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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她从棺材里爬出,验遍京城尸骨 > 第120章 温柔的陷阱,父爱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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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温柔的陷阱,父爱如刀

叶问天那双扩散的瞳孔,像两口干涸的古井,倒映着档案库昏黄的灯光,以及林清婉那张因震惊而失去血色的脸。他最后那句遗言,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诅咒,在死寂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我……最好的作品……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林清婉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瞬间变得瘫软。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叶问天死前最后的视线,缓缓地,僵硬地,转向了那扇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头发梳理得些许不苟。他身形清瘦,面容儒雅,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从书斋里走出来,深夜散步的普通文臣。

他是林文博,当朝太傅,也是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

他一直以一个慈爱、甚至有些懦弱的形象,守护着林清婉。在朝堂上,他从不党同伐异;在家族中,他总是和和气气。他就像一汪平静的、不起波澜的湖水,是林清婉在这个冰冷皇城里,唯一的避风港。

可现在,在林清婉的“视野”里,这个男人,彻底变了。

他脸上那温和的、担忧的笑容,像一张用最精湛的“画皮”技艺制作的面具,完美无瑕,却透着非人的冰冷。他眼中那恰到好处的“心疼”,更像一种高明的医者,在观察一只实验白兔时的、冷静的审视。

“婉儿!”

林文博“惊慌”地丢下手中的书卷,快步向她走来。他的动作,充满了父亲看到女儿身处险境时的焦急与无措。

“你……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叶院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清婉,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颤抖。

林清婉的心,像一包被强行浸入冰水的药材,所有的苦涩与寒意,都被密实地封存在其中,连一丝热气都无法逸出。她没有挣脱,反而顺势靠在了林文博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肩膀,开始剧烈地、无声地耸动。

她在哭。

但她的“医道本源”,却在这一刻,冷静到了极点。她能清晰地“闻”到,林文博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了墨香与沉香的味道。在这股味道之下,还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叶问天同源的、属于“画皮师”宗师的能量。

原来如此。

叶问天是“摇篮”的执行者,而林文博,才是那个真正的、掌控一切的“园丁”。

“父亲……”林清婉的声音,从压抑的哭泣中传来,破碎,无助,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我好怕……叶院使他……他疯了……”

她将一切都“演”了出来。她扮演着一个刚刚经历了背叛与惊吓、对真相一无所知、只能向唯一亲人求助的、柔弱的女儿。

“好孩子,别怕,有父亲在。”林文博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无可挑剔。他的声音,充满了安抚的力量,“都怪父亲,没有早点发现叶问天的狼子野心。他竟然……竟然敢对你下手!婉儿,你告诉父亲,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他在试探。他想从自己的“口供”里,确认自己到底知道了多少。

林清婉的哭声,更大了。

“他说……他说母亲是他杀的……他说……我也是他的‘作品’……父亲,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啊!”她抬起头,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林文博,那神情,像一个被噩梦彻底击垮的孩子。

林文博的眼中,闪过些许几乎无法捕捉的满意。他扶着林清婉,让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个疯子!他一定是嫉妒你母亲的才华,又觊觎你的天赋,才编造出这等荒诞不经的谎言来污蔑!婉儿,你千万不能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担忧”:“只是……叶问天毕竟是太医院院使,如今死在了镇邪司,这事……恐怕不好收场。尤其是太子那边,一直视叶院使为心腹……”

“太子?”林清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是啊。”林文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慈爱”而又“为难”的表情,“婉儿,父亲知道,你入宫以来,承蒙太子的照拂。但如今出了这种事,太子恐怕……会为了保全自己,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毕竟,是你……‘失手’杀了他。”

这句话,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刺入了林清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在恐吓她。他在用太子的威胁,将她逼向绝境。

林清婉的身体,果然“害怕”地颤抖了起来。她看着林文博,眼神里充满了依赖与恐惧:“父亲……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

