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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他都在萧冀陌内心的阴暗处冷冷地看着萧冀陌和米豆豆相处,看着他吃醋,看着他因为在乎而被逼的步步后退。

终于,他不在满足于继续躲在阴暗的地方,他要出来,做原本那个老实可欺不敢让米豆豆受半点委屈的萧冀陌不敢做的事。

每一次都在凝聚气力,每一次都在萧冀陌耳边催眠,终于,趁着他因不安而心力脆弱的时候,一举霸占他的心智,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他很不赞同原来爱着米豆豆到毫无底线和原则的萧冀陌。如果换做是自己,一定不是那样的,只有他可以把人掌握在手心里,任何人都别想执掌他。可是,他好像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米豆豆在心里的分量……

萧冀陌垂眸思索,除了关到米豆豆向他服软,保证以后再也不说分房睡,要跟他分这样的话才肯放她出来,没想到别的办法。

在那之前,恐怕是不能对她表现出半点温情了……

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米豆豆大爷似的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对萧冀陌颐指气使:“喂,天天就是喝粥喝粥,你虽然是另一重人格,不会来最基本的厨艺都忘了吧。我不喝粥,我要吃肉!”

萧冀陌抿着唇商议:“你高烧刚退,大姨妈又来了,喝点热粥对身体好。”

米豆忍住骂人的冲动。擦,大姨妈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敢不敢不要说得这么直接,我跟你不熟啊喂。磨了磨牙,她冲萧冀陌勾了勾手指,明媚一笑。

萧冀陌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双美眸波光流转,顾盼生辉。眼底潋滟的光辉似要把他吸进去,没忍住就上前一步。

米豆豆一把拉过他的腰带,狠狠地说:“我不喝粥,我要吃肉!红烧肉,酱猪蹄,糖醋排骨,都给我可劲儿上!”

萧冀陌看着她故作凶狠的脸,端着粥碗商议:“你先把粥喝了,中午给你做土豆炖排骨。”

米豆豆弯着眉眼甜美一笑,冲萧冀陌点点头。后者下意识地就把碗朝前送,米豆豆却仿佛早等好了般,手一挥就把粥碗挥落在地。粥溅在萧冀陌的裤子上,半掩在阴影下的脸晦暗不明。

米豆豆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大爷似的继续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少废话,我要吃肉,麻溜的!”仿佛是吃准了萧冀陌舍不得她饿着,灵动的大眼里满满的都是趾高气扬和倍受娇宠的得意。虽总是恶狠狠地瞪着萧冀陌,勾起的唇角却泄露了丝丝甜蜜。

萧冀陌抿了抿唇,垂着眼看了看裤腿上的污渍,转身,出门,做土豆炖排骨。的确舍不得她饿着,但是米豆豆刚来那阵子突然发了场高烧,足足一天一夜才退。玄机子告诉他饮食宜清淡,萧冀陌点点头,立刻贯彻落实。

米豆豆皱着眉看着无比纯洁的土豆炖排骨,的确是纯洁啊,这娃估摸着除了盐什么都没放啊。然后无比纠结地夹起一块放在嘴里,艰难地咀嚼着,高烧刚退脸上满是嫌弃。

萧冀陌看着她浑身都叫嚣着不满的样子,淡淡道:“放了酱油。”

米豆豆心里一堵差点呛着,在心里好笑地暗骂,白痴,放点醋也是好的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米豆豆是何种人,虽然医术高明,做出过不少成绩来,但也是从小被娇惯到大的。给她点好脸色就能顺杆上,自从摸清了这个第二重人格的性子,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嘴上说着让她乖乖听话,否则不客气。可是到头来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

皱着眉咬着无比纯洁的排骨,看着萧冀陌在那清理地上被粥弄出来的一片狼藉。宽厚的背影让她突然有种想拥抱的冲动。这个奇怪的第二重人格,好像对她也不错。

不行,米豆豆摇摇头,心底一阵空落落的。萧冀陌,你个笨蛋,怎么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我骗你的,你快变回来,我喜欢那个疼着我宠着我的萧冀陌。

想着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没了好脸色。一个月过去了,被囚禁者整天在“殴打”和“辱骂”囚禁者的日子里愉快地消磨时光。

只是米豆豆眼底得落寞越来越深,原来的萧冀陌到底哪去了?这个萧冀陌对她也不是不好,只是太陌生了,仿佛完全换了个人,让她突然有种换了个相公的感觉。

这天米豆豆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在一旁给他剥瓜子的男人,不满道:“喂,第二重,你把我相公藏哪去了?”

