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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檀香袅袅。

陈震山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一下。

又一下。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思绪却早已飘远。

那小子刚才的眼神,不像装的。

可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除了惹是生非,就是花天酒地。

难道真是一场变故,让他脱胎换骨了?

陈震山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首长。”

一个干练的声音传来。

“小刘。”

陈震山的声音沉稳如山。

“你去查一下,陈烬最近在江州都干了些什么。”

“所有事情,不管大小,我都要知道。”

他担心,这小子是不是在外面闯了弥天大祸,走投无路才跑回来的。

“是,首长。”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犹豫。

挂断电话,陈震山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陈玥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满。

“爸,您也太……”

她把茶杯放在桌上,语气里满是心疼。

“他刚回来,您就这么罚他。”

陈震山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没有看她。

“怎么,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陈玥咬了咬嘴唇。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回来?”

陈震山冷笑一声,放下了茶杯。

“你问问他,是自己想回来的,还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他十八岁生日,开着改装跑车在三环上飙到两百码,差点出了人命。”

“他十九岁,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跟人争风吃醋,把人打进医院。”

“他二十岁,拿着家里的钱去投资,被人骗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

陈震山每说一句,陈玥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都是陈烬过往的“光辉事迹”,也是陈家难以启齿的污点。

“爸,那些都过去了。”

陈玥的声音弱了下去。

“过去了?”

陈震山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时间能抹平一切?”

“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那些被他挥霍掉的钱,就都凭空消失了?”

“陈玥,你记住,他是你弟弟,但你不能毫无底线地纵容他。”

“这个家,不是他无法无天的避风港。”

陈玥被训得哑口无言,眼圈微微泛红。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震山,你说话不算话!”

两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香奈儿套装,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凝着一层寒霜。

正是陈烬的母亲,知山集团的董事长,陆知夏。

陆知夏快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过,只要儿子回来,你就不再用你那套军队的法子对他了。”

“现在呢?”

“人刚进门,你就让他去站军姿?”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威风?”

陆知夏一连串的质问,像炮弹一样砸向陈震山。

陈震山看着自己这个强势的妻子。

刚才还如同雄狮般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他清了清嗓子。

“你别激动,先听我解释。”

“解释?”

陆知夏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不想听!”

“我只知道,我儿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刚下地,就被你罚在门口吹冷风。”

“陈震山,你心是铁打的吗?”

陈玥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母亲。

“妈,您消消气。”

“这次……这次不全是爸的错。”

陆知夏一愣,看向女儿。

“不全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难道还是我儿子的错?”

陈震山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这次还真是他自己主动认罚的。”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让他站,他就真去了,拦都拦不住。”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

陆知夏听完,脸上的怒气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

她那个儿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爹。

今天居然敢主动顶撞,还主动认罚?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陈震山见她神情缓和,继续说道。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你看他那标准的军姿,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在外面吃了苦,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就更应该让他长长记性,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语重心长地看着陆知夏。

“咱们不能慈母多败儿啊。”

陆知夏沉默了。

道理她都懂。

可一想到儿子正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她的心就揪了起来。

不行。

她还是得去看看。

“我不管什么大道理。”

陆知夏白了陈震山一眼。

“我就要去看看我儿子。”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风风火火。

“妈,我跟您一起去。”

陈玥立刻跟了上去。

书房里只剩下陈震山一人。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嘴上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妇人之仁。”

可身体,却很诚实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

那臭小子是不是在耍花样,他老婆孩子一走,就立马偷懒了。

……

四合院的大门口。

陈烬的身影如同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夜风渐起,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

两道探照灯般的光束打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知夏和陈玥刚走到月亮门下,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陆知夏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就是她的儿子。

是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现在,却像个犯人一样,被罚站在这里。

“这死老头子,真是……”

陆知E夏气得咬牙,却又说不出更重的话来。

跟在后面的陈震山,也看到了。

他藏在廊柱的阴影里,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笔挺的背影。

这小子,还真没偷懒。

站得……还真他娘的标准。

“哼,装模作样。”

陈震山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地吐槽。

“我看他能撑多久。”

“从小就吃不了半点苦头,现在站这么一会儿,估计腿都软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被前面的陆知夏听见了。

陆知夏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震山,你是不是变态?”

“看自己儿子受苦,你很开心是吗?”

陈震山被噎了一下,老脸有些挂不住。

“我……我这是在磨练他的意志。”

“磨练?”

陆知夏冷笑。

“我看你是想把他磨死。”

“他要是冻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没完!”

陈震山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

“这不才秋天嘛,哪那么容易冻着……”

“你还说!”

陆知夏气得想打人。

陈震山立刻闭上了嘴。

跟老婆吵架,他从来没赢过。

陆知夏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样子。

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些,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上扬。

但她很快又板起脸。

不行。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老家伙。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的儿子走去。

她的宝贝儿子,她自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