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苗苗缓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这么听起来，倒像是那个乙做事的风格，徐徐图之，请君入瓮。”
“对。”沈茶点点头，“尤其下棋这样的事儿，太费脑子了，甲不太喜欢，也不是他擅长的，对吧？”她看了看萧凤歧，“萧公子以为呢？”
“怎么说呢？确实是像乙干的事儿，但甲还是挺擅长下棋的。不过......”萧凤歧想了想，看看楚寒，“我没怎么跟他下过，不太清楚。”
“下过两次，不是他的棋风，应该就是乙。”楚寒想了想，“我不是那次跟他喝了回酒，他无意中吐露出来，乙做了很多他自己不敢做的事儿。他说送小儿子去摄政王府，其实是他一直想要做、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的，他一想到送去之后会生出很多事端，他就放弃了。可没想到，那个人却完成了他的心愿。”
“毕竟岚公子算是他们两个的儿子。”沈茶想了想，看看萧凤歧，说道，“既然是局，姑祖和齐家祖父不应该察觉不到，他们还如此配合，也算是彼此之间的默契？”
“应该是吧，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没察觉，但从王宫里出来之后应该就能发现了。只不过，这一局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岚公子，而最大的受害者......”
“很显而易见，那两个小王子、容妃和容府的人，都被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对。”萧凤歧叹了口气，“其实，我对这个也是有疑问的，所以特别问过姑祖。”
“问的什么？”
“既然知道是个局，为什么还要府里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呢？”萧凤歧一摊手，“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按照他们的设想，无论是小王子，还是容家或者容妃，在那天都不可能真的发动宫变。虽然他们府兵有两千人，虽然临潢府那个时候是受控两个小王子，但那段时间，正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带着亲卫来京里述职，他们带的人都是能打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不会答应的。所以，容家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事实证明，也是这样。可问题就是，明明知道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为什么还搞得人这么紧张，还是说他们怕有意外发生。”
“应该是怕有意外发生吧。”楚寒清了清嗓子，接过梅林递过来的果茶，笑了笑，“味道不错。”
梅林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给每个人都送了新做的果茶，然后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叔祖说的是，宫变是不好预估形势的，你觉得他们可能没这个胆子，可能雷声大雨点小，但也有可能他们会被当时的情况刺激到，铤而走险，真的就宫变了。如果他们真的宫变，但没有做任何的准备，那可真是......”沈茶叹了口气，“一场灾难。”
“没错。”楚寒点点头，“所以，做准备就是为了防止这个发生，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啊，谢天谢地，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萧凤歧叹了口气，“也亏得是摄政王先下手为强，把他们打了个半残，要不然，真说不好这两个愣头青会被刺激得干点什么出来。”
“后来呢？”金苗苗眨眨眼睛，“容家的跑路了，摄政王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带人进了王宫？那两个被打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是不太好。”萧凤歧点点头，“到了王宫，基本上就剩了一口气，不过，先王找了御医来看，说只是皮肉伤，问题不太大，好好养伤一两个月就没事儿了，听说，容妃还来哭天抹泪了一回，但先王没见她，只是吩咐人领着她去宫门口看看那些被看押的容家私兵，顺便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然后呢？”
“关了半年还是一年的禁闭之类的，我记不清楚了。不过，还没等她禁足解开，一条白绫就结束了她的生命。”萧凤歧一摊手，“至于那两个小王子和容家，也是罚的挺狠，只不过他们的这点怨气全都撒在了萧家和齐家的头上了，这才有了眠出现在了临潢府，进而请恩公过来调查。”
“也就是说，勾结眠的也不只是容家，对吧？”
“是！”萧凤歧点点头，“不只是眠，石家的狸猫计划，也有不少人参与，而且，大多都是......”
“跟中原、江南世族有关系的那些。”看到萧凤歧点点头，楚寒笑了笑，“其实，乙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他？”
“对！”楚寒点点头，“我们处理完眠和狸猫计划之后，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查别的案子，途径了临潢府，我就去见了辽王。现在想想，我见到的应该是乙，他看到我也不惊讶，我们两个一边下棋一边聊了一会儿，我跟他说了一下眠和狸猫计划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意外临潢府的这些人会打这样的主意。”
“为什么？”
“牵扯进来的家族，其实更多的都是些已经落魄的、或者眼高手低的、或者家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的，必须把孩子送出去的，他都知道的。”
“辽王？”看到楚寒点头，金苗苗撇撇嘴，“这个乙还真是厉害，什么都知道。”
“跟甲比起来，他对于朝政的热爱，那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了。”楚寒笑了笑，“乙是暗中，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必须要处理朝政的人，而且事无巨细。”
“对！”萧凤歧点点头，“我小时候就觉得先王有点精力旺盛？反正我听岚公子和南公子说，他书房的灯从来没有灭过。”他一摊手，“先王身体本就不硬朗，就这么熬着熬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现在想想，他们兄弟俩晚年的时候，好像都差不多，都病病恹恹的，感觉......”他看向金苗苗，“金大人，你说岚公子或者南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吧？”