萧冀陌抬眼看她,递上瓜子:“我就是你相公,不是第二重。”

米豆豆抽了抽眼角,擦,你就是我相公,人格分裂敢不敢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啊哥哥!鼓着脸把剥好的瓜子往嘴里塞:“萧冀陌,你还能变回来么?”

萧冀陌垂眸:“你这么希望他会来么?”

米豆豆突然觉得被一阵悲凉笼罩,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疼,可是的确是太思念以前的萧冀陌了。疼着她,宠着她护着她……好想他,好想他。米豆豆皱了皱眉,很诚实地说:“我想他了。”

说着又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什么想他不想他。这两个种人格,分明就是同一个萧冀陌。还是说,她只爱上了萧冀陌阳光温和的一面,而刻意去忽视他那个阴暗偏执的性格。

萧冀陌给她剥瓜子的手一顿,苦涩一笑:“我不好么?”你若是真那么喜欢他我不介意彻底隐藏自己的本性,把两种性格融合在一起,变成同一个人,至少……

米豆豆苦恼地抓了抓头,好混乱,真的好混乱。明明是同一个人,人格分裂界限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米豆豆和萧冀陌打着商量:“喂,第二重,我都被你关了一个月了,闷坏了。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萧冀陌抬眼,淡淡地打量着米豆豆,不说话。

米豆豆不满地打开他递过来的瓜子,软软的声音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反正我相公在你这,不对,你就是我相公。啊呸,这都什么跟什么!总之我不会跑的啦。要求放风,再闷下去我就发毛了,强烈要求防风!”

萧冀陌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可爱样子,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此时已是天气已经渐暖,山上的泉水涓涓流着,泉水打在石壁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一簇一簇蓝色的小花盛开在阴暗的草地上,漂亮的很。

萧冀陌看米豆豆盯着那些蓝色小花眼睛发亮的样子,垂眸一笑,柔声嘱咐:“你先在这待着,别乱跑,我去给你摘花。”

米豆豆点点头,眼中闪过瞬间的迷茫,总感觉刚刚跟她说话的那个,也好温柔。

摇了摇头,不愿再废脑袋,这么些天她也有些想通了。老实憨厚也好,偏执霸道也罢,看似极为相反,其实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都是他对她好。

因为在乎,所以放任她使小性子欺负他,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她说出分开的话。看似两种极端的性格,却让米豆豆突然觉得无比和谐。是啊,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单一的一种性格,偶尔出格一点,有何不可?

看着山上的美景,米豆豆只觉得心情都变好了。忽然看见一只野兔,眼睛一亮就缓步追了过去。多漂亮的兔子啊,抓住它,然后当晚餐!

没走了几步,米豆豆便觉得腰上一紧,脖子一疼。一把锃亮的大刀就架在她脖子上,一旁传来阴森的笑。

米豆豆惊恐的瞪大双眼,孙瘸子……天,听沈寒说孙瘸子被做成了人彘,她只是觉得有些震撼。如今亲眼所见,只忍不住作呕。双腿双脚全被砍掉,只被一个大汉抱着,在那冲着她猥琐地笑。

米豆豆尽量冷静地打量了四周,连上孙瘸子,他们总共有四个人,自己又被他们挟持。孙瘸子的伤是萧冀陌害的,若是让他们发现萧冀陌在这……

刚想着就见孙瘸子被人抱着淫笑着靠近,他没手没脚,只朝米豆豆吐了口吐沫:“呸,你个小贱人,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米豆豆皱眉,脑中各种思索着各种脱身的可能,却发现孙瘸子对她和萧冀陌恨之入骨,恐怕很难。

“他妈的,被人抓住了也不知道叫救命,快叫,把那姓萧的引过来。”孙瘸子咬牙切齿,凶狠的脸配上诡异的身体显得有些吓人。

米豆豆皱眉,抿紧双唇愣是不出声。

孙瘸子又朝米豆豆啐了一口,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哈哈,不叫是吧,老子就在这办了你。老子双腿双手虽然被姓萧的废了,但是老子那玩意可还精神的很。来人,给老子扒了她!”

