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本是杀气腾腾的来到这破庙之中,此刻竟是满脸无奈的与陈玄奘说了服软之言。
齐天看的一头雾水,大感心惊与不解。
见陈玄奘的双指仍然抠在金蝉子的鼻孔之中,齐天担心一直这般,金蝉子保不齐会真动了肝火,于是他轻咳了两声劝道:
“玄奘法师,我师父已经做了让步,你这边要不也收收手呢?”
陈玄奘见齐天劝言,这才悻悻然的收了双手。
见陈玄奘终于不再挂在自己的身上,金蝉子双手合十,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
与此同时,那刚从金蝉子身上下来的陈玄奘直向齐天而来。
因有金蝉子的前车之鉴,齐天不自觉的心生了防备,快速往后退却了几步,一边与陈玄奘保持着距离一边说道:
“玄奘法师,若是有事,不妨直说,不需贴近耳语。”
闻言的陈玄奘停下身来,眯眼凝视着齐天道:
“怎的?
你之前便对贫僧有解救之恩,难道我还会恩将仇报害你不成?”
齐天一下子就被陈玄奘的话给问住了。
若是他再往后退,便坐实了自己对陈玄奘有防备之心,反倒显得自己是在做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举。
齐天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停下后退的脚步笑道:
“法师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不太习惯与人靠的太近说话而已。”
齐天话音方落,那陈玄奘就已经猛然加速,直向着他扑来。
见此的齐天迅速侧身快移,这才使陈玄奘扑了空。
扑空的陈玄奘斜眯了齐天一眼,再次向着齐天扑来。
齐天被陈玄奘此举搞得一头雾水,他脚尖轻点,闪身直金蝉子身旁问道:
“他这是什么情况?”
金蝉子瞥了齐天一眼道:
“虽然你之前有救于他,但是在他面前口口声声呼我为师,这厮就不可能再信任你。”
“你是你,我是我。
虽是师徒关系,但有必要直接被视为一谈吗?”
“当然有必要。”
齐天问声刚落,那站在不远处的陈玄奘一脸笑意的望着齐天说道。
齐天看了眼陈玄奘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庞,就好似在三藏再现一般,他不由得的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齐天这般让陈玄奘胡闹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提了提胆气,跨至金蝉子与陈玄奘的中间对陈玄奘说道:
“玄奘法师,你切莫冲动,请先听我一言。”
陈玄奘见齐天不躲反进,他反而也不上前了,直双手合十于胸前,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叹道:
“善哉!善哉!不知你有何话要说?”
见陈玄奘这前后极大的反差表现,齐天抹了把额上的汗水道:
“不知玄奘法师与我师父金蝉子有何仇怨?”
陈玄奘轻轻摇头回道:
“善哉!善哉!贫僧看你也是个出家之人,怎的会问出此等荒谬之问题?”
“荒谬问题?”
齐天疑道。
金蝉子忽的说道:
“出家人没有仇怨。”
齐天闻言看向金蝉子,停顿半息后又看向陈玄奘,陈玄奘依旧是一副高僧的模样,他见齐天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眼神,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齐天此时更加不解了,这二人既然没有仇怨,何故一见面就大打出手,虽然并未作出生死相斗……
“难道是有什么过节?”
齐天在心中暗想道,只是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中一闪,便就被否决了。
出家人连仇怨都没有,又哪里会有什么更为细枝末节的过节?
实在想不出缘由的齐天与陈玄奘行了一礼道:
“玄奘法师,小僧愚钝,实在参不出你与我师父之间有何缘分。
不知法事可愿明解?”
陈玄奘见齐天模样真诚,心有所动,但对齐天称金蝉子为师父一事仍有芥蒂。
在他的印象当中,金蝉子应该是没有徒弟才是。
“你是何时拜的金蝉子为师?”
陈玄奘问道。
“小僧于十五日前,正式拜入金蝉子师父门下。”
陈玄奘听了齐天的回答,点了点头,而后再次缓缓开口问道:
“你为何要拜入金蝉子的门下?”
齐天被此问问的一懵。
他为何要拜入金蝉子的门下,有关于这个问题,其实齐天自己也答不上来。
若是在真实的西游世界中,齐天无论做何事,都是有着明确的目标的。
可如今被老君莫名其妙的送进了这个只是镜花水月的西游世界,齐天时至今日,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这上一元的西游世界中,趁着正好是五百年前的时间,来好好的看一看,孙悟空在被压在五行山下的五百年中,三界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而这其中最让齐天感兴趣的,便是这金蝉子与如来的斗法之事。
所以才有了今日之又惊又喜,又奇又疑之事!
齐天心思流转,大脑飞速旋转,结合之前陈玄奘当着金蝉子的面斥责‘除恶务尽’之法,齐天心中瞬间有数,猜这二人相斗的根源恐就在此,于是他有意回道:
“小僧之所以拜入金蝉子师父的门下,是因为我想参悟‘除恶务尽’之法。”
果不其然,那陈玄奘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紧,直将两手一甩道:
“小子!贫僧看在你今日救过我一次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次,千万莫要与他学那什么狗屁‘除恶务尽’之法。
他的那套佛法理念,连他自己都没有捋清楚,你与他没什么好学的。
赶紧的,现在与他断了师父关系,尚可迷途知返也!”
“陈玄奘!你莫要在这里胡言!贫僧的佛理正不正确与你何干?
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西牛贺洲是为何事!
难道你的那套佛理就是完全正确的了?
劝你少管闲事,赶紧滚回你南瞻部洲去!”
那金蝉子听陈玄奘在齐天面前大肆讥讽自己的佛理,他忍不住反斥道。
齐天见这二人要不不说话,一说话便是火药味十足,便赶忙调和道:
“凡事新生新悟都有个完善的过程,我倒觉得二位根本不必为此水火相斗。”
话落,齐天看向陈玄奘,语气放缓了些道:
“玄奘法师,方才听你与我师父论道,我已然明白,二位是因所悟佛理不同,才起了争执。
我只知晓我师父金蝉子主张‘除恶务尽’,却不知法师你所秉持的佛理,又是如何?”
见齐天主动请教自己的佛理,陈玄奘不由得扬了扬下巴,神情严肃又带着几分傲气,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贫僧的佛理,与金蝉子的倒有几分渊源。
我二人之所以争到这般地步,只因我的佛理与他,仅有一字之差,可其中境界,却天壤之别!
那便是——‘除恶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