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心点。”
一时间，三支队伍中的大半飞行兽人都振翅升空，他们掠过红雪纷飞的天空，朝着前方的聚集点飞去。
白芷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这雪道的危险，比她预想的还要早到来。
象沙看向白芷：“圣雌，后方有片凹地，能挡风雪，我们先去那里暂避。
白芷点头，那个地方她有印象，空间不大，他们这群人挤一挤刚好能站下。
山体挡住风雪，接下来是沉默的等待。
在大片的死亡前，没有人有心情闲聊。
时间随着风雪在山体上消磨掉。
几队飞行兽人相继落地，为首的兽人抖落翅膀上的雪沫，对众人摇头。
“聚集点周围搜遍了，没有任何异兽踪迹，连打斗的痕迹都没留下。”
兽人们松了口气。
“应该是异兽攻击完聚集地后便离开了，”
它们吃饱了，游荡到其他地方。
於易沉声道：“我建议留一小部分人过去掩埋尸体，其他人去远处重新扎营。”
他和其他飞行兽人一样，都没发现异常，但总觉得不对劲。”
“不行，能这个建议我不赞同。”
江风第一个反对，他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在雪地上踩出浅坑。
“我们在雪道里走了快一天，天冷人乏，没必要绕远路！就在聚集点周围扎营，早点休息不好吗？”
附和声立刻响起。
一个西域兽人指着聚集点的方向：“那地方是早就选好的，避风避雪，连雪崩都不用担心，比再找新地方稳妥多了！”
另一个雄性也皱着眉：“明日就要进风源峡谷，现在耗力气找营地，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这白茫茫的一片，哪那么容易找到安全处。”
他们的顾虑站得住脚，可於易压根没理会。
他对旁人的叨叨毫不在意，转头看向白芷。
“阿芷。”
白芷能读懂他眼底的凝重、语气里的郑重。
白芷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於易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走向象沙，将探查的细节和担忧一一说明。
象沙和於易在兽城合作过，知道他面硬话少，极为靠谱。
两人展开地图，讨论起去哪里扎营。
那些持反对意见的西、南域的兽人很不满。
怎么能将他们的建议视若无睹？
东域兽人眼观鼻鼻观心，他们听队长和圣雌的。
风雪大，开口一次吃一嘴雪沫子。
在吵嚷中，云钰已上前一步，绿眸扫过西南两域的兽人。
“聚集点血腥味太重，风雪都盖不住雪沫里的腥气。就算埋了尸体，味道也散不去，夜里很可能引来异兽潮，更不安全。”
象沙要尽快确认出下一个扎营点，没功夫安抚吵嚷的兽人。
这活他主动揽下。
没必要让雌主和他们争论。
这话让不少兽人变了脸色。
一个西南雌性喃喃道：“确实，这点我没考虑到。”
负责探查的飞行兽人也附和：“没错，那血腥味渗进了雪层，短时间根本消不了。”
即便如此，仍有人不愿动。
一个兽人叹道：“可在风雪里找新营地，风险也不小啊。”
争议声再次响起，众人的不满从於易的冷硬态度，渐渐转移到对驻扎地的实际考量上。
只有被於易忽视的江风觉得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胸口涨得发闷。
他指着於易，对身边的卜察喊道：“你看他！多跋扈！这样的雄性，怎么会被圣雌看上！”
还有那个叫云钰的，三言两语便带跑偏兽人的决定。
卜察推开他的手，走向自己的队伍。
他看向几位西域雌性，眉头皱了起来。
除了高星的雌性状态尚可，几个三星雌性脸色苍白，神色恹恹。
她们的抵抗力没有高星雌性强，即使有雄性的悉心保护，也在风雪中受了不少苦。
兽人的凭借异能高低划分资源，底层逻辑是，异能高的更容易活。
卜察心中有了计较，转身走向塔纳部落的队伍，对着领头的雌性开口：“叶蔓雌性，你怎么看？”
叶蔓正摸着身下狼兽的绒毛取暖，闻言抬头笑了笑。
“我听象沙队长的。”
卜察一愣。
刚才争议时，叶蔓没阻止族人质疑於易，只是静静旁观，他本以为她会站在反对的一方。
“进入雪道前，你们族长没说吗？”
叶蔓眨了眨眼：“这次行动以东域为主。”
她自夸道：“我最听葛瑞丝族长的话。”
说着，她朝白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族长对白芷圣雌赞赏有加，她不相信圣雌会收一个蠢兽夫。
卜察：“那刚刚。”
叶蔓无所谓道：“我是狼族，没有章鱼族的触手，捂不了那么多人的嘴，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只要决策权在她手里就行。
族人爱说点小话，爱质疑，不是大问题。
族长总说，兽人不是虫族和异兽，他们是会思考的，也有各自的小心思。
领头人在关键时刻没必要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她们只需要让族人信服。
叶蔓自认为自己学得很好，她看向卜察，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蠢笨的雄性，既不想听东域领头人的话，又不愿承担自己做主所带来的责任。
想拉她一起，以为她和他一样蠢吗？
不过她没把嫌弃写在脸上，仍笑呵呵的。
叶蔓的表态后，塔纳不少兽人都闭了嘴。
象沙拍板：“就这么定了！留下十个人掩埋尸体，其他人跟我走，往东南方向走，那里有片背风的岩石区！”
於易看向白芷，眼神柔和。
江风站在原地，只觉得满肚子冷空气没处泄，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雪。
他实在想不通，於易这样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雄性，怎么就能得到圣雌的信任。
他说什么圣雌信什么。
“卜察，跟着走吗？”
卜察神色不愉：“不然呢？”
他是不愿多费精力的，但大局已定，不走难道单独留在雪地里吗？
众人向着东南方走，没想象中艰难，只穿过一个狭窄漫长的通道，就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处三处背风的空地。
这里与聚集地的直线距离不远，却是山的两侧。
兽人们欢喜，开始搭建帐篷，卜察找到象沙。
“你怎么不早说，这里离得这么近？”
象沙低头看只有他胸口的雄性：“我是领队。”
他没有解释的义务、
况且，这里是於易在巡查时发现的，他并没有提早知道。
之前都和他们说了，进入雪道后要听从指挥，一群人认不清地位，站在风雪里逼逼赖赖半天。
象沙乐意看他们吃风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