米豆豆在心中低咒,只觉得不能再忍,正要开口求救,便听一阵怒吼:“你们干什么!”

“哈哈哈,姓萧的,冤家路窄啊。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贱人。”

米豆豆立刻觉得脖子上一紧,好像已经流出血来。

萧冀陌皱眉,一双深邃的眼危险地眯起。“你们想怎么样?”

孙瘸子嘿嘿一笑,笑声如厉鬼般凄厉:“怎么样,老子不过是摸了那贱人几把,你他们就把老子祸害成这样!杂种,贱货,老子要你死,要你死!”说到后来已是双眼通红,激动地浑身发抖。

萧冀陌沉下脸,没有半分害怕:“你们放了她,我任凭你们处置。”

米豆豆咬着唇,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萧冀陌,冷静,强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又突然觉得很熟悉,萧冀陌或许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在她面前收起了利爪和獠牙,显得温顺而可欺。

“哼,少废话。你杀了你自己老子就考虑放了这小贱人。”

孙瘸子刻骨的恨意让米豆豆不寒而栗,她皱着眉紧张地看着萧冀陌,忍不住喊道:“萧冀陌,你别听他的话,你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萧冀陌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孙瘸子:“此话当真?”

孙瘸子又朝萧冀陌吐了口唾沫:“呸,你当老子说话是在放屁啊。老子他妈和你们这些杂种不一样,说到做到!”

萧冀陌点点头,沉沉的声音带着阵阵寒意:“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米豆豆着急地瞪大双眼:“萧冀陌,你疯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你听到没有,我就改嫁!”

萧冀陌抿了抿唇,眉眼间仿佛带着股执拗:“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二当家的,那姓萧的在拖延时间!”压着米豆豆的汉子说道,给孙瘸子提了个醒。

孙瘸子猛地一瞪眼:“妈的,你他妈到底死不死。黑眼,给那娘们割下一块肉来!一片一片的割,老子倒要看看那姓萧的能拖到几时?”

“住手!”萧冀陌眼看着泛着白光的刀刃就要落在米豆豆身上,立刻折断了身旁的一根竹子。尖尖的竹子直插腹部,立刻就血流不止。

孙瘸子等人也被这场面惊呆了,没想到他能用竹子自杀。一时解气又兴奋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发出嚣张变态的笑。那笑声穿梭在树林里,惊起了了一阵阵飞鸟。

米豆豆瞪大双眼,眼眶红红的生生忍住泪水。冷静,冷静,这种时候必须要冷静。萧冀陌,你……

萧冀陌看着米豆豆,柔柔一笑,仿佛此刻血流不止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突然他出手如电,踢起脚边的石头就正中那黑眼的脑门,身形一转米豆豆已被换了个位置,安然地落在自己怀里。

米豆豆着急地看着他被竹子刺穿的腹部,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作为一个大夫,给病人开膛破肚,医心换肾是常有的事。可是米豆豆看着萧冀陌的伤口,却突然觉得,她晕血。

孙瘸子等人见米豆豆被救了出来,皆是心下一惊,难掩害怕的神色。可是又见萧冀陌血流不止,纷纷狞笑起来。孙瘸子朝一帮属下看了一眼:“你们,上。谁杀了他。我禀告大当家的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萧冀陌再厉害,现如今也只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不足为惧。

