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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跟老天爷撕破了脸似的往下灌。成小驴浑身湿透,裤脚裹着泥点,刚跟着于莉冲进巷口那家诚信便利店,后脚就听见铁皮屋檐被雨水砸得响,跟无数冰冷的子弹往铁板上撞似的,震得人耳膜发疼。

进去!于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把就把成小驴推进了储藏室。黑暗瞬间裹了上来,带着樟脑丸和纸箱受潮的霉味,他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脆响——那是拉动枪栓的声音,尖锐得像冰锥划开冻肉。

成小驴在黑暗里摸索着抓住墙沿,手心全是冷汗。莉姐,你...

别废话!于莉的指尖怼过来,冰凉刺骨,把那把磨得发亮的螺丝刀重新塞进他手里,不管外面吵翻天,就算听见有人喊救命,你也给我憋着!记住了,你今儿个压根没来过这儿,更没见过什么鬼数字、鬼芯片,懂吗?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子狠劲,每个字都像砸在成小驴心上。成小驴还想再说点什么,储藏室的铁门地一声关上,紧接着是插销落下的闷响,把他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就在这一秒,便利店的卷帘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被攻城锤砸中,铁皮扭曲的刺耳声瞬间盖过了雨声。成小驴趴在门缝上往外瞅,只能看见一道窄窄的光,里面乱成了一锅粥——玻璃碎裂的哗啦啦声、货架倒塌的声、男人粗鄙的咒骂声混在一块儿,像一群疯狗在撕咬。

臭娘们,把东西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嗓音吼道,带着毫不掩饰的凶狠。

成小驴看见于莉的身影在货架间灵活地穿梭,雨水打湿了她的短发,贴在脸颊上,手里的钢管抡起来时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地一下砸在一个壮汉的胳膊上,那壮汉疼得嗷嗷直叫,捂着胳膊蹲在地上。

想要东西?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于莉的声音清亮,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劲,陈金生派你们来的吧?告诉那老狐狸,想要芯片,除非我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又一个黑影扑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于莉侧身躲开,钢管横扫,正好砸在那人的膝盖上,又是一声惨叫。成小驴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的螺丝刀被攥得发烫,他想冲出去帮忙,可于莉刚才的话像魔咒似的缠着他——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贴着墙根,偷偷摸摸地摸向储藏室。成小驴心里一紧,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螺丝刀。那黑影伸手去拉储藏室的门,插销被晃得响,门刚拉开一条缝,成小驴咬着牙,猛地把螺丝刀刺了出去!

一声,螺丝刀扎进了一片温热的东西里,带着粘稠的触感。

一声闷哼响起,那声音有点熟悉。

成小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急声道:是我!秦淮茹!

他赶紧松开手,借着门缝的光一看,果然是秦淮茹。她捂着自己的手掌,鲜血正从指缝里往外渗,顺着手腕往下滴,落在地上的积水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秦姐,你怎么来了?成小驴又惊又急。

别废话,快走!秦淮茹顾不上手上的疼,一把抓住成小驴的胳膊,把他往储藏室角落里推,那边有个排气扇,拆了能钻进通风管道,一直通到后巷!

成小驴看着她流血的手,心里不是滋味:那你怎么办?你的手...

我没事!秦淮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纱布,胡乱地缠在手上,血瞬间就把纱布浸透了,他们要找的是你,你得活着出去!记住,活下去才能帮别人,才能揪出那些混蛋!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用力一推,把成小驴推到了排气扇底下。成小驴没办法,只能伸手去拆排气扇的外壳,铁皮边缘锋利,一下子就划破了他的手指。秦淮茹上来帮忙,两人齐心协力把外壳拆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快进去!秦淮茹催促道,把他往洞口送。

成小驴钻进通风管道,管道又窄又黑,只能匍匐前进。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秦淮茹刚才缠纱布的手腕,摸到了绷带的粗糙质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孩,正在不停咳嗽,脸色苍白得像纸,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线条乱成了一团雪花。

那是秦淮茹的儿子!

成小驴猛地回头,从洞口往外看,正好看见秦淮茹苍白的脸,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秦姐,他忍不住问,你儿子的手术费,还差多少?

