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幼安完成早课后,便随众人来到地极派前广场。
或许是昨日比斗精彩纷呈?亦或是今日比试更为高端?人数较昨日明显增多,远处茶馆、酒楼的窗边皆有人站立,还能听闻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解昨日的战斗。
“呵呵,陆师叔,您听听,我都被编成评书了。”段大鹏面露得意之色。
“嗯,今日好好生表现!”陆幼安随口应了一句。
陆幼安随众人行至昨日的位置,刚坐下,段大鹏便起身,走向中央空地。
今日他是首场比试。
对面亦走出一名男子,身着一身天蓝色二派制式服饰。
怎么看不出来的?地极二派弟子全是这装扮,虽然此人并非直接自二派走出,但听那助威声,是二派弟子无疑。
“段师弟,数月未见,武功大有长进啊!”那男子神情傲慢,眼神中透着不屑。
段大鹏见是此人上场,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曾师弟,别来无恙。”
“呵呵,段师弟,还是认输吧,我已练成剑意,怕一个控制不好,伤了师弟。”
段大鹏脸色一沉,缓缓抽出长刀,在身前舞出一个刀花,沉声道:“曾师弟,若仅凭言语便能取胜,何须比试?请!”
“呵呵,勇气可嘉!”
蓝衣青年长剑一举,气势骤然攀升,剑上泛起一层莹莹水光,猛然下劈,伴着罡风呼啸。
段大鹏显然心生怯意,后退半步,长刀紧紧护住胸前。
“轰!”
地面炸裂,尘土飞扬。
尘土尚未消散,一点寒光,已然疾射而出。
段大鹏,反应终是慢了半拍,长刀微抬,身形连连后撤。
“当当”数声之后,段大鹏面色惨白,手腕微颤,若非最后一个懒驴打滚,自己的手,怕是已被对手刺伤。
“段师弟,还是认输吧,你已通过两轮,对你们九派而言,此成绩已然极好。况且输给我,你应该也习惯了,也并不丢人!”
“你在怕什么?输了应该,万一赢了呢?拼!”段大鹏悚然一惊,脑海中传来陆幼安的声音。
“此人,下盘不稳,剑气散而不凝,不过是初窥剑意门槛,威力有限得很,有啥好怕的?屏气凝神,无需理会他的剑法,只管追着他脚砍,会不会?”
陆幼安能看出两人之间似有矛盾,否则不会如此针锋相对,这人一出手便是极其羞辱的招式,竟用长剑使出刀法“力斩独山”。段大鹏,落入下风后,并没有一直追击,明显要好好羞辱于他。
段大鹏勉力对拼一招后,往后一跳,再后退两步,拉开丈许距离。仔细思量陆幼安的指点。
想到一交手,对方抬剑,自己的精神似有恍惚,确是受了意境的影响。
正面交锋,必败无疑,这些年与对方交手已非一、两次,横竖都是输,便依陆师叔指点行事。
牙关一咬,双眼微眯,紧盯着对面的双脚,骤然前扑,一个鱼跃,长刀向前,寒光闪烁。
对面青年面露轻蔑,嘴角微扬,侧身一闪,一剑刺出,悄无声息,直取段大鹏腰眼。
大鹏顿觉自己反应迟缓,心知又受意境所扰,眼见对方长剑刺来,闪躲,已然来不及!猛一咬牙,急忙一闭眼,长刀横扫,以伤换伤。
“当!”
段大鹏惊出一身冷汗,而对面蓝衣男子却是满脸惊愕!
“你竟然挡住了?怎么可能!”
这种破解初成意境的方法,陆幼安还是在大丫与狗剩的比试中发现的,无论狗剩如何催动剑意,对陆小青的影响都微乎其微。问及缘由,竟是:“他是我弟弟,我揍他名正言顺,我怕什么?”
说的好有道理!
但这也让陆幼安明白,你的剑、刀该在哪儿,还在哪儿,绝不会因为你练成剑意或者刀意,就突然变快,或者变换位置,那是不可能的!
意境只能影响精神,还影响不了实体。
段大鹏精神一震,适才明明觉得,难以避开那一剑,然事实却是用刀挡住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意境能欺骗自身感知!
陆师叔说的不错!
信心顿时倍增,鱼跃之后,也不起身,于地上一翻滚,长刀贴地斩出。
蓝衣男子长剑直刺,直取段大鹏之背后心俞要穴。
这一剑要是被刺中,不死也难。
蓝衣男子嘴角不禁泛起冷笑。
但!
段大鹏仿若未见此,未防,反而是一反手撩刀。
霎时一股寒意周身弥漫,蓝衣男子,连忙跳开,神色甚是难看。他本可继续下刺,对反手撩刀视而不见,直接解决段大鹏,但他可能也会成为太监,代价委实太大,及时收手,向后退开。
段大鹏一见果然奏效,索性也不起身,便在地上,演练起招式,也不知道是套什么刀法,来来回回便是那几招,贴地斩,撩刀式,滚刀式,刀刀不离蓝衣男子下三路。
蓝衣人下盘是有点问题,轻功也也很一般,被段大鹏一顿乱打,明显乱了章法。
神识映照中,二派的人神色明显一变。
“哼!废物!”
罗鹰显然不满,明明已然练成剑意,竟被会几招地趟刀的垃圾牵制。
陆幼安摇摇头,继续观看着场上二人之比斗。
段大鹏似有所悟,竟然还能追击砍杀。
蓝衣青年亦逐渐也有了些心得,知道这小子就是专攻下三路。很快,便已稳住阵脚。
其根基着实比段大鹏更为扎实,技能已然练出意境。段大鹏再度后退,再过半刻,便要被逼入死角。
“当当!”
“时间到,平局!”
一中年蓦然现身场中,蓝衣青年显然不服,道:“郝执事,我已全面占据优势,即将取胜,怎会是平局?”
中年人瞥了一眼,未予理会,径直宣布下一场。
段大鹏归来后,疾步跑到陆幼安身旁,呵呵傻笑。
“好了,好生准备,稍后还要上场。”段勇低声说道。
陆幼安点点头。诚然,在蓝衣青年适应地滚刀后,他已然占据明显优势,但他终究未能取胜,若再晚半刻,估计段大鹏便要出局了。
“段兄,这二派与地极派,似乎有些问题啊!”
“呵呵,陆兄弟,好眼力!”
陆幼安撇嘴,这算什么眼力,不是有眼就行?
“嘿嘿,一个老大当久了,一个想当老大!”段勇言罢,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