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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热浪裹着莫菁那股呛人的香水味还没散干净,诊所的门铃又“叮铃”响了——这次是快递员,抱着个檀木盒子,木头上的纹路深得像藏了堆秘密,递过来的时候沉得能压弯胳膊。

“您这啥玩意儿啊?比我早上送的五十斤大米还沉。”快递员抹了把汗,把盒子往桌上一撂,“寄件人没写名,就留了个‘栀子花开’。”

成小驴伸手去开盒盖,指尖刚碰到木头,就觉出不对劲——这盒子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人攥着揣了好几天。“咔嗒”一声,盒盖弹开,里面铺着黑绒布,衬得三枚玉白色的筹码像刚剥壳的鸡蛋,每枚筹码中心都嵌着朵指甲盖大的栀子花,花瓣细得能看见纹路。

“这哪是筹码啊,搁天桥底下能当玉佩卖五十块。”于莉凑过来扒拉了一下,教鞭尖儿刚碰到筹码,那栀子花突然亮了下,吓得她手一缩,“哟,还带夜光?这禽兽玩意儿整得挺花。”

秦思雨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镊子,跟夹苍蝇似的夹起一枚筹码,对着窗户透进来的晨光晃了晃。“别闹,看花蕊。”她指了指栀子花的芯儿,“刻了数字——71-23-40,是咱妈实验室的经纬度。”

这话刚落,于莉抓起桌上的警用通讯器,手指都按到按键上了,又猛地把通讯器摔回桌子:“操,忘了我现在就是个教警校学生站军姿的,通讯器连个片区派出所都呼不通。”她把教鞭在指间转了个圈,转得跟风火轮似的,末了“啪”地敲在桌面上,桌子腿都颤了颤:“这不是递请柬,是往咱脸上甩耳光挑衅呢!”

正说着,诊所门被“哐当”推开,白洁拎着串葡萄藤钻进来,藤上的浆果红得跟染了血似的,还往下滴着黏糊糊的汁儿。“刚在后门摘的,你们诊所这葡萄成精了?”她把葡萄藤往药柜上一扔,眼尖瞥见那三枚筹码,突然抄起旁边的剪刀,“咔嚓”绞断一截藤蔓。

葡萄汁“滴答”落在筹码上,那玉白色的栀子花瞬间跟被泼了墨似的,变成暗紫色,还冒着细小的泡泡。“生物标记追踪器。”白洁把剪刀“啪”地插回腰里,冷笑一声,“用的是咱妈当年改良的基因显色技术——这禽兽是把咱的东西反过来捅咱刀子啊。”

成小驴伸手碰了碰变色的筹码,指尖刚挨上,脑子跟被雷劈了似的,一堆画面“哗哗”往出涌:母亲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摆弄栀子花苗,莫菁穿个病号服坐在旁边,胳膊上扎着针管,针管里的液体跟葡萄汁一个色儿;后来花蛊在莫菁身体里突然变异,她疼得在地上打滚,母亲咬着牙把一整箱实验数据扔进了焚化炉,火苗子窜得比人还高。

“她不是来寻仇的。”成小驴攥紧筹码,指节都发白了,“是来续当年那笔烂账的。”

他这话刚说完,诊所的门又开了——这次是被人踹开的,“砰”地撞在墙上,震得药柜上的瓶子都“叮当”响。莫菁站在门口,换了身黑红相间的赌场经理制服,胸前别着朵金属栀子花,身后跟着两个服务生,眼神直勾勾的,跟被抽了魂似的,走路都顺拐。

“成先生,久等了。”莫菁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制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把那股香水味又扬起来了,“今晚八点,栀子花号游轮,赌局给你留了位置。”她把一张烫金请柬往包扎台上一放,那金色的字在晨光里亮得刺眼,晃得人眼晕。

请柬里还夹着张旧照片,黄得都发脆了。照片上年轻的母亲跟莫菁并肩站在实验室,两人手里都拿着试管,试管里的液体是淡紫色的,正好是莫菁制服上那朵栀子花的颜色。

“这俩服务生是送你上船的‘伴手礼’。”莫菁指了指身后那俩木头人,突然伸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面的皮肤跟贴了二维码似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基因编码,其中一段还在发着淡绿色的光,“你母亲当年给我下了倒计时,现在指针快扎到零点了。要么把原始数据给我续命,要么...”她往窗外抬了抬下巴,海湾那边停着艘白色游轮,船身印着朵巨大的栀子花,正“呜呜”地鸣着笛往港口开。

成小驴突然觉得胸口的玉璧疤痕发烫,跟被烙铁烫了似的。他盯着莫菁皮肤上的编码,视野里突然蹦出一串母亲的字:“赌局是幌子,收初代实验体才是真的——别信她的鬼话。”

“筹码收好,别丢了。”莫菁转身往外走,制服后襟突然裂开道细缝,露出她脊椎骨那里嵌着的一块银色芯片,闪着冷光,“让我们把你母亲没玩完的游戏,接着玩到底。”

她刚走,游轮的汽笛声就穿街过巷地飘进来,跟催命似的。成小驴捏起一枚筹码,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保住莫菁,她是...真正的疫苗母本...”

“嘶——”秦思雨突然把银针刺进成小驴的虎口,疼得他“嗷”一嗓子蹦起来。就在这剧痛里,他脑子里突然清明了:赌局里的所有赌客,都是当年花蛊的宿主,他们赌的不是钱,是被抹去的记忆——赢了能把记忆拿回来,输了连最后这点念想都没了。

“这局必须去。”于莉突然开口,她攥着教鞭的手太用力,教鞭“咔嚓”断成两截,断口戳在掌心都没察觉,“不为别的,就为那些被这禽兽夺走人生的人——咱得把他们的记忆,给抢回来。”

白洁突然“哎”了一声,指着药柜上的葡萄藤。那藤上刚才还只有红浆果,这会儿突然开出了白花,每朵花的花蕊里都浮着张人脸,有的哭有的笑,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这些是在她赌场里丢了记忆的人。”白洁的声音发沉,“他们的意识被封在植物里,是最后一点念想了。”

成小驴把三枚筹码往空中一抛,筹码在晨光里翻着跟头,玉白色的面儿闪得晃眼。就在它们往下落的时候,他好像看见那艘游轮的赌场深处,摆着张巨大的赌桌,桌上铺着黑绒布,母亲坐在桌对面,手里捏着枚跟这一模一样的筹码,正对着他笑。

“这局,咱接了。”成小驴伸手接住落下的筹码,指节攥得“咯吱”响。

可他没注意到,那俩服务生里的一个,突然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偷偷把藏在袖口的录音笔按了下;更没注意到,窗外的电线杆子后面,藏着个穿黑衣服的人,举着望远镜盯着诊所,手里的对讲机正“滋滋”地传着话:“目标接了筹码,今晚行动按原计划来。”

而海湾里的栀子花号游轮,已经靠上了码头,舷梯“哗啦”放下来,像张等着吞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