秦淮茹的身子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脆弱,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她猛地伸手,把成小驴往管道里推了一把,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决绝:问这个干什么!你赶紧走,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强!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前面隐约传来一点光亮。成小驴只能往前爬,管道壁上的灰尘掉进他的眼睛里,又痒又涩。他能听见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于莉的喝骂声、男人的惨叫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子在割他的心。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到了管道出口。成小驴推开出口的格栅,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后巷,雨水还在哗哗往下浇,巷子里积满了水,浑浊不堪,还飘着垃圾。他刚探出头,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管道里拽了出来,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咳咳...成小驴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脚尖都快离地了。他挣扎着睁开眼,看见黄毛那张扭曲的脸凑在眼前,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在成小驴的脸上,冰凉刺骨。

小子,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黄毛的声音又阴又狠,掐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快说,你在便利店里看到的数字是什么?芯片藏在哪儿了?

成小驴拼命挣扎,双腿乱蹬,指甲死死地抠进黄毛的胳膊里,抠得鲜血直流。黄毛吃疼,骂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就在这时,更多的画面突然涌入成小驴的脑海——

澳门赌场里,黄毛穿着花衬衫,手里攥着一堆筹码,眼睛通红地盯着赌桌,最后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结果输得一干二净,被赌场的人打得鼻青脸肿;医院的办公室里,刀疤脸的病历被人偷偷篡改,原本的工伤被改成了自身疾病,而篡改病历的人,正是黄毛;还有火光冲天的仓库里,于莉拿着一个芯片,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决绝和不舍。

这些画面来得又快又猛,像电影快放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成小驴猛地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改了刀疤脸的病历...想吞了他的抚恤金...

黄毛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得更加凶狠: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就在黄毛分神的刹那,成小驴抓住机会,猛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向黄毛的胯下!

啊——!黄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掐着成小驴脖子的手瞬间松了。

成小驴趁机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不小心扯掉了黄毛脖子上的项链,那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块,看起来不起眼,却沉甸甸的。

是芯片!成小驴心里一动,赶紧把吊坠攥在手里。

黄毛疼得蹲在地上,捂着胯下直哼哼,嘴里还在骂:操你妈的,老子弄死你!

成小驴不敢停留,转身就往巷口跑。雨水打在脸上,睁不开眼,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冲。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巷口,车灯亮得刺眼,照得他睁不开眼。

成小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便利店的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照亮了。于莉站在火海里,手里拎着一个汽油桶,脸上沾着烟灰和血迹,眼神却异常坚定。几个追兵正围着她,手里拿着家伙,步步紧逼。

想拿芯片?做梦!于莉冷笑一声,猛地把汽油桶扔向那些追兵,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布条。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把成小驴掀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手里的芯片也划破了掌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浸染了芯片。

就在鲜血碰到芯片的瞬间,成小驴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海量的数据突然涌入他的脑海——跨境资金的流水记录,一笔笔巨额转账看得人触目惊心;质押合同的扫描件,上面的签名赫然是陈金生;还有秦思雨在书店里整理账本的照片,她低着头,认真地核对每一笔账目,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名字——陈金生!

成小驴趴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混着雨水,散发出一股酸臭味。他的鼻子也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滴落在积水里,把浑浊的雨水染成了淡粉色。

就在这时,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成小驴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车里坐着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正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

找到你了。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金丝眼镜反射着火光,看起来格外刺眼。

成小驴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危险。他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朝着旧书街的方向跑去。旧书街是东莞出了名的小巷子多,地形复杂,或许能甩开追兵。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终于,他看到了那家熟悉的三味书屋,店门还开着,里面亮着暖黄的灯光。成小驴几乎是凭着本能,撞开了书店的门。

的一声,门被撞得摇晃了一下。秦思雨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国富论》,小心翼翼地往书脊上贴标签。突然被打断,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成小驴浑身是伤,浑身湿透,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染血的芯片。

成小驴?你怎么了?秦思雨赶紧放下书,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帮我...秦姐,帮帮我...成小驴的声音虚弱,像是快撑不住了,他举起那个染血的芯片,这个...这个很重要...

秦思雨的眼神一凝,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店外,然后毫不犹豫地走过去锁好店门,又拉下了卷帘门。做完这一切,她才赶紧扶起成小驴,把他扶到书架后面的角落里,那里堆着一堆旧书,比较隐蔽。

你先坐好,别乱动。秦思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急救包,又找来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想把成小驴掌心里的芯片取出来。

成小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却落在了秦思雨的手腕上。她的袖子挽了起来,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烫伤疤痕,那疤痕的形状,竟然和芯片上的电路图案完全一致!