“傻孩子。”林文博“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动作,和叶问天如出一辙,却更加自然,更加令人无法防备,“有父亲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无意”中透露秘密的语气说道:“其实……二皇子,一直对父亲很敬重。前几日,他还派人送来书信,希望能与父亲……‘共谋大事’。如果你愿意,父亲可以帮你联系二皇子。有他做你的靠山,太子,就再也不敢动你分毫。”

图穷匕见。

林清婉的心,彻底冷了。

她终于明白了。林文博的真正目的,不是保护她,而是要将她,这枚最锋利的棋子,送到二皇子的棋盘上。他想借自己的手,去挑起两位皇子的争斗,而他,则可以像一只高明的蜘蛛,在网中央,坐收渔翁之利,最终,攫取整个王朝的权力。

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她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政治博弈的筹码。

这场父女之间的对手戏,充满了无声的刀光剑影。她每说一句示弱的话,都是在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而他每露出一分慈爱的表情,都是在收紧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

林清婉知道,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她不能拒绝,也不能立刻答应。她必须……将计就计,并且,在这张网中,撕开一道属于自己的口子。

她抬起泪眼,用一种“天真”而“感激”的眼神看着林文博:“二皇子?可是……父亲,这样会不会给您添麻烦?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林文博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赞许的笑容。他以为,这只他亲手“培育”了二十年的最完美的作品,终于,又回到了他预定的轨道上。

他“慈爱”地,再次摸了摸林清婉的头,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和风。

“你只需要,当好我的女儿,就足够了。”

林清婉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冷光,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父亲,您想得真周到。只是……女儿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哦?你说。”

“女儿只是……有些担心。”她绞着衣角,一副天真而又忧心忡忡的模样,“叶院使……不是太后的心腹吗?今天白虎卫统领白素,还为了他,跟萧绝起了冲突。现在叶院使死了,我们转头就去找二皇子……万一,太后以为是我们杀了叶院使,再嫁祸给太子,她会不会……一怒之下,连我们二皇子一起收拾了?”

这句话,她说得又轻又快,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在胡思乱想。

但林文博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凝固了。

他眼中的赞许,迅速被一种锐利的、审视的冰冷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林清婉,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重新看个通透。

这个问题,绝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儿能问出来的。这个问题,精准地切中了他整个计划中最危险、最核心的节点——如何处理太后这个第三方势力。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太后的势力,先除掉太子,再反过来,用“为太子报仇”的名义,联合太上皇,扳倒太后。可林清婉这句话,却直接点破了他计划中那层最薄的窗户纸。

她是在装傻吗?还是……她真的,已经成长到了能看穿他这一步棋的地步?

林文博的心中,第一次,对自己这件“最完美的作品”,产生了些许……忌惮。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重新戴上那副温和的面具,“婉儿长大了,想得也周全了。你放心,父亲……自有安排。”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那股温度,却已经消失了。

林清婉感受到了。她知道,她的“反击”,已经奏效了。她成功地在他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中,钉入了一根小小的、却足以让他感到刺痛的钉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顺从地、像个真正的女儿一样,被他送回了房间。

……

当晚,林太傅府的书房里,依旧亮着灯。

林文博换下了一身官服,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的中央。

他的面前,挂着一幅新的画。

那是一幅工笔画,画得极其细腻,栩栩如生。画上,正是林清婉在医馆里,对着一株草药,专注研究的侧影。她的眉头微蹙,眼神清澈,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

画上的她,纯净,美好,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

林文博静静地欣赏着这幅画,脸上,没有了白天的温和与慈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艺术家看待自己最完美作品时的狂热与占有欲。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描摹着画中女儿的轮廓。

而在画的右下角,用一种极其隐秘的、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签着一个名字。

——天才。

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并不满意。他从一旁的案几上,取来一个极小的颜料盒,和一支细如毫毛的画笔。

他蘸了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的颜料,小心翼翼地,在画中林清婉的眼眸深处,点上了一个微小的、冰冷的光点。

瞬间,画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眼神里,多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属于捕食者的锐利。

林文博看着自己的“修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对嘛……”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画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的天才,怎么能没有……一点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