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在翻滚。林小满站在悬崖边，手里的黑色令牌突然一震。他低头一看，令牌背面有个闭眼的图案，下面还有细小的光丝在动。他脸色一沉，马上把令牌收进戒指，然后跳了下去，朝着山腰的一块岩石落去。
风很大，吹得他衣服乱飞。他在空中调整姿势，脚尖一点崖壁，稳稳落在岩石上。
他拿出界源珠，按在令牌上。嗡的一声，珠子和令牌碰在一起，发出低响，像心跳。前方百丈外，原本普通的山石开始变化，一道青铜门框慢慢出现，嵌在山体里。门没开，但轮廓清楚，上面刻着和令牌一样的闭眼图腾——这就是入口。
林小满收起珠子，从仙府取出一株变异迷雾草，捏碎。灰白色的烟冒出来，把他裹住。他屏住呼吸，贴着岩壁往前走。
离大门还有三十步时，他停下，准备用神识探查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三个人突然出现。
他们穿着灰色长袍，脸上戴着银纹面具，站成三角形，把他围住。没人说话，也没动，只是同时抬起手，按住了腰间的令牌。
其中一人举起右手，手里握着一枚骨铃。
铃声响起。
声音不大，但林小满脑子像被针扎了一下，头很疼。他立刻运转灵力护住神魂，眼神变冷。
三人一起出手。
拿铃的人又摇了三下，声音变成波浪，冲进他的识海。左边那人甩出三道符刃，速度快得留下影子。右边那人脚下地面裂开，黑焰锁链钻出来，缠向他的腿。
林小满站着不动，仙府的护体光幕自动打开，挡住符刃。他右手一挥，裂空古剑出鞘，剑锋划过，撕开一条细缝，把黑焰吸进去灭掉，只用了六成力。剑势不停，横扫出去，擦过左边那人的肩甲。金属碎裂声响起，肩甲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会流动、能自己修复的晶体层。林小满瞳孔一缩。
他还来不及收剑，对面三人已经换位。拿铃的人嘴角微扬，骨铃再响三声。
奇怪的事发生了。
刚才后退的两人，脚步提前一步补上来，动作完全一样，好像知道他会怎么追击。他们交叉换位，反过来把他围住，封死退路。
林小满脸色变了。
这不是默契。
是共感。
他们的意识是连着的，哪怕一次攻击失败，也能立刻知道下一步动作，甚至靠失败变强。
他冷笑一声，突然加快速度。
整个人像箭一样冲向拿铃那人。对方不躲，反而迎上来，高举骨铃。
林小满一指点过去，直取对方眉心。
那人终于闪避，头微微一偏，骨铃落下。
铛！
铃声炸响，另外两人同时抬手，掌心出现黑色符印，朝他背后拍来。
林小满早有准备，左手一翻，界源珠浮在空中旋转，放出一片空间凝滞场，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他趁机后退，落地瞬间，袖子里滑出两颗种子，埋进地下。
心念一动。
两株变异荆棘迅速生长，藤蔓缠住三人脚踝，虽然只拖住一瞬间，但也够了。
他转身就跑，冲向旁边一处岩缝。
三人挣脱藤蔓，没有追。
他们重新站好，面对林小满藏身的方向，齐齐跪下，嘴里念出古老的话：“玄墟归寂，万灵俯首。”
林小满背靠岩壁，喘了几口气，心跳慢慢平稳。他睁开眼，手指在戒指上快速划动，调出仙府记录的战斗数据。这三个人，修为在筑基后期到金丹初期之间，单个打起来不强。但一旦组队，反应快了三倍以上，配合精准，像能预判动作。受伤也不影响战斗，像被控制的傀儡。更可怕的是那枚骨铃，不仅能干扰识海，还能同步三人行动，明显是信号中枢。
而这些人，只是外围的守卫。
如果整个门派都是这样，那战力不是相加，而是翻倍增长。
他把所有信息存进仙府，准备离开。刚要起身，耳边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他猛地抬头，看见岩缝上方，一片叶子缓缓飘下。叶子很普通，可落地时，叶脉泛起淡淡银光。林小满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叶子就化成粉末，随风散了。他坐回去，呼吸平稳，眼神却变得阴沉。这些人，早就知道他会来。也许从他看到令牌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盯上了。
他站起来，沿着岩壁往另一侧走。走了十步左右，发现一处地下水流出口，水不大，刚好能掩盖气息。
他跳进去，顺着水流下滑，转了几次方向，确认没人跟后，从一棵枯树根后钻出来。
天黑了。
他抬头看向西北方向，浓雾还在，但他觉得那雾像是活的，正看着这片山林。
他拿出传讯符，想联系苏婉儿。手指刚碰到符纸，符纸自己烧了起来，火很小，几秒后熄灭。林小满看着剩下的灰烬，没扔，收进了戒指。他知道，不能再用传讯了，对方不仅能拦截，还能定位。他只能亲自回去。
他加快脚步，朝联盟驻地走去。
路过一片乱石坡，他停下，在一块石头背面刻下三道短痕，又画了个闭眼符号。这是暗记，只有苏婉儿和陈砚能认出来。
做完这些，他继续走。
夜更深了。
远处山林间，一点幽光照亮，是一盏挂在木屋前的灯。灯罩上，刻着一只闭眼图案。屋里走出一个黑袍人，手里拿着玉板，低头看了一眼，玉板上显示一行字：“入侵者已解除守卫队，行为模式记录完成。”他抬头望向林小满离开的方向，轻声说：“他来了。”然后伸手进灯罩，拨动灯芯，灯火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消息。
同一时间，林小满走在山路上，忽然觉得后颈发凉。他停下，回头看，身后没人。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