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韩春明和涛子主动收拾碗筷，两人在厨房水池边分工。
水流哗哗响着，涛子忍不住又拿胳膊肘碰了碰韩春明：“春明，你说清沅妹妹是不是对你也有点意思？今天那鱼汤，她可夸了你好几句。”
韩春明手里的碗差点滑掉，慌忙稳住，耳尖又热了：“别瞎琢磨！清沅妹妹是读书人，刚回来客气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回想白天关清沅笑起来的模样，嘴角悄悄勾了点弧度。
堂屋里，关老爷子靠在藤椅上，手里捏着那封揉皱又展平的信，眉头还没完全舒展开。
关清沅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历史书，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她知道爷爷还在为爸妈的事闹心，轻声说：“爷爷，我明天去银行取点钱给您存着，以后他们再要，您就说家里钱紧，有我呢。”
关老爷子叹了口气，把信塞回信封：“不用，我这儿还有些积蓄，就是气不过他们那没良心的样儿。你刚回来要教书，用钱的地方多，别为他们操心，那是他们自找的。”
“爷爷，我真的有钱……”刚想去把钱掏出来给关老爷子看。
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接着是蔡晓丽的声音：“关大爷，在家吗？我妈让我送点腌萝卜来。”
蔡晓丽推着自行车走进来，车后座绑着个玻璃罐，她看到关清沅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这位是？”
“这是我孙女关清沅，刚从国外回来，”关老爷子介绍道，“清沅，这是蔡晓丽，隔壁院的，跟春明他们都熟。”
关清沅放下书，礼貌点头：“你好，晓丽姐。”
蔡晓丽把玻璃罐递过来，眼睛却忍不住打量关清沅，心里暗叹这姑娘长得真洋气。
又看了眼厨房方向，小声跟关老爷子说：“关大爷，春明今天为了给清沅妹妹买鱼，跑了三个菜市场呢，挑的都是最新鲜的鲫鱼。”
关清沅听了，心里微微一动——她只知道鱼汤好喝，却没多想背后的功夫。
这时韩春明和涛子收拾完出来，听到蔡晓丽的话，韩春明脸一红，连忙打断：“晓丽，你别瞎说，就是顺道买的。”
蔡晓丽笑着摆手：“我可没瞎说，我亲眼看见的！”说完又跟关老爷子聊了两句家常，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涛子见状，又开始打趣韩春明：“春明，行啊你，为了清沅妹妹还挺下功夫。”
韩春明没接话，只是看向关清沅，见她正低头翻书，侧脸安静又柔和，心里忽然有点慌——他怕自己这点心思太明显，让她觉得不自在。
关清沅其实察觉到了韩春明的目光，却没抬头。
倒是没有想到韩春明这么快会喜欢她，看来她的有些担心是多虑了。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任务核心是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保护好关老爷子，至于感情，暂时可以推后一些，而且有些事情发展太快了也不好。
韩春明的好她记在心里，现在却也只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关清沅要去清华报道，韩春明早早地就推着自行车等在院门口，车后座绑着她的行李箱，还特意擦了擦车座：“清沅妹妹，路上车多人多，我送你去。”
关清沅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没好拒绝：“那就麻烦你了，春明哥。”
自行车穿行在清晨的胡同里，空气里飘着早点摊的香气，韩春明一边骑车，一边跟她介绍沿途的路：“前面拐个弯就是公交站，以后你上班要是不想骑车，坐公交也方便。”
“那边有家包子铺，肉馅的特别香，下次我带你去尝尝。”
关清沅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胡同里来往的行人身上——老人们提着鸟笼遛弯，孩子们追着跑，处处都是鲜活的烟火气，比国外的繁华更让她觉得踏实。
快到清华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建军。
他穿着笔挺的衬衫，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出来。看到韩春明和关清沅，程建军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清沅妹妹，这是去报道啊？”
“嗯，”关清沅点头，“程大哥也来这边办事？”
“我来给单位送份材料，”程建军笑着说，目光扫过韩春明，语气带着点刻意的亲近，“清沅妹妹，以后在清华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认识不少学校的老师。”
韩春明听了，眉头皱了皱，却没说话——他知道程建军比自己有文化，认识的人也多，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总觉得程建军是故意在清沅妹妹面前显能耐。
关清沅礼貌地谢过程建军，又跟韩春明道别：“春明哥，谢谢你送我，我进去了。”
“好，”韩春明点点头，看着她走进校门的背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直到程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
程建军看着关清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春明，清沅妹妹这么优秀，你可得加把劲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差距这么大，她会不会看不上你啊？”
这话像根刺扎在韩春明心里，他脸色沉了沉，没好气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推着自行车转身就走。
程建军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他就是要让韩春明知道，他跟关清沅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自己这样的，才配得上关清沅。
关清沅在清华办完报道手续，跟着系里的老师熟悉环境时，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刚的事——这程建军还真是那么一如既往地爱和韩春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