那三人拿着武器就狞笑着靠近,一双双浑浊的眼睛也因为即将来的杀戮烧的通红。

萧冀陌温柔地对米豆豆道:“别怕。”就立刻把她藏到身后。

三人仗着人多势众,立刻就把萧冀陌围了起来。前方一刀砍来,萧冀陌立刻一闪,却见身后一道白光,黑眼正卯足了劲想要攻击米豆豆。

萧冀陌眼疾手快,立刻就把米豆豆拉到身后,手臂上却生生挨了一刀,又流出血来。

三人见萧冀陌这般,仿佛蛇见了肉,狰狞一笑不知谁看了口:“别管姓萧的,专杀他怀里的女人。”

此话一出果然有用,萧冀陌哪里见得米豆豆受半点伤害,再加上被三个人围了起来,防的了前胸防不了后背。没一会儿身上就多处挂彩。

米豆豆急得直跺脚。突然眼中一亮,该死,怎么把这事忘了。萧冀陌对她越来越放纵,到最后连防身的药粉也还给了她。今天出来,习惯性地就装在了身上。

药粉一撒,一帮土匪纷纷倒地,萧冀陌却也疼的满脸冷汗。米豆豆吃力地扶着他不愿多做纠缠,却见萧冀陌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向孙瘸子走去。

米豆豆本以为萧冀陌要为他身上的伤报仇,却见他抬起脚狠狠地朝孙瘸子身上踹去:“你说谁是贱人,说谁是贱人。”

米豆豆惊愕地瞪大双眼,心里化出浓浓的甜,这个人,竟连她受的半点侮辱都无法忍受。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感动。却见萧冀陌已全身是血,肚子上的血甚至沿着衣服流到大腿上,显得格外吓人。

米豆豆忙急得大喊:“相公,够了,我们回去吧,你伤的很重。”

萧冀陌朝她安抚性地看了一眼,仿佛受到了认可似的满足一笑:“别急,他竟然敢骂你,等我教训一下他。”

米豆豆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不急,就因为她被骂了,他就不要命了吗?想着米豆豆眉头皱,突然虚弱地喊道:“相公,我,我头好晕。”

果然就见萧冀陌飞速地跑了过来,一把扶住她着急地问:“怎么样,哪里晕。是不是刚刚被伤到了?还是吓到你了?”

米豆豆眼里滑过淡淡的暖,佯作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好难受,我们回去好不好。”

萧冀陌连忙点头,打横抱起她就往回飞去。

刚到门口就见钱三一伙人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满是着急地问:“怎么了,主子,您怎么伤成这样了?”

萧冀陌皱眉:“你们都让开,围得密密麻麻的,空气这么不好,豆豆会难受的。快叫玄机子来,豆豆有些不舒服。”

此时钱三的脸已经黑了一半,众人看着萧冀陌也纷纷没有好脸色。米豆豆苦笑一声,忙道:“相公,我没事。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萧冀陌皱眉,有些不放心道:“怎么可能没事,还是让玄机子看看,我才能放心。”

米豆豆佯怒:“你又不听我话,我不高兴。”

萧冀陌有些着急:“别,别,我这就抱你进去。”

此时钱三等人的脸更黑了,米豆豆讪讪一笑,撒娇道:“相公,我们赶快进屋吧。”

房间内……

萧冀陌躺在床上,眯着眼看着米豆豆跟他软软地说话的样子,嘴角不觉勾了起来。豆豆又对他温声细语的了,这样真好。

米豆豆检查着萧冀陌的伤,虽然被竹子刺穿了腹部,可是并没有伤到要害,身上的其他几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把伤口上了药,包扎完毕。抹了把脸才发现尽是冷汗。哼着歌哄萧冀陌睡觉,后者在梦中还把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仿佛生怕她跑了似的。

米豆豆垂着眼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萧冀陌为了救他被地上的竹剑刺穿了胃的那次。又看着他满身的伤,只觉得心里一阵酸酸胀胀的难受。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突然想通了似的。双重人格又怎样,凶残暴躁又怎样,到今天为止,他可曾舍得伤过她半分?三生有幸,能得到这么个爱她胜过生命的人,又何必纠结他心理上的隐疾。

