来朝,入城那日,朱雀大街锣鼓喧天,我立于宫宴偏殿的朱漆廊下,一身石榴红蹙金宫装衬得肌肤胜雪,鬓边斜簪的赤金点翠步摇随微风轻晃,每一步都踏得稳妥而刻意。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影,终于落在了那抹熟悉的青黑色朝服上——是李尹。

他仍是记忆中那般俊朗,眉目清隽如远山含黛,只是褪去了当年世子的温润无俦,一身朝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却也添了几分疏离的凛冽。当司仪唱喏玉氏使臣觐见,他随众人俯身跪拜,额角轻触金砖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他眼底掠过的算计与权衡,那曾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如今只剩冰冷的筹谋,连一丝旧日情谊的余温都寻不见。

心口像是被细密的冰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失望如潮水般将我裹挟。曾几何时,他是我少女时光里最耀眼的光,是闲谈时会温柔唤我名字、会为我避开朝堂纷扰的世子;而如今,他对着我磕头作揖,姿态谦卑,眼底却无半分真心,唯有对权势的汲汲营营。

那一刻,所有的情愫都化作了灰烬,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起的野心。原来所谓的情谊,在皇权更迭、家国利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原来唯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手握足够重的权力,才能不被他人摆布,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我望着他起身时挺直的脊背,指尖悄悄攥紧了袖中的玉佩,眸色渐深,心中已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