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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这是武功?老祖都扛不住一巴掌! > 第377章 有间炼器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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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幼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脸上迅速恢复了炼器师特有的那种带着疲惫的平静。

“范兄。世事难料。”他避重就轻,目光扫过范无咎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实则用料考究的青衫,以及腰间悬挂的一块刻着火焰纹路的古朴玉佩——那是炎帝宫内门执事的标识,但似乎……少了些应有的锐气?他心中了然,一个真传弟子晋升丹元,外派执事,对方如今的处境好像也不太好!

“看来范兄就是这万宁坊市如今的执事了。”陆幼安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倒是巧了,我也在此地讨个生活,安身立命罢了。”他刻意强调了“安身立命”四个字,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落魄避难的修士。

范无咎脸上的惊愕缓缓收起,重新挂上了一层疏离的、仿佛事不关己的面具,只是那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光。他看着陆幼安,又看了看一旁警惕中带着担忧的陆小青,以及这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铺子,忽然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呵呵,是挺巧。”他踱步到陆幼安刚刚放下的剑胚旁,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冒出一缕极细、温度却高得惊人的淡白色火焰,在剑胚的锋刃上轻轻一燎。嗤的一声轻响,剑胚上的淬火痕迹瞬间被抹平,留下一道光滑如镜的灼痕。

“基本功倒是扎实。”他评价道,语气听不出褒贬,“可惜,毫无灵气,死物一件。炼器,靠的可不仅是力气和熟能生巧。”这话像是在点评剑胚,又像是在暗喻什么。

陆小青闻言,眉头微蹙,有些不忿。

陆幼安也走上前来,接过剑胚,伸出食指中指,夹住剑刃,从剑柄处往外一抹,长剑上五色光华一闪,剑身变得漆黑。

而后,平静地点点头:“范兄所言极是。在下这点微末伎俩,糊口而已,不敢奢望炼器大道。”

范无咎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陆幼安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虚弱的表象,看清他体内那破碎的本源和深藏的根脚。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转身向店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他们,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朗,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淡漠:

“这铺子,位置偏了点,生意自然清淡。不过……清净。好好养伤吧,安师。”

他特意加重了“安师”二字,算是认可了陆幼安此时的化名和身份。

“坊市里鱼龙混杂,规矩……也不外乎人情。只要不惹出大乱子,没人会来打扰你们‘安身立命’。”

话音落,青色身影已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铺子里恢复了安静。

陆幼安身体有些踉跄,陆小青快步上前,扶住陆幼安的胳膊,低声道:“小叔,他……”

“无妨。”

陆幼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范无咎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认出了我,却没有点破,甚至……算是给了我们一个保证。”

“炎帝宫真传……沦落至此……”陆幼安低声自语,结合范无咎刚才不经意流露的疲惫和那句“清净”,他大致能勾勒出范无咎的处境:师父陨落,失去靠山;宗门内派系倾轧,不愿或无力卷入;心灰意冷或韬光养晦,选择远离漩涡中心,在这偏僻的万宁坊市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执事。

这与他自己重伤蛰伏的状态,竟隐隐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小叔,我们要不要……”陆小青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范无咎的存在就像一个不确定的变数。

“按兵不动。”陆幼安打断她,语气坚决,“他既然选择‘清净’,我们也只求‘安身立命’。井水不犯河水。他今日之言,已是暗示。我们只需谨守本分,低调行事。你的修行,需再加快些。”

他知道,范无咎的保证,是建立在双方互不打扰、互不探究的基础上。一旦他们的秘密暴露,或者范无咎自身处境发生变化,这份脆弱的平静随时可能被打破。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陆幼安依旧每日在炉火与敲打声中锤炼肉身,缓慢修复本源。陆小青则更加勤奋地研习阵法与丹道,同时更加谨慎地处理铺面事务,对任何打探都守口如瓶。

然而,范无咎的身影并未彻底消失。他偶尔会出现在“有间炼器铺”附近,有时是独自在斜对面的茶摊慢悠悠地喝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铺子;有时则是在坊市巡视,路过门口时,脚步会微不可察地慢上半拍。他从未再进来,也再未与陆幼安或陆小青交谈,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尽职的执事在巡视自己的辖区。

但陆幼安能感觉到,那看似随意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范无咎在观察,观察他这个曾经锋芒毕露的同辈,如何在重伤之后,在这方寸之地扮演一个平庸的炼器师。这种无声的观察,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直到一个暴雨滂沱的深夜。

轰隆的雷声仿佛就在屋顶炸开,密集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狂风卷着水汽,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这样的天气,坊市早已沉寂。

陆小青已回房休息。陆幼安独自一人坐在静室的蒲团上,并未修炼,只是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五行真元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冲刷着那些顽固的本源裂痕。窗外的风雨声,反而让这斗室显得格外静谧。

突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浓烈的酒气,停在了“有间炼器铺”紧闭的门外。接着,是沉重而略显凌乱的敲门声。

“咚!咚!咚!”

力道很大,带着醉汉特有的蛮横。

陆幼安眉头微皱,神念微动,门外的情况瞬间了然于心。

是范无咎。

他浑身湿透,青衫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滴着水,手里还拎着一个几乎空了的酒坛子,眼神迷离,脸上的疏离面具被酒精彻底撕碎,只剩下深重的落寞和压抑不住的痛苦。

陆幼安起身,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隔着门板,平静地问道:“何人?”

“开……开门!是我……范无咎!”门外传来含糊不清、带着醉意的声音,他又用力拍了几下门板,“开门!我知道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