萧冀陌一觉醒来,看着米豆豆给他喂药的脸傻傻地笑。米豆豆娇嗔似的看了他一眼,吹了吹碗里的汤药,温和地把勺子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萧冀陌机械地张嘴喝药,深邃的眼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知不觉,苦的让人倒胃的药,就被喝了个见底。

休养了半个月,萧冀陌的伤已经无碍,在米豆豆再三保证以后即使有矛盾也不会离家出走之后,萧冀陌才勉强同意和她回了家。

路上米豆豆拉着萧冀陌的手,仰头看他刚毅的脸。

萧冀陌低头,与她对视,温和地问:“怎么了?”

米豆豆轻笑,倚在他怀里:“相公,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萧冀陌垂下眼,语气中有些苦涩:“你不跟我分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不休我了?”

米豆豆嘟着唇,不好意思似的轻拧了一下他的药,撒娇道:“讨厌,记仇的家伙,我哪里舍得。”

到家之后二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对萧冀陌突然把她关起来的事决口不提。又对她爹娘说是和萧冀陌到外面游玩去了,所以这么久不在。米发财拍着桌子直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却也并没有深究。

这天米豆豆老早就去药了铺,好些日子不在,这生意恐怕要萧条起来。谁知还没来得及开药铺的门就被欧阳茗修请了进去。

米豆豆挑着眉一脸有事快说,说完我还要做生意的表情。

欧阳茗修看着她满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贱骨头,人家还不知道把你放在什么位置,就上赶着帮她。叹了口气,有些认命似地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医者选拔大赛。”

米豆豆挑眉,眼中泛出兴味。全国性的医者选拔大赛,胜者扬名天下,即便是当朝皇帝也要以礼相待。最诱人的是,有机会得到医学圣典九玄医经。

欧阳茗修见她露出那种表情,扬着脑袋难掩得意。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轻笑道:“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谢我?”

米豆豆看着他那臭屁的样子就想损他,却还是道:“不如?我帮你治好你的腿?”他自己身为大夫,却让自己身有残疾,虽然不明显,但一些跑跳的动作怕是不能做了。这腿伤,莫非很严重不成?

想着却见欧阳茗修垂下眼苦笑两声:“你有心了。只是……”说着笑得落寞,“这腿伤是我故意留的,为的是让我不要忘记一个人。”

米豆豆皱眉,仿佛被他浑身散发的悲凉所感染,心里一阵不舒服。调节气氛似的猛地拍了他的胳膊,笑道:“男子汉大豆腐,这么伤春悲秋作甚。今天的事谢谢你……”说着又想到萧冀陌派人诬陷他跟青楼女子有染的事,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来,“那啥,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话,我义不容辞。”

欧阳茗修也豪爽地哈哈一笑,道:“放心,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一定毫不客气。对了,你先别急着走。”欧阳茗修上前一步,以你的才华,何必在这小村庄待着?反正那医者选拔大赛也在县里举行,不如参加完之后就在县里落脚如何?我欧阳世家就在那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帮你打点。”说着眉眼间难掩得意。

米豆豆耸了耸肩:“到时再说吧。”心道,自己好歹也是穿越人士,的确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不过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么?

这么久没开药铺,再加上对面还有个药铺抢生意,开门第一天生意意料中的萧条。米豆豆却没生出多少不满来,世界上人这么多,生意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这点她一直都懂。

回去前买了些菜和点心,心道萧冀陌的伤才好,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又想到萧冀陌偷喝避孕汤药的事,那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有时候夫妻之间何必弄得这么清楚,他爱她胜过生命,得夫如此,足以。

谁知天公不作美,在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一个给她接二连三带来麻烦的人,沈寒。米豆豆想到之前的事,又想到前阵子孙瘸子挟持她害的萧冀陌受伤的事。看着沈寒的脸色极为不好,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了。

沈寒却看不懂她脸上似的沉沉一笑,还是那般浑身泛着疏离。行动却与他给人的感觉相反,米豆豆只见他眯着眼走了过来,立刻防备地退后一步。

可是沈寒这种练家子,比武功何止胜过她千百倍,顷刻间就见他站在眼前,离自己极近。

米豆豆瞪着他,手已经放在腰间,随时都准备摸出防身的药粉。

沈寒沉沉一笑:“别紧张,我今天来,是来送婚书的。”

米豆豆皱眉,心道,你有病吧,妄想症?姐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

沈寒眯起眼,眼里的冷光让米豆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收?”

