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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 第218章 齿轮围成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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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齿轮围成的圆圈

阿哲的鞋盒里,第七只布偶钟的指针卡在了三点十七分。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那根用铜丝弯成的指针,指尖的汗蹭在铜丝上,留下淡淡的指纹。这只布偶钟的钟面是用第七号座钟换下的旧铭牌做的,边缘还留着修复时焊补的银痕——那是他第一次给座钟“做手术”时,手抖得厉害,银焊条多出来的一小块,如今倒成了独一无二的印记。

“就差最后一下了。”他对着布偶钟喃喃自语,像在跟老朋友商量。工作台的台灯照着钟面,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个忙碌的皮影人。旁边堆着七卷不同颜色的漆包线,是从废弃电机里拆出来的,他要给布偶钟的齿轮绕上线圈,通上电,夜里就能发出柔和的光。

“阿哲,第七号座钟又在‘喊’你了。”老徐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带着笑意。他手里端着个搪瓷碗,碗里是刚熬好的绿豆汤,“先歇会儿,喝碗汤再忙。你听,它的钟摆晃得多急。”

阿哲侧耳听,果然,钟表店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急促声,比其他座钟快了半拍。他放下镊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绿豆汤一饮而尽,绿豆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把鼻尖的汗都压下去了几分。“徐伯,它是在催我把布偶钟做好呢。”

他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绕线圈。漆包线很细,手指得稳,绕错一圈就得拆了重来。绕到第七圈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设备部的秦峰发来的照片——车间的新机床调试好了,导轨上摆着七个小巧的金属齿轮,每个齿轮中心都有个莲花形的孔。

“按你说的,加了记忆金属弹片,温度变化时能自动调整间隙。”秦峰的消息紧跟着进来,“下午试生产了一批,你设计的那个‘齿轮会’转得最顺,工人师傅说像有灵性似的。”

阿哲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手指飞快地回复:“等我把布偶钟做好,带一个去车间,让它们‘认识认识’。”

挂了电话,他看着布偶钟的骨架,突然想起第一次走进钟表店的情景。那天暴雨,他躲进店里避雨,看见老徐趴在工作台上,用放大镜盯着齿轮,嘴里念叨着“别急别急,这就给你换零件”,阳光透过雨帘照在老徐的白发上,像镀了层金。第七号座钟的钟摆晃了三下,老徐立刻直起腰:“来啦来啦,这就给你上油。”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老物件是需要对话的。就像爷爷以前修收音机,总会先拍拍外壳说“醒醒啦”,修好后再拍一下说“好了好了”。爷爷说,万物有灵,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

“绕好啦。”阿哲举起缠着线圈的布偶钟,对着光看,漆包线在钟面组成个小小的“7”字。他从抽屉里拿出电池,正准备装上,突然听见钟表店的门被推开,风铃“叮铃”响了一声。

“请问,第七号座钟还在吗?”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头发花白,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我老头子生前总说,他修的钟里,数第七号最乖,走时最准。”

阿哲赶紧迎上去,扶着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在呢在呢,徐伯天天给它上油,比照顾亲儿子还上心。”

老太太打开布包,里面是块褪色的蓝布,包着个旧齿轮,齿牙缺了一角。“这是1953年,老头子给第七号座钟换下来的,说留着做纪念。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想把这个送回来,让它跟座钟待在一块儿。”

阿哲的眼睛有点热,接过齿轮仔细看,缺角的地方被磨得很光滑,显然被人摩挲了无数次。“您放心,我这就把它装在第七号座钟的底座里,以后它就永远陪着座钟了。”

他捧着齿轮走到第七号座钟前,钟摆正好晃了三下,像是在打招呼。阿哲蹲下身,用螺丝刀撬开底座的盖板,小心翼翼地把旧齿轮放进去,再用热熔胶固定好。“看,你的老伙计回来啦。”他对着座钟轻声说,“以后你们又能一起转了。”

老太太看着座钟,眼眶湿了:“老头子说,钟摆晃三下,是它在应你呢。刚才它晃了,是不是听见了?”

“听见了,肯定听见了。”阿哲帮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它呀,什么都记得。您看,这是我做的布偶钟,里面的齿轮都是照着它的样子做的,给您带一个回去,想它的时候就看看,就像把它带在身边一样。”

他从鞋盒里拿出最精致的一只布偶钟,上面缠着金色的漆包线,钟面用的是新做的铭牌,刻着“1953-2023”。“这个送给您,上面的齿轮会转,您转一下发条,它就走,像活着一样。”

老太太捧着布偶钟,手指轻轻拨了下指针,齿轮“咔哒”转了起来,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她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光:“真好,真好……就像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修完钟总说‘你听,多精神’。”

送走老太太,阿哲回到工作台,发现第七号座钟的钟摆晃得特别欢,像是在跳舞。他拿起剩下的六只布偶钟,一只一只摆在座钟旁边,正好围成个圆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把齿轮的影子投在墙上,转啊转,像一群在跳圆舞曲的小精灵。

“还差最后一步。”他从柜子里翻出罐清漆,小心地涂在布偶钟的外壳上。清漆是徐伯给的,说这是他年轻时自己调的配方,涂在金属上,能挡住潮气,几十年都不生锈。“涂了这个,你们就能陪徐伯很久很久了。”

涂到第七只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博物馆的研究员打来的:“阿哲啊,上次你说的‘齿轮记忆’理论,我们查了资料,还真有道理。老座钟的齿轮磨损痕迹里,确实藏着使用者的习惯——有的人上发条用力大,齿牙就深一点;有的人喜欢轻手轻脚,齿牙就浅一点。你要不要来博物馆做个讲座?跟大家讲讲这些会说话的齿轮。”

阿哲愣了一下,看了看围成圈的布偶钟,又看了看第七号座钟,钟摆正好晃了三下。他笑着说:“好啊,不过我得带着它们一起去,让它们自己‘说’。”

挂了电话,他把涂好清漆的布偶钟一只只摆进礼盒,每个礼盒里都塞了张卡片,上面写着:“齿轮转啊转,转走了时光,转不走惦记。”写完最后一张,他把礼盒放进背包,背起工具包对老徐说:“徐伯,我去车间送布偶钟,顺便带个新齿轮回来给第七号换,它最近好像有点渴,上油的时候总‘咔哒’响。”

老徐挥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晚饭给你留着红烧肉。”

阿哲推开门,阳光正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回头看了眼钟表店,第七号座钟的钟摆又晃了三下,像是在说“路上小心”。他笑了笑,转身朝着工厂的方向走去,背包里的布偶钟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像一串会走路的音符。

车间里,新生产的齿轮正在传送带上滚动,阳光下闪着银亮的光。秦峰拿着个放大镜,对着齿轮上的莲花孔看了又看:“你设计的这个孔,不光好看,还能减少摩擦,工人师傅说这叫‘带着美感干活’。”

阿哲从背包里拿出布偶钟,摆在传送带旁:“看,给它们找了新朋友。”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和布偶钟的“咔哒”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合唱。

突然,第七号布偶钟的指针动了一下,正好指向三点十七分。阿哲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老太太的话,想起徐伯的话,想起爷爷的话——原来所谓的“灵性”,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惦记,像齿轮一样,一环扣着一环,转成个永远不会散开的圆圈。

他掏出手机,给秦峰发了条消息:“下批齿轮,我们在中心孔刻个小箭头吧,指向三点十七分的方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传送带尽头的第七个金属齿轮正好滚到他脚边,阳光透过莲花孔,在地上投下个小小的光斑,像朵正在绽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