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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的浓香像化不开的蜜,钻进鼻腔时甜得发腻,成小驴就是在这股味道里醒来的。他躺在秦思雨书店的阁楼地板上,身下垫着旧棉被,额头上敷着块温热的毛巾,毛巾浸透了深褐色的药汁,散发出苦涩又醒脑的气味。

阳光透过阁楼的天窗斜射进来,洒在满墙的化学公式上。那些用白色粉笔写的方程式歪歪扭扭,像藤蔓一样缠绕着靠墙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着《本草纲目》《千金方》等老医书,新旧知识在这方寸阁楼里撞了个满怀。

“你昏迷了整整六个小时,一直在说胡话。”秦思雨端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碗走过来,碗里装着粘稠的汤药,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银色孢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快喝下去,这是我连夜熬的解毒汤,能暂时阻断花蛊的共振,不让陈金生通过声波控制你。”

成小驴撑起身子,秦思雨顺势把碗递到他嘴边。苦涩的汤药滑过喉咙,带着一丝金属的凉意。就在吞咽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一段记忆碎片——

七岁的于莉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被镣铐锁在实验室的铁架上。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着,突然抬脚踹翻了旁边的营养液瓶。淡绿色的液体泼溅而出,正好洒在陈金生的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肿,那红肿的形状,赫然是一朵栀子花。陈金生疼得怒吼一声,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你莉脸上,把她打得嘴角流血。

“嘶——”成小驴猛地回过神,额头上渗出冷汗。那段记忆太过真实,仿佛他就站在实验室的角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怎么了?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秦思雨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看到了莉姐小时候,她在陈金生的实验室里,被他用镣铐锁着。”成小驴喘着气,“营养液泼在陈金生手背上,烫出了栀子花形状的疤痕。”

秦思雨的眼神暗了暗:“那道疤痕,我也见过。陈金生一直用手表遮住,从来不让人看。原来,是这么来的。”

就在这时,阁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灰尘簌簌从屋顶掉落,落在墙上的化学公式上,像给白色的藤蔓撒了层灰。楼下传来“咚咚咚”的巨响,伴随着冲击钻刺耳的“嗡嗡”声。

“妈的!陈金生的人来得真快!”白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几分暴躁。紧接着,一个东西从楼梯口扔了上来,“啪”地砸在地板上,是一朵栀子花。

这朵花和普通的栀子花截然不同,花瓣边缘长出了细密的锯齿,颜色也深了许多,呈深粉色,花蕊里渗出粘稠的花蜜,散发出浓郁得让人窒息的香气。

“整条街的栀子花都在变异!”白洁顺着楼梯爬上来,身上的工装沾着灰尘和泥土,手里还扛着一把冲击钻,“这花蜜有问题,沾到的人都会产生强烈的依赖,就像吸毒一样!陈金生这个畜生,是想把全市的人都变成他的瘾君子!”

成小驴捡起那朵变异的栀子花,指尖刚触碰到花瓣边缘的锯齿,就被划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刺痛感传来,眼前再次闪过记忆碎片——

一间豪华的地下拍卖会,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栀子花香。陈金生站在拍卖台上,手里捧着一个水晶瓶,瓶子里装着一朵盛开的栀子花,正是这种变异的品种。“这是‘永生花’,能让人获得极致的愉悦,并且永远依赖它。”陈金生的声音带着蛊惑,“起拍价,一千万。”

台下的富豪们争相竞价,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个秃顶的男人以三千万的价格拍下了水晶瓶,当场就拔出瓶塞,深吸了一口花香。成小驴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栀子花的形状。

“他在制造瘾君子!”成小驴狠狠攥碎了手里的栀子花,粘稠的汁液染黄了他的指尖,带着一股腥甜的气味,“用变异栀子花的花蜜,让人产生依赖,然后通过花香控制他们!这些人,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不止如此。”秦思雨突然蹲下身,掀开了地板上的一块暗格。暗格下面,整齐地堆放着一排排玻璃管,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正是抗毒血清。“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步,提前准备了这些。但这只是暂时的,要想彻底解毒,必须找到花蛊的母体。”

她说着,拿起一支血清,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当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锁骨处的栀子花胎记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血珠顺着皮肤滑落,滴在旁边的公式纸上。诡异的是,那些血珠并没有散开,反而慢慢聚集起来,组成了一组经纬度坐标。

“花蛊的母体在这里。”秦思雨指着坐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个位置,是陈金生名下的生物实验室,也是他当年培育我们的地方。”

成小驴凑过去看了看坐标,心里一沉。那间生物实验室位于城市的郊区,安保严密,想要进去,难如登天。他拿出手机,想要搜索实验室的相关信息,可刚打开地图,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陷入了梦境。

梦里,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基因螺旋梯下,螺旋梯的栏杆是用银色的金属做的,上面刻着细小的栀子花图案。螺旋梯上,站着三个小女孩,正是幼年的于莉、秦思雨和念念。她们手牵着手,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

于莉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剪刀,正在剪断缠在栏杆上的镣铐;秦思雨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各种试剂瓶,正在快速调配解药;念念则趴在一张纸上,用蜡笔描绘着复杂的路线图,应该是逃生路线。

就在这时,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从螺旋梯的顶端伸了下来,朝着三个小女孩抓去。那是陈金生的手!三个小女孩见状,突然紧紧抱在一起,身体发出耀眼的白光,慢慢融合成一个发光体。

“我们本就是三胞胎!”三个稚嫩的声音在梦境里重叠,震得人耳膜发颤,“陈金生把我们分开,就是为了分别培养,让我们成为他‘栀子花计划’的棋子!”