米豆豆咽了口口水,只想扶额,可是她忍住了。看着沈寒认真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谁公子还是别太执着的好。”天底下有那么多个男人,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女人?这话,她没说出来。

沈寒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米豆豆在他身后下巴都要掉了,就这么走了?这人简直变态!不可理喻!摇了摇头,心道变态的世界不是自己能理解的,拎着买的点心就回了家。

萧冀陌总是远远地迎上来,温柔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体贴地问:“累不累?”

米豆豆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装好的袋子:“给你买的点心,你尝尝,我去做饭。”

正在厨房里忙活,却听一阵巨大的声响,忙跑过去一看。只见萧冀陌徒手劈碎了桌子,木刺扎进肉里,鲜红的血顺着修长的手指留下来。

米豆豆皱着眉,又急又气:“萧冀陌,你到底怎么了?”

走进一看才见萧冀陌双眼通红,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米豆豆拍了拍他的胳膊,却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米豆豆皱眉,心疼地问:“到底怎么了?”

萧冀陌伸出一只手,只见红色的纸上极为刺目的两个字,“婚书”。

米豆豆心下一惊,沈寒!该死,这个王八蛋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招他惹他了,非搞得自己不得安宁。

她叹了口气,伸手去拉萧冀陌的胳膊,道:“相公,你别着急。我讨厌死他了,今天路上遇到他了,也不知怎么的,那婚书就跑到我身上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我……”米豆豆心里一急,反而语无伦次起来。

萧冀陌深邃的眼盯着她,手滴着血,语气却很平静:“我相信你,但是沈寒必须死……”说着就往外走。

米豆豆连忙从后抱住他的腰,蹭着他的背语气有些着急:“你的伤才刚好。钱三他们也就只有几个人在这鱼米村,根本攻不下一个山寨。这么下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萧冀陌眯着眼用内力把手上的婚书化为粉末,用没有血的手轻拍了拍米豆豆的胳膊,安抚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他这样对你念念不忘,不杀了他我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米豆豆知道沈寒的武功并没有比他低多少,再加上萧冀陌单亲匹马和他特殊的身份,心里一急,就喊了出来:“萧冀陌,我们搬家吧。”

萧冀陌转身,挑着眉微微诧异:“你说什么?”

米豆豆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相公,我们搬家吧。搬到县里去,你应该也听过,萧夏有个医者大赛,赢了它,就有机会一睹九玄医经。刚好欧阳……刚好我也想走出这个小村庄到外面看看。相公,我们搬家吧,到县里面去住。”

萧冀陌深邃的眼眯起来,深深地打量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说做就做,米豆豆开药铺赚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萧冀陌的特殊身份,要在一个小县城里布置一个家再开个新铺子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把整个县城包下来也没问题。

跟娘家人道了别,说是想去外面看看,把种上草药暂时还没有收的地交给米大壮打理,又把药铺合并给了欧阳茗修。打点好一切,收拾了包袱带着钱三等人就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同行的人中,米豆豆还看到了杨有志,只见他跟钱三在拉拉扯扯不知说些什么。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妹妹还在村子里呢。”少年气得满脸通红,声音因为着急而尖锐。

钱三伸出粗壮的胳膊拉住他,嘿嘿一笑:“不是让你见了你妹妹告了别么,别闹了,啊。”

杨有志嫌弃似的拍掉钱三的手,别过脸去。

钱三却一点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揉了揉杨有志的头。

到了县城安了家,萧冀陌和米豆豆住在一个院子里。钱三等人却被萧冀陌打发到远处住着,近几日萧冀陌发现钱三对米豆豆有些不恭敬,是以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米豆豆好奇地打量着这县城里的风土人情,古代小城,青砖地,的确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好像在谈论着同一件事。

“喂,你听说了吗?欧阳家的公子,本来要继承家业的那位,好像和青楼的一个妓女勾搭上了!”