你这疤痕...成小驴忍不住问道。

秦思雨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小时候不小心烫的。她一边说,一边用镊子轻轻夹住芯片,慢慢往外拔。

这是记忆加密芯片。秦思雨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种芯片很特殊,只有特定血脉的人才能读取里面的数据...

特定血脉?

成小驴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于莉。他下意识地按住了秦思雨正在撕创可贴的手。就在他的指尖碰到那道烫伤疤痕的瞬间,又一段画面涌入了他的脑海——

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一场大雨,一栋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年幼的秦思雨被一个女人推出窗外,女人的脸上满是泪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芯片,正是眼前这个!而那个女人的侧脸,赫然就是于莉!

你们是...成小驴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狂跳不止,你们是姐妹?

秦思雨的身体猛地一僵,镊子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泪珠滴落在芯片上。奇怪的是,当泪水碰到芯片的瞬间,芯片上的电路突然发出了幽蓝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回应什么。

成小驴的脑海里再次出现画面,这一次的画面更加清晰——明天下午三点,陈金生将带着所有的犯罪证据,登上港口的远航号游艇,在海上将证据彻底销毁!

这是最后的机会!

就在这时,书店的玻璃突然一声爆裂,碎片四溅。几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枪,还扔进来几个催泪瓦斯罐。罐子落地后,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呛得人眼泪直流,呼吸困难。

成小驴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看见秦思雨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劲装。而在她的腰间,别着一把手枪,款式和于莉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走密道!秦思雨一把推开旁边的书架,书架后面竟然藏着一道隐蔽的楼梯,通向地下,你从这里下去,一直走,能到巷尾的修车铺,去找白洁!她会帮你!

成小驴还想说什么,秦思雨已经把他往楼梯口推:快走吧!记住,一定要把证据交给警方,不能让陈金生那个混蛋逍遥法外!

烟雾越来越浓,成小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顺着楼梯往下跑,坠入黑暗的前一秒,听见秦思雨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告诉姐姐,栀子花开了。

栀子花开了...

成小驴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一定是很重要的暗号。他顺着楼梯一直往下跑,楼梯又陡又窄,磕得他膝盖生疼。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的光亮。他推开门,发现自己果然在巷尾的修车铺后面。

修车铺里亮着灯,成小驴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推门走了进去。刚进门,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成小驴发现自己躺在机修班的气垫床上,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了,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装。白洁正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根缝针和线,正在给他的掌心缝针。酒精的刺鼻气味,混着白洁身上淡淡的机油味,萦绕在鼻尖。

嘶...成小驴动了一下,掌心传来钻心的疼。

醒了?白洁抬了抬头,眼神里没什么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再动针就歪了,到时候留个大疤,看你怎么找对象。

成小驴咧嘴笑了笑,又很快皱起了眉:白姐,于莉呢?她怎么样了?

提到于莉,白洁缝针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故意用力打了个结,疼得成小驴龇牙咧嘴。还能怎么样?白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把追兵引去了相反的方向,现在还没消息。不过你放心,她那人命硬,没那么容易出事。

成小驴松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个芯片:白姐,我手里的芯片,你知道吗?那里面是陈金生跨境洗钱的证据,还有他篡改病历、吞抚恤金的黑料,全在里面!

白洁点了点头:我知道。秦思雨已经通过暗线联系过我了。陈金生那老东西,表面上是做进出口生意的,背地里干的全是伤天害理的勾当。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坑得家破人亡。

成小驴望向窗外,暴雨还没有停,东莞的霓虹在雨雾中闪烁,像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里的罪恶与挣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不知道是于莉什么时候塞给他的。

忽然间,他想起了在便利店门口,于莉被火光包围时,嘴唇动了动,虽然没发出声音,可那口型他看得清清楚楚——

“活下去,等我来找你。”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了成小驴的心上。他攥紧那片栀子花瓣,花瓣干枯发脆,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混着掌心伤口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不散。

白洁已经缝好了针,用纱布把他的手掌缠得严严实实,打了个漂亮的结。“别老攥着那花瓣了,”她把一瓶碘伏推到成小驴面前,“自己给脸上的擦伤消消毒,看你这模样,跟被人按在泥里打了一顿似的。”

成小驴没动,就那么盯着窗外的暴雨。“白姐,陈金生明天下午三点要在港口游艇销毁证据,我们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却异常坚定,“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

白洁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嘴角溢出,模糊了她的表情。“还能怎么办?干呗!”她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斩钉截铁,“你手里的芯片是关键,只要把芯片交给警方,再带着他们去港口堵人,陈金生插翅难飞!”

