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防爆车碾过苏黎世湖畔的落叶，韩小霞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后视镜里，银行大厦顶层仍在冒出诡异的多色烟雾——那是镜界残余能量在物质世界的最后显像。
“直接去机场。”于莉裹着毛毯蜷在后座，声音像被风揉碎的云，“我在货运通道安排了飞机。”
成小驴低头检查复原镜，镜面边缘出现细微裂痕。当他的血珠无意中滴在裂痕上时，镜中突然闪过画面：秦淮茹在制衣厂仓库清点布料，韩小霞在酒吧擦拭酒杯，秦思雨在图书馆整理古籍——所有场景都笼罩着不祥的暗黄色调。
“不对……”他按住发烫的镜面，“陈金生还有后手。”
老曲扒着座椅靠背探头：“镜像病毒虽然清除了，但金融市场的恐慌情绪已经形成！恒生指数正在自由落体！”
平板电脑上，港股K线图如同折断的鹰翼垂直下坠。成小驴想起那些被采集的脑波数据——即便本体数据回归，被刻意激发的集体恐慌却不会立刻平息。
防爆车突然急刹！
前方十字路口，三辆黑色轿车呈品字形堵死去路。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十几个穿灰色西装、戴镜像墨镜的男女。他们手持特制的频率干扰器，行走时步伐完全同步。
“是镜界使徒！”于莉毛毯滑落，“父亲培养的脑控士兵！”
为首的高大男人摘下墨镜，瞳孔里旋转着齿轮状的银光：“奉镜主之命，迎接宿主归来。”
成小驴抓起雷管，韩小霞已踩死油门撞向拦截车队！防爆车如同愤怒的犀牛掀翻首辆轿车，但更多灰衣人从两侧巷口涌出。他们的干扰器发出刺耳音波，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裂纹！
“去机场隧道！”于莉突然指向路牌，“那里有信号盲区！”
防爆车冲进地下隧道，车轮在弯道擦出火星。成小驴从后窗看见追兵仍在紧随，但那些灰衣人的动作开始出现不协调——隧道墙壁的隔音材料吸收了部分干扰波！
“就是现在！”他把复原镜贴在车窗上。镜面映出追兵车辆的倒影，当隧道灯光扫过时，倒影突然实体化！两辆虚幻的镜像汽车出现在真实追兵两侧，三辆车在高速中猛烈碰撞！
爆炸的火光照亮隧道壁画。成小驴喘息着收回镜子，发现镜中裂痕又扩大几分。
货运机场的铁网门近在眼前。当防爆车撞开闸门时，众人都愣住了——跑道上停着的不是预定的小型客机，而是印着“晨曦资本”的波音公务机！
舷梯下，白洁正捧着平板电脑远程操控股市，莫菁倚着舱门擦拭狙击枪。她们身后，秦淮茹带着女工队正在往货舱搬运成箱的金融凭证。
“愣着干什么？”白洁头也不抬，“再晚半小时，港股就要停摆了。”
莫菁的狙击枪指向天际：“陈金生派了直升机群。”
成小驴扶于莉登机时，听见她在耳边低语：“母亲在飞机上留了东西。”
驾驶舱的储物柜里，他们找到个檀木匣。匣中没有文件，只有枯黄的栀子花瓣铺成北斗七星形状。当于莉触碰花瓣时，整架飞机的灯光突然变成温暖的琥珀色。
老曲震惊地看着控制台：“有人在用超量级算法托盘港股！所有做空单都被吸收了！”
舷窗外，金融中心的摩天楼群依次亮起金色灯光，如同苏醒的巨人。成小驴的镜子映出这些光芒，裂痕竟开始缓慢愈合。
“是母亲……”于莉将花瓣按在心口，“她早就把救市程序埋设在城市电网里。”
公务机冲云而起的瞬间，成小驴从舷窗看见苏黎世湖的晨星。其中最亮的那颗，突然化作流光追着飞机划过天际。
莫菁放下狙击枪，轻声说：“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