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诸天之这地我熟 > 第2章 红府门外闻旧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长沙城比王籽丰想象中更要喧嚣,也更……有味道。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被来往的行人车马磨得光亮,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布幌子迎风招展。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臭豆腐~香干子~”,黄包车夫拉着客人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空气里混杂着食物的香气、汗味、牲畜的腥膻,还有老建筑木料散发出的淡淡霉旧气息。

这一切,都带着一种鲜活而粗糙的、属于旧时代的真实感,扑面而来。

王籽丰这身与现代无异的休闲打扮,引来了不少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他倒是浑不在意,一双玄色的眸子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四周,仿佛在参观一个大型实景主题公园。

“嗯,城防看起来还算严密,张启山治军有方。”他瞥见一队穿着灰色军装、扛着汉阳造的士兵巡逻而过,纪律森严。

“啧,那个巷口蹲着的,眼神飘忽,手脚不干净,八成是‘李’家的人。”他目光扫过街角一个看似无所事事的闲汉,对方与他目光一触,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这只是他随意的观察。更多、更细致的情报,正通过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脑海。

在他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心念微动,母巢空间内,数十颗早已准备好的虫卵便悄无声息地孵化。新生的子虫们按照他的指令,施展虚空爬行与阴影跳跃,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幽影,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城门的阴影里,屋檐下的暗处,甚至行人晃动的衣摆投下的短暂黑影中,都可能藏着一只复眼闪烁着微光的“眼睛”。

此刻,王籽丰看似在漫无目的地闲逛,脑海中却同步构建着一幅立体的长沙城动态地图。

【东门集市,三伙势力为争夺摊位发生小规模冲突。】

【码头货仓,疑似有夹喇嘛的队伍在暗中集结。】

【裘德考洋行附近,发现两名行踪鬼祟的日本人,正在记录什么。】

【张启山府邸外围,明哨三处,暗桩五处,戒备等级:高。】

……

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海。这种仿佛上帝俯瞰般的视角,让王籽丰对“这地我熟”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他不仅熟知剧情,更拥有了实时监控整个沙城的能力。

“得先找个落脚点,然后……去见见那位‘旦角之王’。”王籽丰心中定计。他记得很清楚,这个时间点,二月红因丫头(未来的红夫人)的病情而心力交瘁,深居简出,是最容易接触,也相对最容易获取信任的突破口。

他循着记忆中红府的大致方位走去,同时,几只最为敏捷的子虫已被优先派往那片区域进行重点侦查。

红府位于城南,相对清静。高墙大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两座石狮子肃立,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派。只是,门庭略显冷清,少了些顶级梨园世家应有的热闹。

王籽丰没有贸然上前敲门,而是在街对面寻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茶馆,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本地常见的姜盐芝麻豆子茶。茶水滚烫,带着姜的辛辣和豆子芝麻的焦香,别有一番风味。

他一边慢悠悠地品着茶,一边通过潜伏在红府周围阴影中的子虫,观察着府内的动静。

府内似乎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下人们走路都轻手轻脚,脸上带着忧色。偶尔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咳嗽从内院传来,声音虚弱,属于一个年轻女子。

“是丫头没错了。”王籽丰心中了然。那咳声听在他耳中,结合他所知的剧情,几乎能判断出病势已深,寻常药石恐怕难医。

就在这时,红府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面容俊雅,眉眼间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忧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形修长,步履间自带一种戏曲名家的风骨,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也透着一股疲惫与黯淡。

正是二月红。

他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朝着街尾的一家药铺走去。那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寂与沉重。

王籽丰脑海中,一只子虫正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二月红脚边的影子里,同步传来他沉重的脚步声和几不可闻的叹息。

“机会来了。”

王籽丰放下几枚铜钱在桌上,起身下楼,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他没有直接上前搭讪,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同样走向那家药铺。