“啊!”成小驴猛地惊醒,心脏狂跳不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手里攥着一块透明的晶体,晶体里面包裹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像是被永远定格在了绽放的瞬间。

“你手里的晶体,是从哪里来的?”秦思雨看到那块晶体,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她拿起旁边的激光笔,对着晶体照射过去。

激光穿过晶体,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组成了一条完整的dNA链。dNA链上的片段忽明忽暗,其中有一段片段持续闪烁着红光,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锁。

“这是花蛊的基因锁。”秦思雨的声音发颤,“陈金生在我们的基因里植入了这个锁,只要他启动开关,我们就会被他控制。而打开这个锁的钥匙,就在我们三个人的血液里。只有将我们三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才能破解这个基因锁。”

“也就是说,必须找到莉姐,我们三个人的血合在一起,才能彻底解除花蛊的控制?”白洁皱起眉,“可莉姐现在在哪里?我们联系不上她啊!”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白洁跑到天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好!实验室的警卫队过来了!至少有十几辆黑色越野车,把书店团团围住了!”白洁扛起旁边的火焰喷射器,这是她之前准备的防身武器,“我们得赶紧走!不然就被他们瓮中捉鳖了!”

成小驴也跑到天窗边,顺着白洁的目光看去。街角果然停满了黑色的越野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陈金生的脸。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块手表,正在慢悠悠地抚摸着右手背——那里,正是当年被营养液烫伤的栀子花疤痕。他的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眼神阴鸷地看向书店阁楼,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秦思雨脸色苍白,“我们已经很小心了,难道还有追踪器没取出来?”

“不管了!先冲出去再说!”白洁拉开火焰喷射器的保险,“我来掩护你们,你们从后门跑!”

秦思雨却突然摇了摇头,她走到阁楼的角落,那里堆满了各种试剂瓶。“我们跑不掉的,这些警卫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手里还有重型武器。”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将所有的试剂瓶都砸在了地上。

“砰!砰!砰!”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颜色的药液混合在一起,瞬间产生了化学反应,冒出浓密的紫色烟雾。烟雾越来越浓,很快就弥漫了整个阁楼,带着强烈的刺鼻气味。

“要破基因锁,不一定非要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秦思雨突然抓住成小驴和白洁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在地上的药液里,“我的血可以暂时作为媒介,只要你们两个人的血也加进来,就能形成临时的破解密码,至少能干扰陈金生的控制信号,为我们争取时间!”

“思雨!”成小驴和白洁同时喊出声。

“别废话!快!”秦思雨眼神坚定,“再晚就来不及了!”

成小驴和白洁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各自掏出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三个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滴在紫色的烟雾中,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在这时,成小驴的眼前再次闪过一段记忆碎片——于莉在警局的档案室里,翻找着十年前的旧案卷。她的动作很急切,手指在一堆文件里快速翻动。突然,一个泛黄的照片从抽屉里掉了出来,照片上是三个穿着相同衣服的小女孩,她们并排站着,手牵着手,脖子上都戴着相同的栀子花银链。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三胞胎,生于1975年6月12日。

“原来,我们真的是三胞胎...”秦思雨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从眼角滑落。

紫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已经弥漫到了楼下。街角的黑色越野车突然全部失控,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互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车窗玻璃碎裂,里面的警卫队成员纷纷爬出来,显得狼狈不堪。

成小驴隐约听到,陈金生的通讯器里传来愤怒的咆哮:“不可能!她们怎么会破解基因锁?这不可能!”

烟雾中,秦思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瘫倒在公式墙下,腕间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成小驴低头一看,发现秦思雨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栀子花吊坠。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竟然也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银链。白洁也愣住了,抬手摸向自己的手腕,同样的银链,同样的吊坠。

“这链子...什么时候戴在我们手上的?”白洁一脸茫然。

秦思雨虚弱地笑了笑:“是我偷偷给你们戴上的。这是妈妈留给我们的,三条银链,三个吊坠,是我们三姐妹的信物。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和莉姐有,没想到...妈妈当年,给我们三个人都准备了。”

紫色的烟雾渐渐散去,阁楼里一片狼藉。楼下的越野车还在燃烧,火光冲天。成小驴扶着秦思雨,白洁扛着火焰喷射器,慢慢走下楼梯。

他们知道,陈金生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他们也清楚,找到了彼此,知道了自己是三胞胎的真相,拿到了破解基因锁的关键,他们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

只要找到于莉,集齐三个人的血,就能彻底破解花蛊的控制,摧毁陈金生的“栀子花计划”。

可于莉到底在哪里?陈金生接下来又会有什么阴谋?还有不到60小时的时间,他们能顺利找到于莉,阻止这场灾难吗?

成小驴看着腕间的栀子花银链,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他都要和秦思雨、白洁一起,并肩作战。因为他们是三胞胎姐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也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希望。

梦境里的碎片已经拼凑完整,真相的面纱被层层揭开。而这场与恶魔的最终较量,也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