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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舟顿了顿,缓过一阵眩晕,才继续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知道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我怎么能安心回去后方待着,也没有脸面对爷奶。”

“知道你们回来了,知道你找到了大哥……我在病房里,一刻也待不住,我只想离你近一点”

裴砚舟伸出手,指尖微颤,想要触碰她冰冷而沾满灰尘血迹的手,动作却极其轻柔,带着无限的珍视,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清清,别怕。”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来了,无论发生什么,天塌下来,我都在这里,陪着你……。”

他与谢清禾后世因为任务的碰面,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他对她真如书里所说的那样: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世,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才几个月,可在裴砚舟心里,谢清禾就是他命,没有她,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裴砚舟说话的时候的目光飞快在谢清禾身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清清,告诉我,你身体怎么样?可有受伤?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李兵他们只说了个大概,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后怕和急切。

确认她没有明显的开放性伤口,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懈了半分,但眉头依旧紧紧锁着,不知是因为牵动了自身的伤势,还是因为她此刻这副脆弱却强撑的模样。

看着裴砚舟苍白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后怕,看着他明明自己重伤未愈、连站立都困难,却首先关心她的安危……

一路走来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冷静、所有的杀伐决断,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彻底卸下的港湾。

谢清禾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了许久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倒是你……”

她突然抬手,泄愤似的捶在他没受伤的肩头,力道却轻得像羽毛:“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要气我?伤成这样还乱动!”

裴砚舟任由她发泄,大手包裹住她微颤的拳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擦伤。

“是,都怪我。”

他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无限纵容:“都是为夫不好,让我们清清担心了。”

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拂开额前被汗水和血污黏住的发丝,动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惜。

“不哭了,好不好?”

他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一哭,我这里……”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比伤口还疼。”

站在一旁的勤务兵默默别开脸,嘴角眼角抽的停不下来——他们营长这哄媳妇的功力,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还有营长那句为夫,听得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是让营里的兄弟知道他们营长私下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与他一样被惊到。

裴砚舟却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师长已经紧急联系,调集了最好的外科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大哥、二哥,还有那位同志……”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们都是硬骨头,是真正的英雄。一定能挺过去,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流逝,医院的病房区,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

经过医生的抢救与治疗,谢星辰、谢星渊,还有穿山甲三位重伤员的生命体征终于趋于稳定,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需要的是漫长而精心的静养和康复。

至于何时醒来,只能说靠个人的意志力。

李兵、袁小山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红了眼眶,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他们默契地交换着眼神,心中清楚这奇迹般的恢复背后,谢清禾那些“祖传秘药”功不可没。

突围的过程中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可恢复的速度却比以往更快。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将这份感激和震惊深深埋藏在心底,对外只字不提。

谢清禾为了方便照顾,也存着点儿私心——想同时看顾好在意的所有人,便直接向院方申请了个四人间。

七十年代的病房虽不宽敞,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谢星辰、谢星渊,还有那个坚持“病友就该互相陪伴”、实则寸步不离跟着媳妇的裴砚舟,被安排在了一间。

情况特殊的穿山甲则由两名勤务兵轮流照料,住在紧邻的病房。

这样的安排让谢清禾松了口气。

至少从空间取药时不必再躲躲藏藏——给哥哥们和裴砚舟喂药方便多了。

对穿山甲她也没吝啬,总趁着勤务兵换班的间隙,将碾好的药粉仔细兑进他的饮水中。

看着监护仪上逐渐平稳的数据,谢清禾心里踏实了几分。

可有人却不踏实了。

裴砚舟半靠在病床上,看着谢清禾这些天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在两个哥哥的病床间来回忙碌,还要分神照顾隔壁的穿山甲。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渐渐黯了下来。

明明受伤的人也有他,得到关怀最多的却是别人。

虽然那别人是她的亲哥哥……裴营长心里那缸陈年老醋彻底打翻了,酸涩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显得格外宁静。

谢清禾刚为二哥谢星渊擦拭完脸庞和手臂,没有休息,又拿起一根新棉签,在温水里蘸了蘸,小心翼翼地俯身,湿润大哥谢星辰同样干涸起皮的唇瓣。

她的侧影在阳光下勾勒出柔和的线条,神情专注而温柔,那份罕见的、毫无保留的关切,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另一边病床上某人的眼。

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的裴砚舟,已经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忙碌的背影看了许久。

眼看着那棉签又要沾第三次水,他终是没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明显虚弱感的咳嗽:“咳……”

谢清禾头也没回,全部心思仍系在昏迷的哥哥身上,只是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问:“阿舟?怎么了?是伤口疼得厉害,还是想喝水了?”

见她连头都不回,裴砚舟心底那点醋意彻底发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