药铺名曰“济世堂”,门面不大,药香浓郁。二月红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老掌柜一见他,便叹了口气,从柜台下取出一包早已备好的药材。

“二爷,您来了。还是按上次的方子抓的,只是这味‘百年老参’……小店实在是寻不到了。上次那支,已是侥幸。”老掌柜面带难色。

二月红接过药包,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他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有劳掌柜费心,若……若有消息,无论价钱,务必第一时间告知红某。”

“一定,一定。”老掌柜连连点头。

王籽丰此时也走进了药铺,装作挑选药材的样子,目光却在药柜上扫过。得益于灵魂中那医药相关的灵光,各种药材的名称、药性、配伍禁忌如同本能般在他心中流淌。

他注意到二月红手中的那包药,鼻子微微一动,凭借远超常人的嗅觉和医药知识,瞬间分辨出了其中的几味主药:“川贝、杏仁、茯苓……佐以参须吊气。方子还算对症,但药力不足,尤其是缺了那味核心的老参,只能勉强压制,无法根治,反而可能延误病情。”

就在这时,二月红付了钱,转身欲走,眉宇间的郁结之色更浓。

王籽丰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向前一步,恰好挡在二月红出门的路线上,脸上露出一个符合他十九岁外貌的、略带腼腆和好奇的笑容,开口却不是对二月红,而是对着那老掌柜,声音清朗:

“掌柜的,您这‘茯苓’年份怕是不足五年吧?表皮纹路浅,香气也淡了些。还有这‘川贝’,像是浙贝母冒充的,虽也能化痰,但疗效可比正宗的川贝差远了。”

老掌柜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二月红也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向这个突然开口、衣着古怪的年轻人。

王籽丰却不管他们反应,目光转向二月红手中那包药,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依我看,这方子治标不治本。病人肺经郁结,寒气入骨,久咳伤及元气,非大补元气、疏通肺络不可。缺了那味核心的老参固然是问题,但更关键的是,方中少了一味‘引子’,药力无法直达病灶,十成效力去了七成,可惜,可惜了啊。”

他这番话一出,老掌柜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年轻人眼光毒辣,竟能隔着一包药看出这么多门道;怒的是他竟敢当众质疑自己的药材和医术。

而二月红,原本黯淡的眼中,却猛地爆出一抹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王籽丰,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丫头的病情,他遍请名医,说法各异,但像眼前这年轻人一样,仅凭闻一闻药味,就能如此精准地道出病机关键,甚至指出方子缺陷的,绝无仅有!

“这位……小先生,”二月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改了称呼,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您方才所言……敢问,您懂医术?”

王籽丰心中一笑,鱼儿上钩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摆了摆手,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现代散漫气的语调说道:

“略懂,略懂。家里长辈传下来些皮毛本事,让二位见笑了。主要是这鼻子灵,打小就跟药材打交道,闻多了,自然也就能分辨一二。”

他这番故作谦虚的说辞,配合他那年轻得过分的面孔,反而更显得高深莫测。

二月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抱拳道:“在下二月红,方才听先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不知先生可否移步寒舍,为……为内人诊治一番?无论成与不成,红某必有重谢!”

成了!

王籽丰心中一定,知道第一步计划已经完美达成。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随即像是被二月红的诚意打动,点了点头:

“原来是红二爷,久仰大名。既然二爷信得过,小子便姑且一试。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医道无穷,小子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只能尽力而为。”

“先生肯出手,红某已是感激不尽!请!”二月红此刻哪还有半点梨园之王的架子,连忙侧身引路,态度恭敬。

王籽丰笑了笑,迈步跟上。在踏出药铺门槛的瞬间,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街角,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子虫传来信息——有两个穿着短褂、眼神精悍的汉子,正暗中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是陈皮阿四的人?还是其他势力的眼线?”王籽丰心中念头一转,并不在意。

他玄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这长沙城的水,是时候因为他这条过江猛鲤,开始翻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