“什么?不会吧,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去和妓女鬼混,欧阳世家那么重视名声,恐怕饶不了他啊。”

“是啊,我一个大姨在他家的厨房里做活,她说的,都在柴房里关了几天了,还被打得一身伤。”

“哎呦,不就是玩了个妓女吗?哪个男人没有这点子事,分了就好了,欧阳家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可是奇就奇在,那欧阳公子死活不分啊,还非要娶那妓女进门。欧阳家的长老震怒了,要把他从族谱上除名呢!”

“诶,听你们说了这么久,欧阳家那么多公子呢,到底是哪位啊?”

“这你都不知道,孤陋寡闻,大公子欧阳茗修。听说他之前并不被人看好,结果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一身医术啊……”

后面的话米豆豆就没注意听了,欧阳茗修?和妓女有染的事不是萧冀陌派人陷害他的吗?怎么闹得这么大,如果真害他被从族谱上除名,她和萧冀陌的罪过就大了。

“那件事是真的,并不是我诬陷。欧阳茗修的确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萧冀陌从后面过来,拉住米豆豆的手,“天气凉,回去吧。”

米豆豆点头,怪不得刚搬来见了欧阳茗修之后就这么久都没见他露面,也不知怎么样了。摇了摇头,看着萧冀陌垂着眼睑的脸,轻轻一笑:“走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医者选拔赛越来越近了,按萧夏的规矩,先是在各个县里选拔,接着一步步进入淘汰赛,最后在总决赛中胜出的人,可以得到玄医天尊的称号,赏黄金万两,最重要的是可以一睹九玄医经。即便是拿不了第一,只要进了百强,各族贵族子弟也会趋之若鹜地要拜其为师,届时名声和财富会滚滚而来。因此,每次大赛都人满为患,十分盛大。

米豆豆最近潜心研制医术,其他的事都没管。心想着,欧阳茗修既是欧阳家的长子,自然会被派出参加医者选拔赛,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放出来,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选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米豆豆却常能在路边看到昏迷不醒的乞丐。这天她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乞丐拽住裤脚。萧冀陌皱眉就要把那人踹出去,却被米豆豆摇头制止了。

给了那乞丐几文钱,本想一走了之。却突然见那乞丐非常剧烈地咳嗽起来,米豆豆见那男子尚冷的天的只着简单的外衣,且衣裳残破露出一片脏污的肌肤。脸被杂草一般乱糟糟的头发掩盖住,看不清五官。

正打量着便见那男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还吐出一口脓血。医者的本能让她上前询问:“你怎么样?”

那男子捂着胸,好像呼吸困难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谢大爷姑娘赏赐,小人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米豆豆还想再问,便被萧冀陌拽了一把,看着他明显不高兴的表情,叹了口气,反握住萧冀陌的手道:“走吧。”

在米豆豆走后不久,另一个乞丐蹲了过来,也轻咳了几声,低声询问道:“兄弟,你这病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么老咯血,发低烧,不是个事啊!”

那乞丐又咳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咳咳,天这么冷,最近却浑身是汗。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唉,别管了,反正咱贱人贱命,死不了。”

“去你的吧,咳咳,咳咳。”

“咦,你怎么也咳上了。怎么,这咳病还能传染不成?”

米豆豆偏过头看着萧冀陌抿唇不语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安呢?萧冀陌,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这么不安……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先赢了医者大赛,拿到九玄医经再说,相信萧冀陌的病一定有办法治。

米豆豆这天是和萧冀陌是去衙门那里报名的。一场县里的医者选拔赛,仅报名仪式却由县太爷亲自主持,萧夏国对这场比赛的重视可见一斑。报名时间为比赛开始前三天,只第一天,衙门前就人山人海。

“豆豆姑娘。”米豆豆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欧阳茗修,果然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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