“可警方会信我们吗?”成小驴皱起眉,“我们手里没别的证据,就一个芯片,而且里面的内容只有特定血脉能读取,警方怎么确认里面的信息是真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白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秦思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之前偷偷备份了一部分陈金生的转账记录,存在这个U盘里了。虽然不全,但足够让警方立案调查。只要警方介入,凭着芯片里的线索,总能挖出更多证据。”

她把U盘递给成小驴:“你把这个收好,明天跟我一起去市局。我认识一个老警察,为人正直,肯定会管这事。”

成小驴接过U盘,紧紧攥在手里。这小小的U盘,沉甸甸的,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于莉的安危,秦淮茹儿子的手术费,刀疤脸的公道,还有那些被陈金生坑害的人的冤屈。

“对了,秦淮茹怎么样了?”成小驴突然想起了那个为了救他,手掌被扎伤的女人,“她从便利店逃出来了吗?”

白洁的眼神暗了暗:“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暂时还没消息。不过你放心,秦淮茹那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比谁都能扛。她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她,她肯定会好好活着的。”

成小驴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他想起秦淮茹苍白的脸,想起她那句“活下去才能帮别人”,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又闷又疼。

“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白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工装,“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顺便再联系一下秦思雨,看看她那边怎么样了。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去,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成小驴“嗯”了一声,看着白洁转身走出机修班。机修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的暴雨还在哗哗地下,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城市里的罪恶与挣扎。

他躺在气垫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于莉在火海里决绝的身影,秦淮茹流血的手掌,秦思雨手腕上的疤痕,黄毛扭曲的脸,还有那个穿白西装男人阴冷的微笑。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转着,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他知道,从他拿到那个芯片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这场与陈金生的较量,他必须赢,也只能赢。

不知过了多久,成小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栀子花开了,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栀子花,香气扑鼻。于莉站在花丛中,冲着他笑,笑得那么灿烂。秦淮茹抱着她的儿子,儿子的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正在冲着他挥手。秦思雨和白洁站在旁边,也在笑。

可突然,花丛着火了,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于莉的笑容消失了,她冲着他大喊,可他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把所有人都吞没。

“不要!”

成小驴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让他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电流声,然后一个沉稳的男中音响起,播报着新闻:“各位听众晚上好,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晚九点左右,市区巷口的诚信便利店发生火灾,火灾现场火势凶猛,过火面积达五十平方米。经过消防部门的全力扑救,目前火灾已被扑灭。据初步调查,火灾疑似人为纵火。便利店女店主于莉在火灾发生后下落不明,警方已介入调查,希望知情市民能提供相关线索...”

新闻还在继续播报着其他内容,可成小驴已经听不进去了。

下落不明...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猛地坐起身,不顾掌心伤口的疼痛,踉跄着跑到窗边。窗外的暴雨还没有停,霓虹依旧闪烁,可那片曾经燃起大火的方向,现在只剩下一片漆黑。

于莉,你到底在哪儿?

你是不是还活着?

你说过要来找我,你不能食言!

成小驴的眼睛红了,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片栀子花瓣,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花瓣的清香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干涩的口感,还有一股淡淡的咸涩味,像是血与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紧紧咬着花瓣,任由泪水模糊视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阻止陈金生!一定要找到于莉!一定要为那些被坑害的人讨回公道!

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的罪恶都冲刷干净。可成小驴知道,有些罪恶,不是一场暴雨就能洗刷掉的。必须有人站出来,用勇气和正义,去对抗那些黑暗。

而他,成小驴,就是那个要站出来的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U盘和芯片,又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但他不怕,因为他的身后,有于莉的嘱托,有秦淮茹的期盼,有秦思雨和白洁的支持,还有那些被陈金生伤害过的人的冤屈。

他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陈金生,明天下午三点,港口见。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双眼睛正盯着机修班的方向,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于莉的下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明天的港口,等待他的,究竟是正义的伸张,还是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