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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县,抓吉镇。

鹅毛大雪在风中急速掠过,打在身上‘哒哒’作响。

王刚在雪中悍步行,身后是下了车,不断翻找自己身上口袋,或是绕着大巴车寻找自己行囊的旅客。

可惜,老天爷似乎对他们并不友好,不但迅速遮蔽了痕迹,能见度也是极差。

不肯就这么受损失的,趁着风大雪大,随机拎着别人的包就走......

于是乎,冰天雪地之中,仿佛进行了某种神秘的交换仪式。

“这可真是小刀刺屁股,开了眼儿了......”

王刚恨不得早点离开人多的地方,赶紧去民风淳朴的乡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

“这是几十上百年造成的,民风如此。”

吴迪的话音出口,就被风瞬间带走了,戴紧了雷锋帽,今天这情况恐怕拍不出什么照片了,正要去找招待所之类的地方,却见大巴离开之后,原地还剩下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原地转圈,不知所措。

脚步顿了顿,吴迪似乎看到了刚刚穿越过来的自己。

而且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向导。

“你是本地人?”

“......”

风雪中的身影,有点迷茫地看向吴迪,脸上已经沾湿了,棉帽子两边都是霜雪,眼珠子发红,似乎意识到要回话,吭哧两声还没说话,一个鼻子冒出一个鼻涕泡,表面迅速结上了霜星,又被一大片雪花撞破。

“咔嚓!”

吴迪几乎是本能的抓拍了一张,将来可以留给他婚礼上播放。

“是,我是本地的,就那边的江沿村。”

他往东边指了指:“我叫秦良,一看你们的衣服,就是大地方来的吧?”

“秦良,你想赚钱吗?”

吴迪反问。

“想啊,我出去就是挣钱的,家里没多少地,种了毛嗑。”

秦良道:“收完之后,我就出去噶黄豆,掰苞米,还有稻子,供吃住一天八毛钱,干了俩月,攒了五十块钱,上车的时候我还摸到了,结果下车没有了......”

“那是你上车摸钱的动作,让人看到了。”

吴迪一指王刚,道:“我跟朋友来这边玩的,听说这边有很大的大鳇鱼,想自己抓一条,你能带路吗,一天两块钱。”

“能!能啊!”

秦良眼珠子都亮了:“我这趟回来,本来就是想趁大江上冻了,去江里捕鱼的,卖钱不说,年夜饭也需要鲤鱼,越肥越大越好。”

“那正好,我也不确定待多久,先付你一个月的,另外住的地方你得管,菜我们自己买,你们帮忙加工,怎么样?”

吴迪数出十张十块钱大钞,递了过去。

“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了。”

秦良把干瘦的胸脯拍的啪啪直响:“走,往东边走二十里,就到我家了,离大江就两三里地远。”

“走,天冷站着更冷,走起路才暖和。”

吴迪招呼一声,王刚也赶紧跟上,他当然明白吴迪的想法,尤其是刚刚混乱的时候,别人都在趁乱拎包就走,只有这个年轻人在原地打转迷茫,这说明他心里有底线。

何况一百块钱对吴迪这种有钱人来说,零花钱都算不上,最多算九牛一毛,却解决了这年轻人眼前难题,还顺带有了向导,解决了吃住,简直一箭好多雕。

现在不是散步的时候,而是赶路,否则雪越深越难走。

好在三人都算壮劳力,一个半小时,总算看到了村子的轮廓。

大概有那么七八十家,沿着江堤外尽量高的地方歪歪斜斜的排列,并没有章法。

“江堤下那个联排草房就是我家了。”

秦良有点兴奋,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拿钱回家爹妈的开心样子。

“房子不小。”吴迪点点头。

“以前是生产队的,去年分给我家了,我家之前的房子被水泡了,要了房子地就少了,好在也不用怎么交公粮。”

秦良脚步在不知不觉加快,吴迪自然没问题,王刚就有点费劲了。

“爸,妈,我回来了。”

秦良开了几根木头拼成的大门,话音未落,一个干瘦枯槁的中年人推门而出,“儿子回来了。”

“嗯,爸,我妈呢?”

秦良又一指吴迪二人,介绍道:“他们是我路上认识的朋友,想来抓条大鳇鱼,不为了钱,主要就是为了玩玩。”

“你这......”

秦元超皱了皱眉,一扯儿子:“路上认识的人你就敢往家领啊?你知道他们是不是什么逃犯......”

他也不背着吴迪和王刚,眼神审视的扫了眼他俩,“再说那屋都没烧火,哪里有多余的地方......”

“爸,人家一天给一块钱,菜也自己买,咱们就给做好就行。”

秦良掏出十块钱,意思了一下。

“哎哟,你看你,不早说是你朋友,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

秦元超立马热情起来,朝房后大喊:“孩他妈,快回来,儿子回来了,带了朋友呢。”

“哎哟,儿子回来啦?还带了朋友?快进屋进屋。”

秦婆子热情洋溢地请客人进屋,一扯秦良进了外屋地,低声道:“你咋还领人回来了,咱家哪有那些米面......”

说着,她接过秦良递过来的十块钱,揣进兜里,才问:“这钱啥意思?伙食费?”

秦良道:“人家想吃大鹅了,妈你帮忙张罗去买一只。”

“还买什么啊,咱家今年公鹅多,之前没大雪,不然早该杀了,鹅毛刚好给你做棉裤。”

秦婆子立马热情起来,进了里屋笑道:“现在大鹅贵,五六毛钱一斤,俺家的鹅可都是我去捡苞米棒喂的,也不用称称了,十块钱一只,俺们连杀带炖,还加土豆,保证香。”

“那就麻烦了。”吴迪笑着点头。

“走,咱们先去那屋,我顺便烧炕。”

秦良抱了一大捆毛嗑杆子,到了隔壁,一边点火一边道:“这边平时没人住,火墙和炕热起来,就不会冷了。”

“怎么没把钱全给你妈?”

吴迪蹲了下来,在旁边协助点火,这些都是他的长项。

“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我也老大不小了,过年就十九岁了,得攒点老婆本。”

秦良有点羞涩的笑了笑,又道:“另外,我爸妈性格不好,把钱一次性给他们,过几天他们就不热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